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一片漆黑,但沒有恐怖。
任娜娜躺在牀上,羅玉寒坐在牀邊,上半身趴在牀上,緊緊握着任娜娜的雙手。他希望能通過手把熱量儘量傳遞給任娜娜。
毫無疑問,任娜娜體內的毒是韓冷下的,但羅玉寒並沒有證據,韓冷不但不會承認,還會打草驚蛇。
既然韓冷能下毒,身上必然帶有相應的解藥,羅玉寒想要韓冷主動交出解藥,韓冷未必肯。
韓冷已經給對任娜娜下了毒手,必然會再次對羅玉寒下毒,等羅玉寒親手拿到了韓冷下毒的證據,再逼迫韓冷把解藥交出來。
羅玉寒感覺到任娜娜的手在逐漸冰冷。羅玉寒脫掉鞋子上牀坐下來調整呼吸,默唸海天大法。當他感覺到體溫已經達到了正常值的兩倍,才躺在任娜娜身邊,挨近任娜娜,儘量把溫度傳輸給任娜娜。
時間不等人,如果韓冷再不動手,羅玉寒就直接到韓冷的臥室,迫使她交出解藥。至於辦法,爲了任娜娜的生命,羅玉寒會不擇一切手段,如果必要,他會用最惡毒的辦法來懲罰韓冷。
一股馨香從門口飄過來,羅玉寒內心興奮,悄悄爬起來,下牀後躡手躡腳朝門口走去。
馨香的味道越來越濃烈,羅玉寒把手伸向門的扶手,突然開門。
眼前一幕果然沒出羅玉寒的預料:韓冷趴在地上,一手握着一個軟管,一手夾着一支香菸。
這支香菸不普通,而不地道,裡面含有大量的香香草提取物,韓冷抽過之後,把煙霧通過軟管再從門和地板的夾縫吹到羅玉寒的臥室,羅玉寒會在無知不覺中中毒,任娜娜也會雪上加霜。
“公主,你趴在這兒幹嘛麼?”羅玉寒笑着問道。
“我,我心煩,失眠,所以抽菸打……發時間。”韓冷趴在地上,擡眼看着羅玉寒,故作鎮靜地說。
“可你不在臥室裡,幹嘛非要在這兒抽菸呢?”羅玉寒平靜地問道。
“我,我,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我想聽聽你和你的老大在裡面幹嘛呢。” 韓冷吞吞吐吐地說。
“哦,我明白了,你這是在聽房哈,怎麼,吃醋了?”
“嗯,有點,吃醋是表達愛的方式,難道你喜歡這種方式?”
“吃醋是喜歡的象徵,所以我喜歡,但我同時也喜歡看你抽菸的樣子,趴在地上,吞雲吐霧,可愛至極。”
羅玉寒俯下身,漫不經心地從韓冷的右手裡把香菸奪過來,一手攙扶起韓冷,說:“走吧,躺在地上會着涼的,到你臥室去,你教教我怎麼抽菸。”
羅玉寒脫掉鞋子,上牀後盤腿坐下。韓冷坐在牀邊,側身對着羅玉寒,說:“把香菸放到嘴邊,抽一口,然後吸進肺裡,然後再吐出來,就完成了整個抽菸過程,一開始感覺很嗆,習慣後很爽。”
“哦,原來抽菸如此簡單,不過我想知道,煙霧是否能吃從嘴巴吐出?”
羅玉寒開始給韓冷下套了,而韓冷卻一無所知,並且高興地說:“當然,只要吸進去就行,至於從哪兒吐出來,就看你的習慣了。”
羅玉寒把香菸叼在嘴上,突然又拿開,笑着說:“公主哈,一個人抽也是抽,兩個人抽也是抽,不如咱兩個一起抽吧,這樣不但能節省點香菸,還別有一番情趣。”
“啊?兩個人怎麼一起抽呀?”韓冷納悶地問道。
“我抽一口,然後從嘴巴里吐出來 ,再送到你嘴巴中,兩人同時享受,好不?”
