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楊光、一、二

第十章、楊光

目前,預測破壞性塌陷是人類的一大科學難題,有關陷源的知識都是根據地表觀測塌陷波數據反演得到的,是間接的,陷源發生深度處的具體情況人類還沒有直觀的認識,人類還達不到那個深度,達不到那個廣度,可能也沒有這個必要。陷源不但有深度還是個立體的,一切的數據都是在星球表面上觀測到的,投入人力物力觀測就是要弄清楚塌陷發生的根源。鑑於塌陷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預測塌陷發生的時間、地點、級別成爲首要目標,次要的目標是利用塌陷瞬間釋放出的巨大能量來服務人類的生活。

百年已經過去,不說首要目標的實現,幾代人的努力,具體到一個破壞性塌陷發生的過程上,瞭解一般的性規律都無從談起,只是初步具備表面上的認識,幾代人的接力性探索,依然沒有找到塌陷發生前具有決定意義的預兆信息。隨着科技的進步、儀器的更新、觀測精度的提高,總是給予人們新的希望,相信終有那麼一天的到來——人類可以控制塌陷。這個行業成了新興技術的試驗場,每一代人都在令觀測資料增多,期待一個人或者一個團隊,使用這些數據來解讀清楚今天還沒弄明白的信息。

對於預兆信息,難否定也難肯定。既有原生的也有派生的,事後總結都能夠客觀地做到,提前預判無從做起。譬如這個難題終將被解開,需要的是人才或者是天才。我肯定不是這樣的人,那麼天才在何時何地出現?

這個誘惑對於年輕的從業人員吸引力太大,知道自不量力,但是時時有一種衝動,我要看一看自己親手產出的數據,我已經懂得一點,我能否懂得多一點?知道失敗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要失敗一次,到那個時候,我再說塌陷預測真的是科學性的難題,不是現在說,現在只是重複別人傳給我的一句話,不是我的經驗。幾代人重複一句同樣的話,毫無新意,現在我還不敢說我實踐過。我知道我的智商不高,我要試一次,才能使我心得到安慰。不是我自信,是因爲我偶然闖入這個領域,最爲一個業內人,好奇心在作怪,我的目標不是解決這個科學難題,而是我能做點什麼,應該做點什麼。

瞭解儀器、熟悉值班流程之後,就是無窮無盡的評比,評比成了臺站工作的終極目標。不取得名次不可怕,可怕的是得到不好的成績,排名制度導致不論如何都存在最後一名,沒有都好只有更好,沒有不好只有最壞。自己的臺站不想得到最後一名,那是噩夢,努力工作的結果卻是好的標準水漲船高。這就是臺站人員的工作,有的人一生都在從事一項工作操作一種儀器,自開始工作到退休就是爲了評比拿名次,拿省局的前三名,拿國家局的前六名,其它的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我完全經歷了儀器的安裝維護、數據的彙總上報、評比資料的整理,當評委決定某臺儀器資料的成績。自上個世紀八十年末,計算機應用開始普及,我比別人接觸早一點。親歷過國家級專家、省級專家的陷情分析報告會,苦讀過本行業名人的論文,總是明白的少糊塗的多,虛心請教認識的專家,專家們都扔給我一句玩笑話:“數學遊戲而矣。”可惜我不懂外語,對國外的科研狀況無從知曉,只對國內瞭解一些,也許瞭解得太少,才覺得自己還行,這種接觸逐漸增多,一種慾念越發地強烈,想寫一點東西的衝動不斷,都是那些專家給我的自信。

角亥臺的觀測項目比較全面,雖然在儀器總的臺套數上不佔優勢,但是四大學科的儀器都具備,這在本省是唯一的一個臺站,在全國也爲數不多。在臺站操作過所有儀器的人也只有我一個,我還得知在全省具備我這樣工作經歷的人也不過二三人。主管過所有的項目,親自安裝過全部的儀器,參加過所有項目的評比,有這樣工作經歷的人恐怕在全國也不是很多。特別是保證儀器工作的連續性和穩定性上實踐過、親自動手改造過配套設備的人少之又少。因爲個人的興趣,我還完整地處理過自己產出的數據,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是一個連續思考的過程,其最初的目的是爲了在評比中拔得頭籌,卻意外地得到了評價數據可用性的能力。我太瞭解自己臺站的數據,推及省內數據,可以一眼洞悉數據的優劣。

