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寒看見走進來的那個人,不由得驚奇的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睛:“你…你是,師父?”
那半老頭子走近莊曉寒,一巴掌拍在她的肩上:“曉寒徒兒!怎麼,多年不見,竟然連爲師都不認不出了?”
莊曉寒兩股戰戰,撲通就跪倒在地:“師父!你老人家怎會出現在此地?”
當年莊曉寒跟着伯父莊繼昌來到健康城,由於莊夫人對於她的到來有意見,一直以來她都是被當作下人對待的,直到莊曉寒父親生前的戰友劉廣柱來莊府拜訪伯父,看到了正在勞作的莊曉寒,知道她就是故人之女,對於她在莊家的處境十分的不悅,懟了莊繼昌,莊繼昌又發作了他夫人,並讓莊曉寒跟着家裡請的文武師父讀書習武,那個教他們練武的師父,就是眼目前的這個人:金鶴林。
那時候,莊曉研對武功沒興趣,根本就學不進去,莊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只有她這個旁聽生,把師父的所有學了個遍。
那時的金鶴林,驚歎於莊曉寒學藝的聰慧和刻苦,也願意把自己平生所知都傳授給她。
他們師徒相處大約也只有那麼二三年的工夫。
可以說,莊曉寒的武功底子紮實,這位教授武藝的師父功不可沒。
只是誰也沒想到,一別十幾年,竟然會在這裡碰到他老人家。
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啊。
金鶴林看到莊曉寒給他跪下了,一撩衣袍坐下來,受了莊曉寒三個大禮。莊曉寒磕完頭爬起來,心裡已經轉了九九八十一個圈:難不成這位金山竟然會是我的師兄?
他接近我原來是有目的的。
她看向金山,金山瞭然的笑笑:“如你所想,我確實就是你師父的親兒子,你就是我如假包換的師妹。”
莊曉寒扶着石桌子慢慢坐下來:“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呢?”
金山沒有立即回答莊曉寒的問題,而是看向了曹捕快師徒:“我和師妹的事稍後在講,你們是爲了那三船玻璃而來,到現在我也該給各位一個交代了。”
說完站起身來,對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莊曉寒呆呆愣愣的看了看金鶴林,金鶴林站起來,莊曉寒也機械的跟着站起來,跟着金山來到了一處平地。
這處平地,在山上看是平地,走到岸邊才發現下頭竟然真的就是垂直光滑的懸崖峭壁,底下水汽蒸騰,不知到底有多高,果真是猿猴都難以攀爬上來。金山指着峭壁對岸:“那三條船都在河對岸的叢林裡。”
莊曉寒看看曹捕快,心裡有點懊惱:早知道那時候就直接走水路過來了,也許就沒這麼多辛苦了。
金山看到她的表情,似乎讀懂了她的心思一般:“你們是後悔當初爲什麼不直接走水路來是嗎?可是你們知道嗎,走陸路,有我師妹這樣聰慧的人知道如何躲避毒瘴氣,你們還有進來的希望,走水路你們大概要失望而歸了。
沒有我們這裡的人引薦帶路,你們根本就不可能進得來山寨,更無從知道那些貨物藏在哪裡。不說別的,現在即使我給你們指出貨物在哪裡了,叫你們自己去找,你們也不可能輕易就找得到。你們要是不信,儘管去試試。”
被人說中了心思,莊曉寒有些愕然。
曹捕快師徒有點惱怒,這個寨子裡的人有點囂張,明明是他們作奸犯科,偏還有恃無恐,無非就是仗着地理上有優勢,可是他們沒時間和他們久耗,死亡谷外頭還有曾寬在等着他們呢,現在既然知道貨物下落了,他們要儘快拿回貨物趕回去交差。
可是金山目前爲止只是承認了貨物是他帶走的,藏在哪裡,卻不說要什麼時候還給他們,也不說自己要跟去自首之類的話。
曹捕快再怎麼想人贓俱獲,可是現在在別人的地盤,想動手還得估算一下雙方實力的對比,更何況,就算抓到人,人家要是拒不交出贓物可怎麼辦?
莊曉寒見曹捕快去一臉嚴肅的樣子,估摸着曹捕快應該是還想將金山押解回健康城去審訊,可是這個是自己師父家的人,她不能剛一見師父的面就把師父的兒子交代出去了。
要不要低頭向曹捕快求求情呢?
曹捕快說道:“既然金先生已經承認貨是你拿了,還請你儘快交還,早日讓我等回去交差。”
金山笑道:“曹大人知道我爲什麼要劫了這批貨嗎?”
曹捕快搖搖頭:“還請金先生坦言。”
金山道眉毛一挑:“爲什麼呢,爲了我師妹呀!”
莊曉寒虎軀一震,不可思議的擡起頭看着他。
金山笑笑:“你們看我這風量寨,地處正好在雲定容三國交界處的深山老林之中,想進來都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哦,對了,師妹,還沒問你你們都是怎麼穿過那片死亡谷進來的?”
莊曉寒道:“我自己製作了一個防毒面具,帶着就可以暫時隔絕有毒氣體,大家輪流戴,就這麼進來了。”
金山奇道:“面具呢?我看看。”
莊曉寒一扭頭,面具在最後進來的王李賢手上,她拿過來遞給金山。
金山仔細檢查了一下,讚許的說道:“這個方法果然不錯,不愧是莊曉寒,怎麼都難不倒你。唉,以後我就得在那入口處另想些辦法了,免得什麼人都可以用這種方法進來,那我風量寨就永無寧日了。”
莊曉寒忽然有些後悔:這大概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金山看她的神情,安慰她:“無須自責,想要阻止別人進來方法有的是,以前我們是因勢利導用天然屏障,今後再增加些奇門八卦,風量寨沒那麼好進的。”
莊曉寒心裡纔好過一點。
金山道:“各位看我這風量寨,山清水秀,因爲山高路遠,地形崎嶇複雜,能人異士都難以進來,更不用說官府的那些老爺們了,所以我們不用交種種的苛捐雜稅,人們生活相對富足,那些玻璃在我們這裡派不上什麼用場,我之所以劫了,不過是爲了要引我師妹出來,不再受朝廷控制。”
曹捕快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表示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