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二春是一個老實厚道的娃,她爹孃就更老實了,走路怕踩死螞蟻,樹葉掉下來,怕砸到自己的腦袋。如果不是老實人,當年也不會放過智文這個畜生。何家全是女孩子,誰會做這種事情呢?”
“二春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嗎?”
“二春的弟弟只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娃,他做不來這種事情,二春出事的時候,阿牛尚小,家裡人是不會跟他說這件事情的。再說,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何家人要是想報仇的話,也不會等到今天啊!”
“您剛纔說寨子裡面還有兩個女孩子被繆智文禍害過,我想知道這兩個女孩子是誰?”
“這——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我還是這句話,他們要是想報仇的話,在十年前就下手了,用不着等到今天。”
“常言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種事情,一般人是很難忍一輩子的。”
“話雖如此,但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咱們這裡是窮鄉僻壤,傳統思想根深蒂固,對女孩子來說,名聲比命都重要,更何況,繆智文是和她們談對象,吃虧全吃在暗處,別人看不見摸不着,所以,能忍也就忍了,後面的日子不是還得往下過嗎?女孩子要嫁人,要生孩子,用不着權衡,她們就明白該怎做。再者,那兩個姑娘自從嫁人之後,日子過得很安穩,她們也犯不着再把過去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爛穀子翻出來涼曬。”
從甄三爹說話的內容和語氣來看,他是不會把另外兩個女孩子的名字告訴嚴小格和左子健的。
“11。7案”有許多特別之處。
看了“11。7案”的所有材料以後,鄭峰、李雲帆和卞一鳴都有一個共同的感覺:那就是嚴小格和左子健的調查非常艱難。
甄三爹也知道嚴小格和左子健的難處,所以,老人家沒有把話說死:“我看這樣吧!你們先找翠珍和翠珍她婆婆好好談談,看看她們能不能說出一點米和綠豆來,依我看,繆智文的死很可能和他這幾年做的孽有關,你們也可以到學校去調查一下,或許能查出一點眉目來,如果還不行的話,我就把另外兩個娃的名字告訴你們,你們得原諒我,在三裡寨,我們和很多人家都沾親帶故,說話做事,都得帶一點小心,這年頭,鄉親都不容易。阿第,你看行不行?”
“行啊!三叔,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您說話得算數,如果兩位同志遇到困難,您可不能再推三阻四了。”
“我說話算數,實在不行,我賣了這張老臉,親自帶你們去找那兩個娃。”
離開甄三爹家以後,毛書記陪嚴小格和左子健去了繆家。
張翠珍的婆婆躺在牀上,繆智蘭在家照顧母親,張翠珍不在家,繆智蘭說她到智覺寺燒香去了。對繆家人來講,到廟裡面去燒香拜佛,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繆家幾代人都是智覺寺忠實的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