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禹看了看拱在她懷裡大狗狗一樣的狐狸,覺得把這樣的神獸用來做狗估計有點委屈它了,但是想想,這裡除了它可沒有旁人有這功能了,便好好揉了揉它的腦袋:“乖,明天帶我們去人,晚上讓叔叔給你烤肉吃。”
今天晚上墨離他們烤的肉可香,老鼠胃口大開,吃了有龍禹三份多,小肚子鼓得跟肚子裡有個小老鼠一樣,還讓九方夏給揉了半響消食。
老鼠對他們的安排不置可否,用尾巴將自己捲成一個球,趴在龍禹的肚子上不動。
雖然老鼠實在有些重,但是這個時候龍禹覺得它比墨離他們還要有安全感些,索性側了身子將它摟在懷裡,閉眼睛睡覺。
第二天一早,龍禹迷糊中感覺下巴上有什麼溼溼軟軟的東西一蹭一蹭的,伸手撈了一把毛茸茸的,便摟過來蹭了蹭,老鼠上躥下跳的在龍禹懷裡扭,吱吱叫着,爪子扒着地的要往外跑,似乎還想把龍禹也拉出去。
龍禹四下一看,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正有些奇怪,只聽得外面有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還有隱約的風聲,奇怪了一下,忙爬起來跑了出去,卻見林雲深正靠在牆邊眯着眼睛看,院子裡,墨離,九方夏和完顏長風打成一團。
龍禹深感自己的眼神今非昔比,竟然在三個打成一團的影子中,能看出是墨離和九方夏正在聯手攻擊完顏長風,墨離用劍,九方夏的武器是一把扇子,完顏長風手中的兵器正是他那把解語的美人劍。
這怎麼還沒找到敵人,自己人就先打起來了?龍禹有點急的喊了一聲,沒人理她,轉頭問林雲深:“他們這是怎麼了。怎麼打起來了?”
林雲深沒理龍禹,龍禹咳了聲:“小……”
林雲深轉頭眯了她一眼,看着龍禹把那個四個嚥了下去,然後聽她非常坦然的無恥道:“你看,咱們和平相處,我就喊你林先生,林大俠也行,林大師也行,看你怎麼順耳。你要是非看我不順眼,我就喊你小四子……再把府上小廝的名字都改成小三子。小五子,小六子……”
林雲深突然覺得以前那個囂張跋扈蠻不講理的龍禹也不是很難纏了,至少比現在這個頗有些地痞無賴的龍禹要好對付的多。
對視半響。林雲深無奈道:“……完顏先生想試試墨離和九方的武功,所以兩人就練練。後來完顏先生興起,也就出手了。”
“唔……”龍禹放了心,轉過頭繼續看,看帥哥打架。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啊。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龍禹一招秒殺林雲深之後,心情愉悅的啃着麪餅包烤肉,腳邊趴着同樣啃着烤肉的老鼠,看着三人刀來劍往。飛沙走石,十分過癮。
在龍禹吃完了兩塊餅找地方擦手的時候,三人終於停了下來。不過倒也沒有明顯分什麼勝負,估計還要多少留對方點面子,不能讓輸的太明顯吧。
看着幾人收了姿勢走過來,龍禹還是忍不住的道:“怎麼樣,你們誰厲害?”
墨離和九方夏沒說話。完顏長風笑了笑,道:“都不錯。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嗯……不服老都不行啊……”
說着,完顏長風揹着手進了屋,龍禹眨了眨眼看向身後的兩人,做着口型:“怎麼樣,誰厲害?”
九方夏從地上撈起老鼠順了順毛,聳了聳肩,沒說話。墨離跟在他身後,臉上表情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表情。
完顏長風在房裡喊了一聲老鼠,老鼠便從九方夏懷裡跳了出來跑進屋去。
完顏長風蹲下來摸了摸老鼠的腦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老鼠吱吱的叫了幾聲,擡頭有些不明白的望着大家。
“再是神獸,有時候還是沒有狗好使啊。”完顏長風感嘆了一聲,伸手拎起老鼠,捏着它的腦袋湊到黑衣人身邊,讓它好好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然後指了指門外。
老鼠扭了扭頭,眨巴眨巴眼睛,蹭的一聲就竄了出去,跑到門口,回頭看看大家沒跟上來,又停了下來,蹲在原地用尾巴朝衆人勾啊勾啊的。
神獸還是神獸啊,衆人感嘆一聲,剛準備舉步跟上,龍禹突然喊一聲:“等一下。”
衆人都不明所以,停下來看着她,老鼠索性回了頭,用爪子去撓她的衣襬,走啊走啊走啊。
龍禹道:“咱們來麒麟門,是爲了找藏寶圖的線索不是?”
“不錯。”完顏長風道:“怎麼?”