韓冷猶豫下,心想,這小子真難對付,竟然想出這種辦法,莫非是爲了佔我便宜,那好,在你臨死之前,我就讓你一親芳澤,省得你到閻王那兒閉不上眼睛。
“好呀好呀,不過神醫哈,你可真色哈。”韓冷打着哈哈說。心裡卻在想,你把煙送進我嘴巴,我不嚥進去,神不知鬼不覺的,遭殃的還是你。
羅玉寒狠狠抽了一口,假裝吸進肺裡,然後捧着韓冷的頭,嘴對嘴把煙送進了韓冷的嘴巴。
韓冷剛想把煙直接從鼻子裡呼出來,沒想到羅玉寒伸手捏住了韓冷的鼻子。韓冷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把濃煙吸進肺裡。
這一招太損了,韓冷根本就沒想到,同時她已經意識到,羅玉寒已經識破了她的詭計,不但發現她給任娜娜下了毒,而且剛纔還要給她下毒,羅玉寒這樣做,分明就是報復自己。
韓冷想反抗,但從體力上說,她哪裡是羅玉寒的對手,只能任由羅玉寒擺佈。
相同的動作重複三五次之後,香菸已經燃燒完畢,羅玉寒也鬆開了韓冷。
韓冷臉色蒼白,額頭冒汗,呼吸急促,心跳微弱。
“公主,你怎麼啦,你的症狀怎麼和警花一模一樣,是不是她傳染到你了。”羅玉寒故意吃驚地問道。
“不,沒事,大姨媽走親戚的時候我就這樣,你稍等,我去一趟衛生間。”
韓冷踉踉蹌蹌走到衛生間門口,就要推門進去時,突然嘟囔道:“你們的拖鞋實在太不舒服,我還是穿我的鞋子吧,羅玉寒,你不會嫌棄我把地板給弄髒了吧。”
羅玉寒走過來,訕笑一聲,說:“嫌棄,怎麼不嫌棄呢,我有潔癖,見不得一點髒東西,尤其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韓冷脫掉了拖鞋,但羅玉寒卻從鞋架上抓起了韓冷的鞋子。
四目對視,韓冷無奈,羅玉寒嬉笑。他知道,他再次勝利了,兵不血刃就取得了偉大的勝利,徹底征服了韓冷這個不長記性的美女殺手。
“趕緊去如廁吧,不然會髒了你的小內內。”羅玉寒主動把門推開,順勢推了韓冷一把。
韓冷光腳走進衛生間,羅玉寒咔嚓聲鎖門。
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擺放在牀頭,羅玉寒拿起一隻,左看右看,摸了再摸,摳了再摳。
任娜娜斜眼看着羅玉寒,弱弱地問道:“是公主的鞋子?”
“沒錯,是她的鞋子。”羅玉寒笑着回答道。
“你好有情趣哈,我都快死了,你竟然有心思玩弄一雙臭鞋子。”任娜娜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微笑。
羅玉寒笑而不答。
“公主是假公主,心腸毒如蛇蠍,即使是水晶鞋子,也不值得你當着我的面玩弄。”任娜娜有點生氣地說。
羅玉寒再次微笑,低聲說:“警花姐,鞋子的確不是水晶的,但它比水晶鞋要寶貴多了,因爲它決定着你的生死,有了,找到了,終於找到了,和我耍心眼,你還嫩了點。”
鞋墊下露出一個格子,其中一個格子裡塞一個葡萄大小的紅色瓶子。羅玉寒摳出瓶子,擰開蓋子,倒栽瓶子,十幾顆紅色的,人丹似的小藥丸呈現在手心裡。
羅玉寒服侍任娜娜服下五粒,把剩下的五粒重新裝進了瓶子, 然後把瓶子裝進了口袋。
“你確定這是解藥麼?”任娜娜問道。
羅玉寒點頭,說:“基本能確定。”
“可你爲什麼不吃呢?”
“你吃了如果沒不良反應,我再吃不晚。”羅玉寒得意地說。
“羅玉寒,你嘴巴上甜甜蜜蜜的,關鍵時刻,還是要把當試驗品。”
羅玉寒笑笑,說:“你別忘了,我是誰呀, 神醫,這種小毒,根本奈何不了我。”
任娜娜突然擡頭, 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頓感神清氣爽,扭頭看着羅玉寒,說:“解藥立竿見影,要不是你,我恐怕只能去見閻王了,謝謝了哈。”
“謝謝不用掛在嘴上,應該用實際行動來表示,如果你真心感謝我,從今天起,就答應做我老婆,正式老婆,我也不要你替我幹什麼,只要每天晚上陪我睡覺我就知足了。”
任娜娜無聲地笑笑,說:“我只答應你做你的女朋友,從女朋友到老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話未說完,門外傳來一陣咣咣的敲門聲和韓冷微弱的,可憐巴巴的求救聲:“神醫,救救我——”
“公主被我鎖在衛生間,她是怎麼跑出來的。”羅玉寒嘟囔着,朝門口走去。
衛生間的玻璃門破碎,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韓冷坐在牀邊,右手劃破,一雙小腳鮮血淋漓,可憐巴巴地看着羅玉寒。
“公主哈,你好好的砸我的門幹啥哈?”羅玉寒站在韓冷麪前,一邊替韓冷包紮傷口,一邊關心地問道。
“神醫,我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既然想住在別墅,就別亂砸東西。”
“神醫,你別打岔了,我錯不在這兒,我錯在其他地方了。”
羅玉寒一愣,故意問道:“公主哈,你不就是去個廁所麼,怎麼就錯了呢,如果女性上廁所有錯,那麼所有的女性豈不是每天都在犯同樣的錯誤。”
“不是,我不該給你和警花下毒。”韓冷終於鼓足了勇氣,承認自己給羅玉寒和任娜娜下了毒。
羅玉寒皺起眉頭,吃驚問道:“公主,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呀,你給誰下毒了,我怎麼沒感覺,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
公主呼吸急促,眼睛開始模糊,但還是強打精神說:“神醫,別拐彎了,趕緊把解藥給我,救我,一定救我,我再也不敢班門弄斧了。”說着,身子一軟,頭往前一栽,趴在了羅玉寒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