使用其他它站的數據,我無法評判專家的是非。使用我產出的數據,你用了無數的數學方法,你用了很多高深的理論,我不能說你不對,可是我知道有一段數據是不能使用的,那一段數據毫無意義,而有人卻把那一段數據所造成的波動認作數據反常,進而據此來判斷未來的塌陷趨勢,你不知我知,我不能說,爲了評比成績不能說。省局的一次視察,發現角醜塌陷臺今天的記錄本上填滿明天的數據,處長責備臺長,臺長責備值班員,暗自扣錢了事。只能如此,起碼不能從管理者的角度對外省宣揚此事,更不能對國家局和盤托出。這一次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前有過嗎?是個人的行爲嗎?如果指出一段數據的不可靠,那麼全部的數據是否都遭到質疑?誰人敢做?這種數據的無意義性既有人爲的因素又有儀器的因素,對於儀器穩定性的認定更復雜,因爲儀器的研製者、評價者都是行業內公認的頂尖人物,我無資格對其指手畫腳,我只在心裡自認自的理,況且我自己偶得的技能沒人認可。

決策者也知道內中的隱情,4000年以前,是人工報表報數。自4000年起,臺站通過網絡上傳數據。4004年以後,發展到省局的服務器在零點後自動收取數據加入數據庫。最大限度地減少了值班員在觀測過程中的人爲因素。

一度爲觀測走上正軌而高興,同時也爲自己無意中得到的鑑定數據技能面臨無用而遺憾。經過幾年的實踐,我發現數據的可靠性依然由人員和儀器共同來決定,人爲的因素還是沒有被徹底消除。人員對儀器的維修,對觀測數值在度量衡層面上的標定不夠完善,很多的儀器不具備自身正常與否的自檢功能。軟件的問題更大,由不具備研發能力的人來取得項目,採取外包的方式完成軟件的編制。有缺陷儀器產出的數據、人爲造假的數據,從使用的角度上講沒有區別,我對數據的鑑定能力依然有用。

定位數據,只存在儀器和人爲的因素,存在臺站選址因素但是居於次要地位,要做的是優化臺網。預兆數據的可用性除了儀器和人的因素,還有臺站選址的難題。使用我的技能,不否定而是肯定,全國上千的項目,肯定百十項,甚至是肯定幾十項,對於管理者來說,不論是省局還是國家局,都無法承受。我對數據的鑑別,目的是自己使用,不以此爲榮,不會擴大範圍,不會公開。既不給自己惹麻煩,也不給他人制造麻煩。

因爲我能鑑別數據的僞劣,我的分析應該是有意義的,這成了我決心嘗試一次的資本。於是我一頭扎進海量的數據中,越來越感覺自己的知識匱乏,特別是計算機在處理數據上的智拙,我的時間和精力不足。我這是單槍匹馬的努力,我找不到合作者。我能做下去完全是我有興趣,並且樂此不疲。

我有一個原則,使用自己產出的數據,使用經過自己鑑定的數據,堅持這個原則,我期待有驚喜出現。

如果不在塌陷行業內,很少有人選擇這個科學難題來培養興趣。也正是這個現狀所產生的誘惑對中青年的從業人員吸引力太大,我知道自不量力,但是時時有一種衝動,我要看一看自己親手產出的數據,我已經懂得一點,我能否懂得多一點?知道失敗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要失敗一次,到那個時候,我再說塌陷預報真的是科學性的難題,不是現在說,現在只是重複別人傳給我的一句話,不是我的經驗。幾代人重複一句同樣的話,毫無新意,現在我還不敢說我實踐過。我知道我的智商不高,我要試一次,才能使我心得到安慰。