“那幹嘛去管這些什麼黑衣人白衣人呢?”龍禹道:“咱們的重點應該是找肖老先生纔對。”
“自然是找肖老先生,不過……”林雲深說了半句,便明白了龍禹的意思,反正老鼠是聞着味道找人的,那麼找黑衣人和找肖老先生沒什麼區別,爲什麼不給它聞聞這屋子裡主人的味道,嘗試着讓它找找肖老先生呢?
“倒是也可以試試。”完顏長風想了想:“不過肖老先生若是有日子沒在這屋裡了,味道肯定淡了,而且這屋子有這麼多人來來去去,就又雜了旁的味道,老鼠找起來,估計有難度。”
“試試唄,老鼠是神獸呢。”龍禹拍拍老鼠腦袋以示鼓勵,然後將它拎到還剩了幾個傢俱的房間裡,放在屋子裡那張光禿禿的只剩牀板的牀上。牀也算是最私密的一樣東西了,應該是隻有這個屋子主人的味道的。
老鼠有點混亂了,在牀上打了個滾之後,天真懵懂的望着衆人。
龍禹模仿完顏長風的樣子,先給老鼠順了順毛,然後按着它的鼻子讓它聞了聞牀板,老鼠從善如流的明白了龍禹的意圖,自己低着腦袋嗅了半天,然後歪着脖子想了想,蹭的一聲竄下牀去,搖搖尾巴,都跟我來吧。
老鼠溜溜達達的往前走,衆人跟在老鼠身後,出了院子之後,便順着一條小路,轉向了山的側面。
肖老先生住的這座山並不高,但是這卻並不是一座孤山,而是一片延綿的羣山,放眼望去,蜿蜒起伏,不知伸向何處,山勢綿延,在這樣的地方要說找一個人,那當真是大海撈針一般,像是在沙漠找一粒沙,在草原找一棵草。
老鼠出了門後,便開始兜兜轉轉的找路,它自己估計也有些茫然,走走停停,走走又轉回去再聞聞,衆人也不催也不急就這麼跟着,走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已經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
空氣中似乎漸漸地瀰漫着一種極淡的香味,走着走着,完顏長風突然伸手攔住衆人,臉上的神情有一點怪異。
“怎麼了?”九方夏道:“完顏先生,發現了什麼?”
完顏長風道:“你們有沒有聞到空氣裡有什麼味道?”
“花香嗎?”龍禹使勁兒的吸了吸鼻子:“嗯,應該是種花香吧,還挺好聞的。”
龍禹說完,馬上緊張起來,大冬天的,什麼花兒能這麼香,該不是有什麼問題吧。不過完顏長風和九方夏在這方面的研究都很到位,有這兩個高手在,應該沒問題。
九方夏見完顏長風看着自己,便也細細的想了想,道:“這是……九星蘿的香味?”
所謂各有所長,龍禹可以忽略不計,墨離雖然武功不低但是對毒藥並不在行,懂得也就是一些大衆化的東西,並沒有深入的研究,所以稍微生僻一些的,便無從下手。而林雲深研究的是占星算卜一類的異術,對醫藥之類的東西,懂的也沒有九方夏全面。是以完顏長風只看着九方夏,想證實一下自己的推斷。
見九方夏說出了自己想的答案,完顏長風道:“九星蘿雖然可以野生,但是也可以人爲種植,不知道這一片的,是什麼情況。”
龍禹捂着鼻子道:“這九星蘿有毒嗎?”
估計是有點什麼問題吧,要不然完顏長風不會一臉那麼奇怪的表情。
“單獨九星蘿倒是沒毒。”九方夏道:“但是九星蘿和另一種七葉針合起來,就會發出一種能迷惑心智的味道,會讓人發狂發瘋……而且最糟糕的是,七葉針往往生在九星蘿的寬闊葉子下面,兩種味道混在在一起,讓人開始的時候,只能聞到九星蘿的味道,等到發現七葉針的時候,已經中毒已深,來不及了。”
衆人愕然,墨離道:“完顏先生,也沒有解藥嗎?”
完顏長風苦笑一下:“這東西很孤僻,全東錦也未必會有那麼一兩個地方長,而且也不是中土的東西,正常來說,也是夏天才會開花冬天是枯萎不見的。我也不至於把所有的藥都帶在身上。我覺得這回,帶着老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老鼠似乎聽到了它的名字,擡頭看了看完顏長風。
完顏長風道:“九星蘿和七星針混在一起能產生劇毒的香味,這種香味非常吸引毒蟲鼠蟻,所以這一路,應該佈滿毒蟲纔對,一般人望而生畏,根本就不會進來。而如果讓我們看見了那些東西,肯定也會心生警惕,難免就會多想一步。可惜老鼠偏偏是那些毒蟲的天敵,感受到老鼠的味道,蛇蟲避之不及,所以我們一路行來這林子都很乾淨,也就沒有想到已經闖進了一處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