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捕快在腰上繫上繩子就往谷底走去,衆人在後頭緊張的注視着他的身影。
這個谷底山石林立,植被稀疏,不知爲什麼被衆多的動物們選中了作爲自己的墓地。
然而,曹捕快下去沒走幾步路就不行了,繩子劇烈的抖動起來,鈴鐺亂響,衆人趕緊往回拉,曹捕快被拉回來後不停的咳嗽:“不行,這谷底的味道太沖了…咳咳,薰得人簡直都沒法呼吸了…”
莊曉寒又掏出行囊,從裡邊拿出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曹大人你歇一歇,我來試一試吧。”
說完,將那個奇怪的東西往自己的臉上罩去。
衆人好奇的看着她的舉動,只是當這個東西罩到她臉上的時候,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爆笑起來:“莊姑娘,你就像臉上長了個豬鼻子一樣!哈哈哈哈!”
莊曉寒搖搖頭,並不搭腔,仔細戴好,轉身就向谷底走去。
曹捕快掙扎着爬起來,他知道莊曉寒不會做些無謂的動作,提醒她道:“莊姑娘把繩子系在身上!”
莊曉寒不僅聽從了他的話,還在自己身上又繫上了一條繩子。
這個所謂的豬鼻子,就是莊曉寒自制的防毒氣面具。裡面放了棉紗布和炭粒,可在一定的時間內過濾掉有毒氣體,保障人體的正常呼吸。
遊少安看到莊曉寒戴上了那個東西,忽然明白了出發前莊曉寒上街去買那些羊皮、棉紗和慄炭等的作用。
這種東西能有效果嗎?
這個簡易的防毒面具還是很能起到一定作用的,至少莊曉寒一路行來,在兩刻鐘的時間內,呼吸還算平穩,並沒有很嚴重的呼吸不暢,頭暈噁心的感覺。
而她也注意了走路的節奏,並沒有劇烈跑跳加劇呼吸。
一路上除了動物屍體和亂泥枯樹,其他什麼都沒見着。
谷底彎彎曲曲,走半天看見了一個隱秘的洞口。
谷底只有這麼寬,這大概就是唯一的通道了。
莊曉寒摘下面具,發覺這裡的地勢比谷底高出很多,毒氣濃度減輕了好多,即便取下面具也能正常呼吸了。
她將腰上的兩條繩子都解下來,一條系在旁邊的大樹上,固定後來者的行進路線,一條套在前面那個繩子上,再繫上面具,一抖繩子,鈴鐺響起,那邊立刻就把繩子拖了回去。
莊曉寒等了一會,就看見遊少安臉上也綁着那個豬鼻子過來了。
嗯,有樣學樣,孺子可教也。
如此往復,就剩了曾寬和遊少安的下屬沒過來,曹捕快說留下那兩個人看守馬匹和行李。
幾人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山洞,曹捕快掏出一塊布頭,砍了兩個木棍浸上油,點着做成火把,一行人緊跟着向洞裡魚貫而入。
洞裡倒是一點也不窄逼。看地上土質的鬆軟程度,像是有人經常走過的樣子,地面都是硬的。
行了一段路,烏漆麻黑空曠深邃的洞裡,忽然傳來了一串嬰兒的啼哭,在昏暗的洞穴裡,顯得十分的詭異!
衆人大驚失色,擠作一團。
莊曉寒側耳聽了一會,忽然笑了,安慰衆人道:“不要慌張,這只是娃娃魚的叫聲,不是小孩子的哭聲,不要怕!”
遊少安緊緊抓着莊曉寒的衣袖:“你…說真的?”
莊曉寒一回頭,藉着火把的光線,看到遊少安的那副緊張的樣子,覺得十分的好笑:“相信我,就是娃娃魚的叫聲,我曾經聽到過的。娃娃魚不吃人,一般生活在洞穴和山溪邊,就是叫聲類似小孩子的哭聲,所以才叫娃娃魚。”
衆人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前進。
一路爬高走低,也不知在黑暗裡前進了有多久,忽然走在前面的曹捕快叫到:“快看,前頭有亮光!”
衆人擡頭,果然前面真的有塊拳頭般大的明亮的光線透進來,衆人備受鼓舞,加快腳步向亮光奔去。
在亮光的盡頭,果然就是山洞的出口!
一旦出了洞口,眼前豁然開朗!
站在洞口往下看去,莊曉寒一瞬間忽然想起了那首陶淵明的桃花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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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
難不成這裡就是傳說中的武陵源?
在田地裡耕種的農人發現了這幾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有人飛跑着去了,跟着就有嗚嗚的號角聲響起。曹捕快帶着幾個人一路沿着田間小路往前走,就看見前頭的屋舍那裡轉出來一羣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莊曉寒手搭涼棚,仔細看了看,那迎面走來的正中心的那人,不是金山又是誰?
終於找到你了。
金山看到莊曉寒笑了笑:“你終於來了。”
莊曉寒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會來,所以專門等在這裡?
金山道:“跟我來吧,你很快就知道了。”
曹捕快和莊曉寒面面相覷,不知這個金山到底在搞什麼鬼。
衆人跟着金山來到了屋子前,屋子前有個石桌子,有人從屋子裡端出茶碗來,取茶葉衝上開水,金山一一遞給大家。
莊曉寒沒有接茶碗:“金三哥,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拖走了三大船的貨物,爲什麼?”
我不願意認定你是故意的偷東西,在衆人面前,給你留點顏面。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如實告知。
金山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話:“這幾位是誰呢,你給介紹介紹。”
莊曉寒忍着心中不快給他介紹:“這兩位是健康城的捕快,這位是曹大人,這位是王李賢捕快,這位是益州支形堂的遊少安,遊二堂主。”
金山給他們見禮:“各位英雄有禮了,在下金山,風涼寨的三當家。”
莊曉寒吃了一驚:三當家?
風涼寨風景優美,看起來大家生活富足悠閒,金山怎麼好好的三當家不當,要跑去城裡的作坊裡當個賬房先生?
處心積慮就爲了偷幾船的玻璃?
莊曉寒環顧了一圈,房屋多是土胚牆,很多的房頂上鋪的茅草,這樣的房屋,用得着玻璃做裝飾嗎?
正在說話間,人羣外走進了一位老頭子,鬚髮半白,身板挺直,精神矍鑠,聲音洪亮如鍾:“是我那徒兒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