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在——朝霞——菸酒店——打的電話,我——還——付了——五分錢的——電話費。?一定是——你們——沒有——問對人,朝霞——菸酒店——一共——有三個——營業員,我——打電話的時候,櫃檯上只有一個人。”
“三個人,我們全問過了,一月二十號上午,你根本就沒有到朝霞菸酒店去。”譚科長道。
我們不得不承認,張小松編故事的能力確實很強,但故事一旦和生活聯繫在一起,就一定會出問題。故事可以在人的舌頭尖上胡說八道,但生活永遠都是在自然而真實地向前流淌。
張小松的臉上立刻籠上了一層灰色,他的眼神也開始漂移——或者叫躲閃。
“張小松,你不怎麼不說話了?”
張小松仍然默不作聲。
“一月二十號上午九點多鐘,你到底在什麼地方打的電話?”
張小松低着頭,長長的頭髮擋住了大半個臉。
李雲帆和鄭峰對視片刻,張小松的故事沒法再往下編了。
“我們已經找你父親談過了,你根本就不會游泳,所以,把胡羽化的屍體藏到涵洞裡面的人肯定不是你。”
張小松仍然低着頭,十個手指頭交叉着扣在一起。
“昨天上午,八點多鐘,你去了縣人民醫院,你在醫院門口的迎客松下站了一段時間,你是在等誰呢?是誰約你在迎客松下見面的——或者說你約了誰在那裡見面?”
到目前爲止,張小松已經被拘押了一天多,失去人身自由的他,同時失去了對氣味的控制,加上張小松內心深度的極度糾結和煎熬,他身上的氣味完全處於一種失控的狀態。
張小松大概已經停止了思考,整個人像雕塑一樣。
“昨天上午九點多鐘,你又去了湖濱公園,你在距離湖濱公園大門二十幾米的香樟樹下站了將近二十分鐘,你究竟是在等誰?”
常言道:死豬不怕開水燙,現在的張小松就像一頭已經被放了血的死豬。鄭峰端起茶杯往桌上到了一點水,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寫了“攻心”二字。
李雲帆明白鄭峰的意思:“張小松,在這個世界上,誰犯了罪,誰就得接受懲罰,誰也跑不掉。這個案子太大,你一個人承受不起。”
張小松還是不說話,也不擡頭,但他變換了一下坐姿。
“在我們看來,你可能——也許不是這幾起案子的主謀,如果真是這樣話,那麼,我們在量刑的時候,是會有所考慮的,當然,如果你能說出真相,我們在定罪和量刑的時候更會酌情處理。張小松,你在聽我說話嗎?”
張小松擡起頭來,表情木然而呆滯地望着李雲帆和鄭峰。這應該算是一種積極的反應吧!
“根據我們的分析和判斷,昨天——即一月二十六號上午,一定是此人打電話給你,約你見面,但他兩次都沒有露面,因爲,他已經發現我們在監視和跟蹤你,所以,他沒有登臺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