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靜雅浪笑着說,“小藍,今晚就是你了!”
我看着臺上的小藍,他滿臉平靜,因爲身上的裙裝羈絆他順勢半蹲下身子行了個禮衝臺下淺笑盈盈道,“是,王爺!”
我心說這個瘋狂的世界啊完全顛倒了,臺下那位,除了性別,還有哪點是女人的樣?臺上這位,除了性別,一身女裝顧盼之間這秀美風韻竟活脫脫似個女人。
我百感交集看着他秀麗的身影,心說,小藍啊,你這是何苦,就因爲你在臺上表演得那麼出色,下一步的命運勢必是被這個女人......呃!(旁白:-_-|||)
當下從我這邊的角度看去,他的側臉平靜怡然嘴角猶噙着笑意,我心中某個念頭浮上來了,嗯?難道小藍對王爺?看小藍那個神情什麼嘛,簡直......甘之如飴啊!……
……軒轅靜雅的人馬在焰之國境內到處劫掠美男。小藍是她本人在國境邊一個叫做祁的小鎮搶來的。
當時,小藍在鎮上擺了個攤子替人寫家信,也兼帶幫人測字測運,基本算是個算命先生的職業。
軒轅靜雅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幫一個不識字的老叟寫封給在湖之國做小本生意的兒子的家信,老者緩緩敘述要跟兒子說的話,小藍無比耐心,提筆微笑看着他,根據他說的內容組織成一封信。
那樣溫暖的笑容,一下子就俘獲了她。她二話不說,一個手勢就指使手下用繩子把小藍綁住了。
換做別人,遭遇這樣的突變,會驚恐,會掙扎,會有各種各樣的反應。
唯獨小藍,他微笑看着軒轅靜雅,溫和問道,“這位姑娘,你綁住在下,有什麼事麼?”
那神情就像朋友重逢,淡淡寒暄,就像張三出門遇見隔壁王五,問對方,“您吃了麼?”那麼自在從容。
這下,驚疑的是軒轅靜雅了,她畢竟見過風浪,還是極爲鎮定的告訴小藍一個事實,那就是,我是大名鼎鼎的定北王啊,現在我看上你了,要把你搶走啊,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有用的。
這段話因爲她隔三岔五就要說一遍,此時說來分外流利。
小藍沒有叫也沒有掙扎,他看着她眨眨眼睛說,“好啊!我跟你走!”又舉起手,面上很無辜地說道,“這個繩子,王爺可不可以解開啊,綁這麼緊,很疼呢!”
小藍跟隨軒轅靜雅來到這定北王府,因爲他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反抗,後者很是欣賞,竊以爲是她的某種魅力使得小藍如此這般(旁白:這自信從何而來啊?汗)再加上小藍看起來十分柔弱,一屆書生,且手無縛雞之力的,軒轅靜雅便給了他在王府內走動的自由。
小藍只在王府呆了幾日,上下的關係處的就已經十分融洽,他彷彿有着天生就能給人好印象的本領,臉上始終掛着春風般的笑容。
讓人賞識的遠不及此,王府的管家跟小藍一次閒談中發現他飽讀詩書,思維之縝密邏輯之清楚讓人歎爲觀止。
碩大的定北王府人事繁雜,人員的吃穿用度,日常開銷都是筆巨帳,王府裡雖有賬房先生,做得卻並不盡人意。
管家跟小藍的閒談之中,驚異的發現他的能力,雖不敢直接向軒轅靜雅開口,私底下卻早已常常開口請教他。
小藍給出管家很多行之有效的建議,教導他處理人事,賬務的方法。軒轅靜雅飽受皇恩,每年焰之國國王給她的賞賜不計其數,從土地到金銀珠寶。
在管家眼中,一個小藍,抵得上一堆的賬房先生了。
管家知道這個文弱少年的才華只是冰山露出了一角,想到他多桀的命運,不由得常常爲他嘆息,小藍這般人才攤上個亂世,又攤上軒轅靜雅這樣暴虐的主子。管家就覺得胸悶啊……
從臺上下來到現在,小藍一直靠坐在角落靜靜看着琴譜,他已經卸去了女裝,此刻看來,還是那個身着藍色布衣的文弱秀美的少年。
我猶豫着,終於還是忍不住走到他身邊,小聲問道,“先前她點了你,晚上要侍寢,待會兒,你......”我遲疑着,不知道怎麼說。
他聞言擡頭一怔,收起琴譜輕敲了我的頭一下,笑盈盈戲謔道,“難道你在替我擔心?”說着,他伸出手指像是要捏我的臉,又似想起什麼手指一頓又收了回去,“呵呵!她這麼賞識我,總不好當衆拂了她的心意,不帶這樣的啊!”
聽他的語氣似是並不打算侍寢,可這個軒轅靜雅的暴躁脾氣,小藍要怎麼辦呢?我一臉擔憂看着他,一時間找不到更確切能表達我心情的話語,只呆呆看着他。
他放下琴譜衝我颯然一笑背過身去,幾步向外走去。推門前朗朗道:“天大地大,我心在四海,區區一個定北王府,難道能捆住我不成?”
天大地大?心在四海!我喃喃自語,看着眼前那個灑脫的身影,一洗先前的文弱秀麗,如同旭日初昇時綠竹林間吹過的一股清清涼風般散淡自在飄然而去。
……
我正做着夢,夢裡是雲楚幽深得看不到盡頭的雙眸,他說,“小菱,別怕!”我伸出手想要觸碰近在咫尺的他,夢,剎那中斷了!
一盆涼水從頭到腳把我澆了個遍,我睜開眼睛,面前是軒轅靜雅暴怒的臉,我頓時懵住了,是發生什麼事了麼?她爲什麼是這個表情啊!?
一巴掌拍上我的左臉,耳邊嗡嗡作響,面上刺痛滾燙,瞬間腫起,有腥甜的液體順着嘴角淌下來,我擡手用衣袖擦去。
軒轅靜雅氣急敗壞的質問中我終於聽清楚了,原來小藍昨晚上原該侍寢的,可是他卻逃走了,軒轅靜雅把王府翻了個底朝天都沒能找到他。
幕僚給她出了個餿主意,要她來審問我,因爲我之前是小藍問她要去的。
聽到這裡,我心底竟一陣高興,小藍居然逃走了麼?太好了。軒轅靜雅厲聲質問道,“你說,小藍跑到哪裡去了?”
人病尚可醫,這人蠢……唉,想是這個軒轅靜雅是被怒火灼燒得神志不清了。我苦笑道,“王爺,小藍真要逃,又怎麼可能告訴我?我跟他非親非故,認識不過才兩天,難道不怕我出賣他麼?”
天亮後,我被人五花大綁押到了王府的空地上,擡眼看去,王府的衆人看着我的表情各式各樣,同情的,不屑的,漠然的!軒轅靜雅怒意未消,擡手惡狠狠地道,“來人,取鞭子,把這個小丫頭,往——死——裡——打!!!”
紛亂的腳步突然響起,有人跌跌撞撞一邊跑一邊大喊着,“王爺,王爺不好了!有刺客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