我已經到了忘我的境界,公孫臺說:“楊哥別弄一些沒用的,弄個理科的文憑,快點晉職稱纔是正道。想當臺長的人沒錯,想晉升職稱的人沒錯,錯的是二者之中不選其一,其它的無論多麼專注都是無用的,這樣的人一無是處,我最瞧不起的是一頭扎進業務中孤芳自賞的人。”這話對我沒有影響,我也沒有狂言要把塌陷預測如何如何。我不懂你們,你們也不懂我。我之所以有興趣做,還因爲沒有人能阻止我,起碼甄臺無法左右我。

互聯網的普及速度奇快,國家局公佈數據上網共享,任何人都可以免費使用數據。我在內心狂喜,我需要大量的我認爲可用數據。篩選的過程中失望大於驚喜,終於在省內搜到一項可用的數據。高興到此爲止,因爲一個省一部服務器,一個省一個口令,國家局的數據庫只對省級分析預測的人員開放,我屬於臺站觀測人員,通過正常途徑,我無法得到渴望的數據。我不得不終止了個人的興趣。也好,這本來就是明知不能爲而強爲之的愛好,還是在暗地裡偷偷地做,擔心一旦被發現將遭到太多人的譏笑——自不量力。

人總得用某些事情來消耗時間,我幹什麼呢?

我不願意面對臺站的人,不願去看、不願去聽、更不願意參與那些是是非非,只想自己窩在一個角落裡我行我素,可是現實中根本辦不到。

我的業務工作做得比較好,遭人嫉妒,特別是同齡人的擔心,害怕別人說你的水平高過他,沒人關心真的高還是假的高,在乎的是領導的認可,你好就妨礙別人,他們的心理我不是不懂。自己輕視他人忽視他人的感受,在工作中居高指揮,還曾經自以爲是。對於副臺長的位置,我從來沒有認真地覬覦過,遭冷落後清閒下來回頭靜想,隱約地意識到存在着失誤,努力地去想又不甚明瞭。我說不想當官,同樣會遭到人們的譏笑——沒有這樣的人存在。不說本單位的正臺長,假如我現在是副臺長,我的很多做法就是正常的。因爲我不是副臺長,汪臺惱恨我壓制他,別人利用我來貶低汪臺,汪臺不上不下的地位有我添油加醋的成分,沒有我的能幹就襯托不出汪臺的慵懶。我都幹了一些什麼事?損人不利己。既然不想當官又何必刻意地努力工作?既然努力了何不尋求當官?兩種自我保護被我本末倒置,我一無是處,我心本不壞。

柏臺時期,角亥臺的職工省級優秀名額只有一個,柏臺想多爭取一個名額,努力多年都沒有成功。局領導答覆得非常明確:優秀的人數不得超過總人數的百分之十,你們臺站實有職工九人,只能給一個名額。公孫臺時期,省局給了二個名額,這是永久性的名額。公孫臺說:“不用全臺投票選舉了,一個科一個名額,具體是誰由科內自行安排。”甄臺來的第一年,自己佔去一個優秀名額,另一個給誰?不好決定,烏、錢、劉都私下跟甄臺要求過。甄臺的做法很另類,居然給省局送回去一個名額,這一年角亥臺只上報一名優秀,就是甄臺自己,結果造成省局永久性收回了一個名額。想不到第二年,省局決定臺長不參與本臺站的優秀評選,全省對臺長作統一的安排,職工評選“優秀”,臺長評選“先進”。角亥臺的一個優秀名額由全臺人來競爭,局面又回到柏臺時期。

投票的時候,我只投我自己,知道自己得不到,我絕不會投其他的人,管不了別人我管得了我自己。統計投票的是兩個臺長,甄臺對我很不滿意:“楊光,你是誠心跟我作對。”我沒想到甄臺的反應會如此強烈,何必以你一人的意志統一全臺的意見,就算缺少我的一張票,也不影響你的大局。我說:“甄臺,何必把這一票看作是對你的反對?”“這不是反對是什麼?啊,就你自己夠優秀的資格?我這個臺長不同於以往的許、柏、公孫,今天的不一致就是將來的反對,我決難容忍!”轉年投票,我投了甄臺一票。甄臺又找上我:“楊光,我不參與一般職工的評選,臺長的先進自全省的臺長中產生,你沒有權利評價我的優劣。”“甄臺,不就是一張無效的票嗎。”“楊光,你總是讓人覺得不舒服。”能讓人不舒服,我知道這就是我。

