雖然已經預見到了可能出現的結果,但當韓朗接通電話‘確定’了這件事後,整個人的表情,顯得越發陰沉。
因爲事實已經在告訴他,肖勝正在朝着犯罪的深淵越陷越深……
而此時的王迪,挑動着眉梢道:“知道什麼叫做‘骨牌效應’嗎?所謂的‘骨牌效應’是‘多米諾骨牌效應∶domino effect’。”
待到王迪連英發音都不標準的說出這話時,胖子輕笑道:“哥們,咱能把舌頭捋直了再背英嗎?不是,你這個傳話筒很不專業啊。”
“專不專業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想說的話,說完嘍、說清楚了夠了。”
從始至終,王迪都沒有談及關於‘肖勝’的任何事。換而言之,在警方面前他把所有的事也都攬在了自己身。最少從法律角度來講,現在所發生的事情貌似都與他這個‘勞改犯’有關。
“在一個相互聯繫的系統,一個很小的初始能量可能產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人們把這種現象稱爲‘多米諾骨牌效應’或‘多米諾效應’。”
“很小的初始能量,懂嗎?我是第一張牌……”
說完這話的王迪,從兜裡掏出了一樣東西。隨即亮在了衆人面前……
“韓局,我在下水道里撿到了一顆子彈,面還刻有花邊。我現在主動繳……”
待到王迪說完這話後,韓朗臉色愈發凝重的讓人接了過來。
而在此之前,王迪望向坐在那裡的衆‘不速之客’道:“勞煩各位記住這個有特殊標記的‘東西’,我收到的,也許是你們及你們主子收到的。各位都想着‘漁翁得利’?最少在淮城,你們得不到。”
“請隨着我一起顫抖吧……”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雷聲,久久迴盪在衆人心。
直至這個時候,包括韓朗在內的所有人,都認識到一個問題——肖勝‘黑市收槍’的消息,是他故意放出來的。
之所以選擇王迪,是因爲他的妹妹在這裡有一家‘公衆’都可以打探消息的麪館。
當淮城這些‘心虛’的人,在聽到王迪這番話時,內心全都‘咯噔’了一下。
如果說一個能力超羣、劍走偏鋒的淮城勝哥,已經讓他們感到驚粟的話,那麼秦豹被人‘救出去’的消息,則是讓他們內心感到了恐懼。
之前對於秦豹這個‘外來戶’,衆人也許一無所知。可伴隨着他在淮城的一系列‘設計’和‘部署’,被人有意無意的透露出去時,淮城所有得知他的操作‘細節’的人都爲之驚恐。
一個打着法律擦邊球,讓你即便‘暴斃’還是死於意外的‘狠角色’,那是每一個人都不願去面對的‘夢魘’。
他的存在,亦使得大多數人連出行都‘枕戈待旦’。在家吃飯都怕出事,更別說在外面餐了。
而在這個節骨眼,肖勝不但玩起了‘失蹤’,連他的班底和兄弟都一無所知,現如今再加一個秦豹。這個組合,簡直是要人死於‘意外’啊。
要知道秦豹的班底,可都被馬升給放掉了。而現在秦豹‘得救’,那不等同說肖勝擁有了一批‘亡命徒’做班底?
這還了得?
伴隨着王迪這番話說完後,原本只是來此打探消息的權貴們,瞬間如同熱鍋的螞蟻一般。直至這個時候,韓朗、耿鵬飛等人,才真正明白肖勝的意圖。
他是要在淮城權貴圈裡‘散播’着這種恐懼。讓他不敢‘輕舉妄動’的同時,還要跟着肖勝的‘意圖’走,否則……後果,你敢自己承擔?
“帶回局裡……”
待到王迪說完這話後,一臉冷峻的韓朗立刻嚴聲斥責着。
肖勝玩這麼一手,也讓他倍感‘難受’。可當他轉過身之際,又突然的‘豁朗’起來。
由於在調查秦豹的過程,發現他不止在淮城一地‘作案’。亦使得面對這個人十分重視,再加胡賀兩家及夏珂,對於這個人極爲忌憚。
繼而,通過各種關係‘橫插了一腳’。
之前來講,看守秦豹的既不是韓朗的人,更不是淮城警隊的人。而是打着特別調查組名義的麪人,進行全方位的監控。
換而言之,秦豹雖然是在淮城醫院出的事,可從內到外韓朗都是被‘架空’的。根本沒有參與其!
可伴隨着秦豹‘被救’,整件事又被傳播開來。真正被動的是那個‘跨界’橫插一腳的特別行動組了。估摸着,又該有人‘質問’,爲什麼羈押在淮城的嫌疑犯,會被外地來的特別行動組接手。
接手也接手了,可接手沒幾天,出了這事。
整件事該有誰負責……
營救‘秦豹’製造恐懼信息只是其一,而利用這件事‘擴大’事件的影響則是其二!
