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宇宙裡,從某一個寂靜無聲的地方望向我們的地球,它始終這樣寂寞而又無聲地旋轉着,小小一顆冰藍色的眼淚,圓潤地凝固在無邊無垠的浩瀚裡。動畫片裡說,來自外星球的,毀滅地球的那些人,都被稱作使徒,使徒都被編了號。而人類是最後一號,十八號使徒。毀滅地球的最後的使徒,從幾百萬年以前,早早地,就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這個世界。
他們像是無數蠕動着的蟲豸,毫無知覺本能地噴吐着黑色的毒液,把這個地球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等待着有一天,一起爆炸成宇宙裡四散開來的星辰碎屑。
無數的秘密,就像是不安分的太陽黑子,捲動起一陣一陣劇烈的太陽風暴,掃過冰藍色的小小星球。
世貿佘山莊園在冬天的夜晚裡,顯露出一種嚴肅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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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悲涼來自高處的孤獨,或者形容得簡單一些,來自高不可攀的價格過濾掉人羣之後的淒涼——如果能買得起世茂佘山的人和住在莘莊寶山的人一樣多的話,那上海早就爆炸了。
而現在,幾個穿着prada和dior的面容精緻的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面前一言不。從我離開之後到現在,他們沒有人聯繫上我,當然,這個時候的我遠在開往南京的火車上,我正在被席城那張英俊而又下賤的面孔嚇得不輕。我離開的時候自然沒想過會丟下崇光的生日會就這麼一走了之,所以,自然,這個party算是被我毀了。
崇光坐在落地窗前面,身上披着一條駝絨的毯子,他一直拿着手機短信。但是一條一條地出去,卻沒有任何一條成功送達的信息報告,每一條都是“送暫緩”。差不多隔一兩分鐘,他就會拿起手機撥打電話,但得到的永遠是那個電子味道極重的冰冷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宮洺把kitty叫過去,對她說:“你查一下剛剛我們叫的車是什麼出租公司的,車牌多少,問一下把林蕭送到的是什麼地方。”
kitty點點頭,開始打電話讓物業的人調一下監控的錄像。
顧源從顧裡的背後輕輕地抱着她,他把臉靠在顧裡的鬢角邊上。
整個屋子的氣氛一片壓抑。
而這個時候,顧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回過頭去看她,她把手機翻開來,看見來電人的姓名:席城。
當我四次被顧裡掛斷電話的時候,我憤怒了。我躲在火車上狹小而臭氣熏天的衛生間裡,熱烈地期待着我的好朋友能夠拯救自己,而這種水深火熱的關頭,那臺計算機竟然反覆掛我的電話——當然,我覺得她已經算客氣了,如果我是她,我看見席城的來電會直接關機。
當我忍不住打了五遍之後,電話終於通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裡就傳來顧源低低的聲音:“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趁顧源還沒有掛斷之前,用盡平生的所有力氣衝電話喊:“顧源我是林蕭啊別掛啊別掛啊你可千萬別掛呀!!!!!!”(後來顧源形容給我聽我當時的聲音,他說他以爲我正在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