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老師出事的時候,房門是從裡面銷上的,兇手是從後窗進入房間的,經過勘查,我們在窗戶上發現了問題,湛老師宿舍的後窗被人動了手腳,前年夏天,海子到學校除草,無意中撞到了蒲雲海,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鋸子。”
蒲滿堂和老伴互相對視片刻。
“大爺,您是一個明白人,您應該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我們是在掌握了大量證據的前提下才抓捕蒲雲海的。”
“你們把他抓起來了?”
“對,我們也是在掌握了大量證據的前提下才來找您的,如果您知情不報,是要按包庇罪論處的。我們看二老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有些話,我不得不說在明處。”
“我——我確實不知情。”
“這——我們相信,我們只想請教您——這根繩子到底是不是您家的。可您一點都不配合。我們知道,您是一個父親,護犢之心,人皆有之,但您千萬不要把自己也搭進去了。您應該明白,有些事情,人力是無法挽回的。”
門外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啜泣聲。
蒲滿堂打開房門,蒲雲海的母親正坐在門前的石階上抹眼淚。
“孩子他娘,別哭了,你也不怕讓四鄰聽見。”
“孩子他爹,你就實話實說了吧!五歲看大,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就是一塊鹽鹼地,使再多的的力氣,也長不出好莊家來。可你就是不相信我們的話。”蒲雲海的母親話中有話。難道兩位老人知道一些事情?
卞一鳴站起身,走到門口:“大娘,外面冷,您進屋說話。”
王萍走到門外,將大娘攙到一把椅子上坐下。
蒲滿堂點着了一隻香菸,一口接一口地抽了起來。
“大娘,請您跟我們說說,好嗎?”王萍坐在大娘的旁邊。
“孩子他爹,你倒是說話啊!”
蒲滿堂畢竟是一家之主,有些話還是得他來說。
“孩子他娘,你說吧!”蒲滿堂把話語權交給了老伴。
“那我就說了。”
“說吧!”
毋庸置疑,蒲滿堂夫妻倆也算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特別是蒲雲海的母親,她不僅老實巴交,更明白事理。
“你們手上拿的這根繩子是孩子他爹搓的,昨天晚上,我看見雲海把這根繩子裝進了布袋子,他昨天晚上回來,好像就是專門拿這根繩子的。”
“大爺,大娘說的對不對?”
有些話還是得經過蒲滿堂的確認。
蒲滿堂點點頭。
“我們老兩口在雲海的身上沒少花心血,我們生了三個孩子,就這一個男孩子,從小就慣着他,拿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高中畢業以後,他爹找人給他謀了一個民辦教師的差事,爲轉正的事情,不知道給達明遠送了多少回東西——花了多少錢。這——咱們也認了,可——他——”
“孩子他娘,您別說了。”蒲滿堂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了,他的眼眶裡面有點潮溼。
蒲滿堂到底是一家之主,大娘突然陷入了沉默。
大娘的肚子裡面應該還有很多話。
“大爺,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就沒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有些事情還是說出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