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幾個抱着被子跟上來的阿姨沒好意思表露出太多想要八卦的情緒。邱佐自個兒也沒弄明白,怎麼他這麼一個大男的當衆被小學委抱了?
小學委的臉整個埋在他的夾克裡。邱佐裡面只穿了件單層背心,小學委的鼻子隔着背心都頂着他胸前的肌肉了。
桑也的帽子大,邱佐艱難轉頭對阿姨說:“就這間吧。麻煩你們把被子鋪上。”
阿姨們進去鋪牀罩和被子。
邱佐這才逮着機會對懷裡悶着腦袋的人說:“你在孵小雞呢?”
悶着腦袋的學委帽子被蹭掉了,柔軟的小雞腦袋亂了幾根淺色的毛。桑也擡起眼睛小心又期待地看着邱佐,因爲長時間憋氣導致臉紅撲撲的,雙脣沒有完全閉上,粉嫩的舌頭在脣瓣中若隱若現。
邱佐的眸子垂下來看他。不得不說近通過距離觀察,桑也的瞳孔就像是兩塊晶瑩通透的有色玻璃,裡面是一片湖,一眼能看清楚湖心。
的確。桑也長得很好看。
和班上那些藉着自習課的時間坐後排偷偷摸摸拿鏡子出來化妝的女生不同,桑也好看就好看在明明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感,可眼眸中卻帶着一股欲。而且這股欲還時不時朝着邱佐發作。所以桑也好看。
這就讓邱佐腦海裡“學委=孔乙己=讀書人竊書不算偷”的等式有些崩壞。
邱佐是個老雙標狗了。他甚至覺得他腦子裡對自家學委前後不一致的想法天經地義沒什麼不對。
見邱佐盯着自己,桑也同樣盯着邱佐,抱着他脖子的手壓根就沒鬆開過。
“就這麼喜歡我啊。”邱佐笑着看桑也。他記得桑也剛纔在電話裡跟他說喝酒了,剛纔聽音樂會的時候沒感覺出來,現在發現他好像醉得還挺嚴重的,都敢往死對頭懷裡拱了不是喝高了是什麼?於是邱佐跟他半開玩笑地說:
“這麼喜歡我的話留下來給我當太子妃啊。”
狗狗桑也其實聽不懂邱佐在說什麼。他本能覺得“太子妃”應該是類似於雞屁股這種很好吃的東西。所以他把邱佐的話理解成了“我請你吃肉肉啊”。
狗狗桑也忙不迭點頭同意邱佐的盛情款待。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裡面情不自禁閃爍着兩塊雞屁股。
艹了。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直接迅速的邱佐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只能用微笑掩蓋心中的一股莫名燥熱。這股燥熱來得邪性,邱佐強迫自己冷靜一點。
自己這是腦子抽了跟一個喝醉酒的人打直球?
阿姨鋪好牀就很識趣地離開了。甚至其中一個還小聲告訴邱佐牀邊櫃子裡有必備生活用品。邱佐沒想太多,說“知道了”,就摟着桑也進房間。
鑑於桑也一直扒拉他脖子不肯鬆手,邱佐乾脆一手託着他的腰,一手護着他的後背直接將他帶到牀邊。在牀邊停下來,桑也乾脆將自己的腳尖不輕不重地踩在邱佐腳上。
“鬆手。”邱佐下命令。
桑也乖乖鬆手。
“挺聽話。”邱佐滿意地將他放在牀上,給他脫鞋。
“你需要什麼這裡都給你準備好了。如果還有什麼缺的直接找一樓穿黑衣服的阿姨,或者給我打電話,晚上我手機不關機。”說着邱佐就拉開牀頭櫃的抽屜——
一陣光芒閃過,裡面各色各樣的安|全|套,潤|滑|劑,毛絨尾巴和其他琳琅滿目的電動小玩具一應俱全。
邱佐:“……”
桑也見他拉開抽屜之後就失了反應,疑惑地爬過來看。
“別看。沒什麼好看的。”邱佐淡定地關上抽屜,順便給它鎖上。
桑也:“?”
