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霽月喝聲:“來得好!看你的爪子厲害還是我的爪子狠些!”周身骨節咯咯作響,左臂陡然伸長一尺,五指前伸,向花斑豹的掌心抓去,卻是九陰真經外門功夫中最負盛名的“九陰白骨爪”。雲霽月跟從張無忌先仔細研修了九陰真經上卷中的內功心法,根基紮實之後才學了下卷中的種種外功,這路“九陰白骨爪”,比起昔年不通內功的梅超風與急於求成的周芷若,又不知高明瞭多少倍。
只聽一聲怪嘯,花斑豹掌心吃痛,一擊不中,連忙躍開,碩大的身軀卻絲毫不顯得累贅,兩三步間,已在十丈開外,難以置信的舉起右爪,觀看掌心的五個淺淺的黑洞,若不是天生神力,兼之皮糙肉厚,這隻爪子早已廢了。
鮑軒心下一寒:“此人單憑一隻左掌,便能將這上古神獸擊傷,便是陸總旗主重生,也未必是他對手……”再看羣豹,在第一陣奮力衝陣未果之後,又聽得護陣聖獸受傷的那聲怪嘯,一時氣勢大減,有些相對瘦弱的豹子已現膽怯之象,猶豫着不願再行撲殺。
鮑軒見情勢急轉直下,不禁心念電轉:“眼看此陣是絕難保住,這姓雲的小子畢竟不是魔教中人,或許可以遊說一番。”當即朗聲道:“雲谷主神功蓋世,鮑某甘拜下風,只是尚有一事不明,還要請教。”雲霽月緩緩舉起屠龍刀來,輕哼了一聲:“說。”鮑軒擦了下冷汗,問道:“敢問蝴蝶谷與魔教是何時結盟的?”雲霽月搖頭道:“蝴蝶谷與日月教從未結盟,此次相助,是雲某個人所爲,與整個蝴蝶谷無關。”鮑軒道:“魔教聲名狼藉,人神共憤,所作所爲爲武林同道所不恥,蝴蝶谷向來是武林中最神秘的聖地,張老前輩更是數十年來唯一的武林神話,谷主此次又何苦出山相助魔教……”
雲霽月冷笑一聲:“你這朝廷的鷹犬,恁地聒噪,懶得與你解釋,早點上路罷!”話音未落,身形已動,屠龍刀轉瞬壓下:“地裂斬!”出其不意,正是“修羅九斬”第二斬,刀風將鮑軒下三路完全罩住,任他輕功再好,也絕難脫身。
鮑軒大吃一驚,急運“踏雪無痕”訣,已是不及,左腿堪堪避過刀鋒,右腿卻被屠龍刀劃出一道血痕。雲霽月喝道:“好輕功,看你能躲過我修羅九斬中多少斬?”將九陰真氣運至掌心,屠龍刀上撩,一時半空中寒風烈烈,急凍之氣暴起,正是“修羅九斬”第四斬“玄冰斬”,使鮑軒的動作漸漸凝滯。
鮑軒右腿本就受傷少力,這一刀再也無法避開,不禁萬念俱灰:“罷了,五年辛苦,一出山便毀於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煞星之手……不成,不能放過這個煞星,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運起全身真氣,縱聲長嘯,陣中羣豹皆是一陣戰慄,之後驟然雙目血紅,便如瘋了一般,精神倍長,再次向前方的敵人發起了衝擊。而花斑惡豹,更是一下子脫胎換骨,從懶散變得激進起來,銅鈴似的雙目貪婪而嗜血的望了下眼前的獵物,如疾風一般向雲霽月後背撲去。
