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食指搖了搖,說:“你是你,我是我,沒有我們。”說完我輕輕接過南湘推過來的漂浮着的托盤,拿下一杯香檳,同樣優雅地喝起來。
唐宛如看得心曠神怡,掙扎着朝水桶撲過去,也從浮盤上拿起一杯,用一種怪力亂神的姿勢站立在溫泉池裡,仰頭猛喝了一口,然後嬌羞地把那個裝香檳的桶推回給顧裡。
在唐宛如輕輕一推之後,那個桶咕咚一聲翻了過去,連杯子帶酒加冰塊,一股腦兒翻沉到水下去了。
我、南湘、顧裡三個人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那一處水面,目不轉睛地各自思考着。大概過了十幾秒鐘之後,我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當做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此情此景,令唐宛如情何以堪,於是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側身一頭撲在旁邊的假山上哭泣,“這也太欺負人了呀!”
但她這一下動靜太大,在安靜的露天溫泉裡顯得太過突兀,於是我們都看到了一個剛好路過我們旁邊的送飲料的服務生“咣噹”一聲撞在路燈上。
而在上海的天空下面。崇光剛剛從一個攝影棚裡走出來。完成了今天一組雜誌的拍攝之後,已經晚上10點了。
他和助理走出來,朝停在路邊的車子走過去。走了兩步,他轉身對助理說:“馬路對面有人在拍我,可能是八卦雜誌的記者吧。我先上車,你過去看看他是什麼人。”
崇光回到車上,在包裡翻了很久,沒有找到藥,他彎着腰,沉默着,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助理坐到車上,說:“沒事,是剛剛雜誌社的攝影師。他們要拍一些花絮。就是你離開的鏡頭。”
崇光點點頭,然後告訴司機:“送我回家。”
而同一個時候,宮洺正從北外灘的茂悅酒店的大堂走出來。他的白色Lavin西服在夜色裡看起來像一團白色的雪。他一邊朝車走過去,一邊轉身低下頭,對身邊的Kitty說:“剛大堂右手邊角落,有個人一直在拍我。你去確認下,務必把照片都刪除掉。我先回公司了,我爸爸找我有事。”
Kitty點點頭,轉身重新走回酒店的大堂。
而宮洺快步地走到了他的車上,他關上門,司機把車子開向外灘,消失在一片金色的光河裡。
崇光回到家,還沒有脫衣服,手機就突兀地響起來。
這個獨特的專屬鈴聲,大概一兩年都不會響一次。崇光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接起來。
他聽了一會兒之後,小聲說:“我不想來。有事你在電話裡說吧。”
他握着手機沒有動,站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靜靜地聽着對方說話。
過了一分鐘,他說:“那你等着,我過來。”
我們一直泡到晚上1點,才從溫泉裡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