問責起來,那些個幫着胡賀兩家的‘人’,也將受到衝擊。屆時,胡賀兩家是幫還是不幫?
要知道,在淮城胡賀兩家都做不到一手遮天,下面還有‘不服’的存在呢。在省城,即便他再家大業大,也是有政、敵和對手的。
出現這種‘紕漏’?他們會放過這次機會?
想清楚這一點的韓朗,不禁也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次,肖勝算是徹底把胡賀兩家給得罪透了。可問題的根本在於,如果沒有真憑實據證明是肖勝‘營救’的,以他目前的‘熱度’,還不能隨隨便便臆測抓人。
更爲誇張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待到韓朗轉身準備離開時,他的手機再次響起。同時響起的不僅僅是他的,還有包括馬升在內的大部分‘深入調查’肖勝動向的衆人。
“你說什麼?肖勝的身份證曾在凌晨購置了由‘徐市至川省’的火車票?”
扯着嗓門的馬升,下意識反問道。
而此時,同樣得到這一消息的韓朗眉頭不禁緊皺幾分。剛剛出門時,他用這種‘藉口’搪塞了家裡的那三個女子,現在對方有準備拿這個藉口‘搪塞’所有淮城人?
不對,這張‘訂票信息’能直接有效的作爲肖勝‘不在場’的證明。
早近七點的火車,這會兒應該在‘他鄉’了。既然在‘他鄉’,怎麼可能做出‘營救’秦豹的事情呢?
這是表面的結果,可在場所有人能相信這次‘訂票信息’嗎?
得知這些消息的馬升,撓着自己的寸發突然咧開了嘴角。這是他今天從得知肖勝‘銷聲匿跡’後,笑的最爲舒坦的一次。
“狗勝還是那個精於算計、事無鉅細的狗勝啊。只不過對手換成了一波又一波。”
待到馬升對着身邊的雕哥說完這話後,後者嘀咕道:“你大爺還是你大爺是嗎?”
“哈哈!”
“你還笑的出來啊?狗勝算計的越是這般事無鉅細,說明他下面的動作越大。如果那樣的話……”
不等雕哥說完,胖子冷不丁的打斷道:“沒人規定,窮人家的孩子必須給富人家的提鞋。做不了富二代那做富一代嘍。當不成權二代,那把權二代拉下馬是嘍。我們所忌憚的那個組織人員,往追溯不說多,三代人。哪個不是貧下農?他們不過是在享受老一輩的餘蔭罷了。”
“退一萬步說,他們家老人付出的。狗勝家老人沒做過嗎?不僅做了,而且堅守了一輩子。”
待到馬升說完這些後,雕哥沉默了。
而拖後的韓朗,也依稀聽完了馬升的這番話。
稍作停滯的他,扭頭望了一眼馬升。後者朝着韓朗淡然一笑……
“你別跟着瞎起鬨哈!如果讓我知道……”
“放心韓局,在場的都是良民。最起碼,在警方沒有實質性證據能證明我們‘違法犯罪’之前,任何的謠傳和臆測,都是虛無的。王迪,迪哥,待會兒律師到。你做過什麼,沒做過什麼,心裡清楚好。”
當馬升說完這話時,雕哥等人瞪了馬升一眼。
“你……”
“我不信了,兄die我按程序保個人,特麼的還有人來淮城‘問罪於我’?他們要真是這樣做的話,無非是兩種結果嗎:他站着,我跪着;我站着,他跪着……兄弟我大小在淮城也是有牌面的嗎。”
說完這話,或者說捋清楚了這些思緒後,豁然開朗的馬胖子,又恢復到了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一場由肖勝‘導演’的肥皂劇或者說‘宣傳片’,這樣草草的落下帷幕。然而,在衆淮城權貴們心,關於淮城勝哥的犀利反擊,纔剛剛開始。
那些個曾在白天‘大放厥詞’,甚至幸災樂禍的小權貴們,心裡已經開始犯嘀咕了。而處於淮城‘頂層圈子’的等人們,相繼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他們在無法確定肖勝到底要針對誰的時候,只能把自己作爲他的‘假想敵人’來部署安保措施。
沒人敢拿這個開玩笑,因爲一場‘意外’的背後,於他們而言真的是‘滿盤皆輸’。即便最後的結局是贏得,可他們還有機會再享受這些嗎?
所以,現如今的淮城‘人心惶惶’。
誰都知曉,關於‘淮城勝哥’的瘋狂,這纔剛剛拉開序幕。
而勝哥‘瘋狂進行到底’的理念,在這一晚深入人心。他不是走了,也不是逃了。而是在換一種方式,繼續戰鬥者……
而這種方式亦之前,更加讓人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