雲霽月聽得鮑軒長嘯,也覺得陣中有所異動,但屠龍刀已無法迴轉,不假思索,一刀“落魂斬”先將鮑軒揮作了兩段:“陣主已死,看這些畜牲還如何做惡!”還不曾轉身,腦後風聲大作,寶刀不及架格,只得運氣於掌,左掌一掌“催心掌”向後擊出。
只聽砰的一聲,雲霽月只覺左手手背一陣劇痛,繼而左臂骨骼疼痛欲裂,知道情勢有變,右臂揮刀,一刀“金光斬”,將身後之敵迫退數尺,腳下加力,前縱數丈,才轉過身來。但見左手手背鮮血淋漓,隱隱的乃是五道爪痕,那花斑豹則張開血盆大口,貪婪的舔舐着右爪上雲霽月所流的鮮血。
雲霽月暗道:“鮑軒死前的那聲長嘯,似乎喚醒了這聖獸的某種潛在的意識!好孽畜,我傷你一爪,你這麼快就還給我了,兩下扯平了,但眼下要降伏這傢伙,卻也不易。”眼看那花斑豹舔幹了爪上鮮血,又是迅猛無比的一撲而至,雲霽月心道:“這傢伙已經瘋了,神力無窮,九陰真經也未必降得住它,不可再與其鬥力,且試試乾坤大挪移與太極拳看。”
花斑豹撲將過來,雲霽月略一側身,雙手一圈,如抱太極,一招“如封似閉”,便將花斑豹這一撲的威勢化於無形,卸在一旁,復一招“手揮琵琶”,借力打力,將花斑豹這千鈞之力原數奉還,上千斤重的身軀一下子被摔出數丈,跌落於地,塵土大起。
雲霽月笑道:“雖是聖獸,終是畜牲,怎知我太極拳玄妙,兩招便輕鬆取勝。”卻見那花斑豹晃晃悠悠又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塵土,盯着雲霽月看了半晌,終於厲嘯一聲,再次撲了上來。雲霽月苦笑一聲:“畜牲腦袋還是木了些,須得多摔它幾次。”於是故技重施,這次還帶上了乾坤大挪移的手法,兩個回合,花斑豹又遠遠摔了出去,只是比上次摔得更狠更狼狽些。
如是往復,花斑豹撲了十餘次,便被雲霽月摔了十餘次,終於漸漸力竭,掙扎着站起身來,目中的貪婪與嗜血之色也緩緩消退,一對怪目猶豫的望着雲霽月,探了下右爪,又收了回去,居然不再進擊。
雲霽月心道:“看來鮑軒的嘯聲作用已過,是時候收服這大貓了。”將身一縱,穩穩的騎在花斑豹的極其寬廣的背上,花斑豹怎肯服輸,不住的上躥下跳,左掀右顛,很是折騰了一番,終究無法將雲霽月掀下背來,直到幾乎脫力,只是呼呼喘氣,不再動彈。
雲霽月運起三成真力,在花斑豹頂門拍擊了三下:“乖貓兒,你原先的主人對你不好,已被我殺了,今後便跟着我罷!”。聖獸向來只認強者,花斑豹舊主既喪,新主又如此厲害,自己被其輕鬆制住,當下便俯首帖耳,順從起來。
雲霽月遠遠望見隨自己入陣的日月教衆此時還剩半數,但羣豹剩下的更少,鮑軒臨終的嘯聲雖然使羣豹戰力陡增,卻也不曾攻破雲霽月設下的方圓之陣,直到花斑豹歸順,羣豹失了護陣聖獸,終於放棄了攻擊,自行排成一行,警惕的不住倒退。
雲霽月嘆道:“罷了,畢竟是你同宗,貓兒,你讓它們都散了吧,不用多造殺戮。”花斑豹極通人性,也略懂人言,聽得雲霽月此言,自然大喜,低嘯一聲,卻是極其悲哀的音調,羣豹聽了,當即作鳥獸散,撤退之疾,日月教衆想要追趕已自不及。雲霽月朗聲道:“弟兄們,破軍陣已破,你等立了首功,還不快隨雲某回稟教主,去追這些畜牲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