邱佐重新說:“缺什麼直接打我電話,廁所和浴室在出門左轉的盡頭,睡前記得泡個澡。我給你訂個鬧鐘,明早咱倆都要早起,你喝了酒別睡過了。”
我的雞屁股呢?狗狗桑也很想問邱佐。
他的手抓住邱佐小拇指,輕輕拽了拽,不想讓他離開。
邱佐挑眉看他:“你不會是想讓我留下來陪你睡吧?合着我陪打、陪抱還得□□?我三陪啊?”
他掀開被子搭在桑也身上,伸手將桑也拽着他的爪子扒開,放在手裡輕輕甩了甩:
“我今晚要是跟你睡了,明天早上你酒醒了會後悔的。你會罵我畜生,罵我不幹人事兒。”
他淡淡地看着桑也,似乎是想向他求證什麼,問道:
“寶貝兒,我有你想得這麼缺德嗎?”
道了一聲晚安,邱佐闔上門,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回自己房間沖澡了。
* * *
第二天清晨,五點的鬧鐘響了,邱佐醒來,又衝了一把澡,換好衣服去找桑也。
打開房間門邱佐像是踩到什麼東西,軟綿綿的,邱佐低頭一看嚇了一跳。
桑也穿着昨天那件獨角獸毛茸茸衛衣,抱着枕頭縮在他門外邊,臉朝門縫,睡的正香呢。邱佐踩到他的手他都沒有反應。
邱佐徹底服氣了。
扯開枕頭,邱佐一把將桑也抱起來,隔了十幾個屋子,將他送回房間裡睡。
邱佐常年鍛鍊,桑也還沒他平時舉的鐵重。邱佐掂了掂,覺得甚至拋着在空中飛一圈都可以。
這不該是一個能一口氣吃兩碗麪的人該有的體重吧?
邱佐將桑也放回牀上,想替他把外面這件一看就很熱的衛衣脫掉再睡。現在時間尚早,睡個半個小時是來得及的,大不了喊個司機送一趟。雖然邱佐平時很低調,很少幹這種事。
桑也被他放在牀上,一觸碰到柔軟的羽絨被,桑也下意識翻了個身,臉朝被子親暱地蹭了蹭,繼續睡。
他的睫毛微垂,嘴巴緊閉,看上去小小的,邊沿略微往上勾,是女生口中羨慕嫉妒的“微笑脣”。
邱佐替他脫衣服脫了一半,鬼使神差地停下手裡的動作,伸出食指輕輕颳了刮他的臉,欣賞他的睫毛因自己的動作而閃爍。
替他將衣服疊好放在牀邊,邱佐正準備悄然離開,桑也卻悠悠然醒了。
一雙懵懂卻冷淡的眸子盯着邱佐。不是昨晚閃閃發亮的卡姿蘭大眼睛了。
邱佐有些不自在,有種被當場抓包的錯覺。他說:“呃,要不,你再睡會兒?”
桑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你幹什麼?”
他的嗓子有些啞,聲音不大。
邱佐好笑地反問他:“我幹什麼了?”
“我怎麼會在你家?爲什麼你會和我一個房間?爲什麼我醒過來的時候你在扒我衣服?”桑也用一種看畜生的眼光看邱佐。他昨晚臨時和狗互換了身子,因此音樂會結束後發生了什麼他都不知道。可是一夜過後睜開眼,看到的竟然是邱佐。
邱佐的舌頭碰了碰牙尖,無言地笑了。
“邱佐,昨天的音樂會,我以爲我對你已經稍微改變一點想法了。可是現在我發現,你還是那麼狗。”桑也平靜地說。他坐起身,安安靜靜地穿衣服。脖子上的痕跡由於按時塗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邱佐忽然道:
“你要再多說我一句,我能對你幹更狗的事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