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間廢宅距秦蝶衣分封的公主府只隔了不到一條街的距離,雖然秦蝶衣平素不住在那間宅子裡,但是這光景也無異於將蘇薯藏在秦蝶衣的眼皮子底下。
那間廢宅有一間幽黑的地下室,那裡是容雪衣三年前到鄴城時無意中發現的,那裡封閉性極好,門一關,裡面沒有一絲光線,同時,就算裡面有再大的動靜,外面也聽不到。
容雪衣和容十三進去之後,她用火摺子點亮了隨身攜帶的蠟燭。
燭光一亮,她便看見瘦了一大圈的蘇薯用手擋着眼睛,他被關得久了,這幾日一直未見光,此時就算臘燭的光線幽暗對他而言也是極爲刺眼的。
他適應光線之後將袖袍取了下來,那張有些俊朗的臉上此時已經長滿了鬍子,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狼狽,再無一分宋秦上將軍的模樣。
“聽說你想見我?”容雪衣笑着問道。
蘇薯看了她一眼道:“你設計把我抓到這裡,又關了我那麼長的時間,不就是想從我的嘴裡得到你想要的消息嗎?你想問什麼,你就問吧!”
這幾天容十三不罵他,不打他,不和他說話,就算他的性子很是沉穩,卻也受不了這種暗無天日的感覺,雖然他被關在這裡只有七天的時間,但是對他來講,無異於過了幾個世紀。
當四周一片漆黑聽不到一點聲音的時候,他就想發瘋,且那種發瘋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不用多久他就真的要瘋了!
容雪衣見他精神極差,但是說話的條理卻還很清楚,心裡暗讚了一句。
她淡笑問道:“你喜歡秦蝶衣?”
蘇薯之前一直覺得容雪衣是想從他的嘴裡套出很多情報,卻沒料到她問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句話。
他輕點了一下頭道:“是的,我很喜歡長公主,從我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喜歡上了她。”
“你初見她時你好像不過十六歲吧?”容雪衣笑道:“那時她是皇族的公主,你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罷了,你這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蘇薯回了一句:“你初見信王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小小商戶之女,不也不顧一切的追隨着信王?容雪衣,從某種程度來講,我和你是同一類人。”
容雪衣對於他的回答也頗有些意外,她輕笑道:“這個我比你強,至少信王現在心裡有我,但是秦蝶衣到現在也只過是把你當做她身邊的一條狗,她對你的情意可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蘇薯的臉色一片灰敗,眼睛微合,臉上的肌肉抖了抖,似在壓抑內心無比沮喪而又憤怒的心情。
上次蘇薯到容雪衣那裡找茬的時候,容雪衣覺得蘇薯的性子是有些暴躁的,但是到了此時,她才發現其實他有着極強的忍耐力。
容雪衣的眸光如水,淡聲道:“我能幫你得到秦蝶衣。”
蘇薯猛的睜開眼睛,他滿臉狐疑地看着容雪衣道:“這世上沒有這麼好的事情,我也不相信你,就算你真的有能力幫到我,只怕我都得付出極爲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