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高山的渡船已經在渡口等候。他將向陽扶上渡船。向陽和譚科長將花長雲平的身體靠在船舷上,李雲帆脫下棉大衣披在花長雲的身上。
河面上有些微風,在這樣一個嚴寒的冬天,這點微風已經夠大家受的了,風像刀片一樣刮在大家的臉上。
這時候,向陽纔想起脫下一件棉大衣——他的身上穿着兩件棉大衣,並把棉大衣披到鄭峰的身上。而鄭峰卻把棉大衣披在了李雲帆的身上。最後,向陽將另一件棉大衣披在鄭峰的身上,他的理由很簡單,他很熱,要涼快涼快;他還有一個最有說服力的理由,那就是他年輕,身體結實。
河對岸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兩束燈光射向夜空。卞一鳴的汽車已經開過來了。
燈光在向前移動,到大堤上就停住了。大概是車速太快,一個急剎車,發出非常刺耳的聲音。
渡船靠岸之後,段高山搭手,將花長雲擡上河堤,慢慢挪進汽車。
汽車沒有熄火。卞一鳴也沒有下車,他手握方向盤,右腳搭在油門的踏板上,隨時準備踩下去。副駕駛位上坐着一個人,他就是梁書記。
鄭峰走到車門前:“卞一鳴,你怎麼把粱書記也給驚動了?”
“我沒有喊他,是他聽到了我啓動汽車的聲音。”卞一鳴道。
“嗨,鄭局長,你把我當成了外人是不是,你也不想一想,這時候,你們到醫院去,能找到醫生嗎?必須得我去。”
“鄭局長,粱書記已經派人到醫院安排去了。”
“粱書記,太謝謝你了。”
“見外了不是,小卞,我們先走。”粱書記比同志們還要着急。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此時,鄭峰想到了劉局長,怪不得劉局長讓他找粱書記,同志們能得到粱書記的幫助,省去了多少麻煩,得到了多少方便。
筆者在這裡要多幾句嘴,那個年代的幹部,一身正氣,做事認真,勤勤懇懇。既無盛氣凌人之勢,更無腦滿腸肥之相,筆者相信,在每一個瞭解過去那段歷史的人的心裡,都會有這樣一種共識:那是一個多麼令人懷念的日子啊!日子是苦一些,物質條件確實很差,但每個人的心裡都是實實在在的。
車上只能再上兩個人,向陽也上了汽車,他將花長雲抱穩了之後,卞一鳴啓動了車子。
梁書記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粱書記已經派人提前到醫院去安排了,在正常的情況下,這個時間,衛生院的醫生是要去喊的。在這時候,時間是最寶貴的。梁書記如果不去的話,同志們可能會抓瞎的。
另外六個人步行趕到醫院,他們分別是鄭峰、李雲帆、滿主任、譚科長、王萍和郭筱竹。
郭筱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祠堂,現在是該知道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