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減弱了很多,天空裡浮動着厚重的雲朵,一大團一大團純淨的白色,把漫天的陽光散射成無數金光碎片,天空被裝點得夢幻華美,如同迪士尼動畫片裡的天空一樣,代表着愛,代表着美好,代表着夢想,也代表着虛幻和不切實際。
我告別了南湘,往公司走去。快要走到樓下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kitty的短信,讓我帶兩杯星巴克的榛果拿鐵上樓。
我端着兩杯熱氣騰騰的大杯榛果拿鐵走進宮洺的辦公室裡,他看上去像是睡足了六個小時一樣精力充沛。(他幾乎每天都只睡四個小時,如果睡滿六個小時,他就像是一節嶄新的金霸王電池,如果睡滿八個小時的話,他應該就要準備一下去參加2o12年倫敦奧運會了——如果那個時候地球還沒有垮棚的話。)
聽見我推門的聲音,宮洺回過頭來,他在窗戶透進來的金燦燦的陽光裡衝我輕輕地笑了笑,他那雙誘人的嘴脣彷彿塗了草莓醬般飽滿而又鮮豔,他的牙齒整齊而又潔白,和電視裡那些牙膏廣告上的模特們不相上下。他今天沒有穿西裝,而是穿了一條灰白色的牛仔褲,上面有幾個顯然是精心設計打磨好的破洞,上身穿着一件純白色的寬鬆大毛衣,很薄,在夏天冷氣十足的公司裡穿正好,他整個上身被毛衣上一根根細細長長的絨毛包裹着,讓他看起來像一隻高級寵物店裡擺在櫥窗裡的安哥拉長毛兔,看起來價值連城。他領口1ou出一小圈寶石藍色的T恤領口,配着他腰上gucci最新的寶石藍皮帶——他感覺上像是剛剛被人從《Vouge》雜誌第五頁撕下來。
我知道他今天的日程上沒有任何正式的會議,所以他穿得這麼休閒,而且他也沒有像平時一樣,把頭弄得精神抖擻,根根分明,他看起來像是剛剛從浴室裡出來用吹風機吹完了頭一樣,頭柔軟蓬鬆地託着他那張又冷漠又動人的臉,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看起來像是大學一年級新生中那些炙手可熱的校園準校草。而且他還在衝我笑,這可怎麼得了。
我看着眼前的宮洺,憂心忡忡,我吃不准他這是怎麼了。我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宮洺笑着對我說:“你把其中一杯送去給顧裡吧。”我擡起頭看了看宮洺,我感覺他被人下了藥。
我拿着一杯咖啡走出房間,往走廊另一頭的顧裡走去,路過kitty的時候,我忍不住想問她宮洺到底怎麼了,爲什麼今天看起來就像一個海寶——就是那條在大街小巷無論衝着誰都豎起大拇指咧嘴傻笑的藍色牙膏。我還沒張口,kitty就神秘兮兮地用她的水晶指甲抓住我,小聲地說:“我覺得宮洺很可能病了——精神病。”
我拿着咖啡推開顧裡辦公室的門,令我意外的是,我沒有看見她,我望着她辦公室裡空蕩蕩的椅子,問門口的藍訣:“顧里人呢?”
“去顧源辦公室了。你找她有事兒啊?”藍訣從他助理位置上站起來,禮貌而又溫文爾雅地看着我微笑。他穿着一件筆挺的白色襯衣,因爲工作的關係,袖口稍稍地挽起來1ou出漂亮的小手臂和同樣漂亮的黑色愛馬仕手錶。他黑漆漆的眼睛即使在空調房間裡,看起來也一點都不gan澀,溼漉漉的別提多動人了。我心裡嘆了口氣,非常能夠理解nei1那個小騷狐狸看見藍訣時的感受,我們女孩子彼此之間最瞭解了。(……)
“沒事兒,”我把咖啡放在藍訣桌子上,“宮主編讓我送一杯咖啡過來給顧總監。她回來你告訴她是宮主編送的就行了。”
“好的。”藍訣衝我比了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