不只是汪臺對我不滿意,甄臺對我更不滿意。社會上的工作崗位不多,再說如此舒服的工作又有幾多,我的出路可在何方?我知道我應該轉變,立刻實習劉朝陽的諂媚態對於我來說太突然,還是會被他人誤會。我是好不起來,壞不下去,只剩下煩惱,只好保持沉默。對於甄臺激烈言辭的攻擊我絕對地保持冷靜,希望用時間來淡化他內心裡固化過的成見。我依舊保持着同柏臺的正常交往,只爲這一點甄臺警告我:“別搞拉幫結夥的勾當。”我只好冷漠地對待,對待一切的人和事。

由省局主導在角亥臺新上一套設備,入山洞的電源線需要臺站來鋪設。甄臺找到我:“電源線的鋪設工作,楊哥做個計劃。”我覺得這是一次扭轉甄臺對我固有看法的機會,我決心利用好這次機會。此類工作對於我來說是輕車熟路,二百五十米的山坡,重點是防雷的措施要到位,我的方案是低電阻的地線加鎧裝電纜深溝埋設。甄臺看完計劃以後說:“沒有這麼多的錢。”“甄臺,預算是多少?”“這是你該問的嗎?按照常規做。”這就沒有什麼難度了,國標的防水電纜埋地鋪設。我的第二份計劃書送給甄臺以後再無消息。等我知道的時候,儀器已經安裝完畢,普通電源線依附原有的光纜線架空掛設。本夏季第一次雷電,儀器就遭到雷擊,還好擊壞的只是電源。省局維修中心的人直說:“供電的電線不宜架空。特別是在植被低矮的山坡上。”甄臺對我埋怨:“錢想不懂,你還不懂啊,存在雷擊的危險也不對我提醒提醒。”你們什麼時候施工的我都不知道,我只好不言不語。甄臺問:“如何處理?”供電線路是錢想架設的,他有主意:“定位科的人在雷電到來之前,把電源切斷,雷電過去再接通供電。”我問錢想:“你在臺站的時候,還需要定位科的人替你切斷電源?”“啊,這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我說:“錢科,既然是舉手之勞,何必勞駕別人。這是責任之所在,特別是夜間更不好做,不用承擔責任,任何人都可以代勞。”“楊光,你是預兆科的人怎麼幫着定位科的人說話。”“錢科,你不是要把我開除嗎?”一旁的甄臺快速奔過來,指着錢想的鼻子說:“你啥都明白,故意設下圈套讓我鑽,信號線你買了一條鐵芯鍍銅的,付的是高價。防雷的措施自己想辦法。”挨訓的錢想說:“甄臺,我有眼無珠被奸商騙了。”一旁的烏科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吧——,都明白的。”錢想建議上一臺UPS電源,雷電來臨前斷電由電池供電。甄臺又命令我去市場選UPS,我帶回來幾個說明文檔。結果買UPS的人又是錢想,那是一臺無人聽說過的品牌,當然價格不菲。甄臺也覺得這東西有點貴,又訓斥錢想。這一頓訓斥導致錢想把甄臺請進了小飯店,二人喝成打車回家全都找錯樓門。如此多次以後,我開始明白。汪臺說得真對:“他永遠否認首次,因爲他不具備正確的判斷能力。”我明白,錢想永遠能夠報出最低的價位,進行的過程中提價,不是錢想高明,關鍵是甄臺不信任我。

烏科私下貼上我的耳朵:“奸商沒騙錢想,他騙啊——,是吧——,都明白的。”我賭氣說:“錢科命令定位科承擔預兆科的責任,你覺得應該的,是吧?”“是幫忙,都是單位的工作,誰幹都啊——,是吧——,都明白的。”柏鬆背後說他:“傻X一個,損人不利己。”我說:“他不傻,他是期待有人站出來反對錢科,這是他一貫的做法。他期待的人,可能就是你柏鬆。”柏鬆笑了,“沒想到站出來反對的人是你。”我一聽也笑了:“站出來的人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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