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記憶是從四五歲纔開始深刻起來,可是雲落是天賦極高的孩子,他的記憶自然是比常人勝出許多,一歲時候的事情,昭陽可以記得清清楚楚。
如今距離那件事過去也不過才三年多,他自是記得,也自是清楚哪些面帶銀色面具的殺手從來而來。
況且在春風得意樓時,孃親與那人的對話他也是聽得清楚並甚是明白的。
聽見這話,雲橫垂了狹長的睫毛,低着頭擺弄衣裙上的粉嫩小珍珠。
眼前卻是浮現出那人妖孽一般的容顏。
今日裡她被邀請去那閣樓,見到的那一身血色衣裳的男人不是影蹤宗主風無影是誰?
這天下,估計也只有那人能如此了。
端的是一身紅衣似血,一生邪王至尊。
三分風流,三分妖冶,三分狠利,一分柔情。風無影,不得不說,是個特別的存在。也是一個雖然身在黑暗之深淵,雙手鮮血屠殺,卻是讓人怎麼也恨不起來的人。
是一個另類的存在吧。
只是暗棕與影蹤恩怨由來已久,累積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否則,她是很願意交這個朋友的。
只可惜,這世間向來是事與願違的事情比較多。
“我的確是見到他了。還是那麼的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啊,哈哈,那派頭簡直是魔界至尊啊。哈哈”
須臾,雲橫擡頭嘻嘻哈哈哈的笑道,她感覺的到,自家寶貝並不喜歡風無影,而且對風無影有很深的敵意。
也許是這孩子對她的保護觀念太深刻,而影蹤又是會傷害她的,所以,這孩子才這般吧……
顧雲橫雖然不說,但是什麼都是看的明明白白的。雖然她很開心有個如此聰明懂事的孩子,但是更多的時候她希望這個孩子可以不要那麼聰明不要那麼懂事,就像是一般的小孩子那樣,有一個簡單、快樂的童年,有一顆單純而平凡的心。
“孃親不要給我這裡打哈哈。”雲落有些不高興的沉了臉色。
“兒子啊,你聽孃親說啊,風無影這個人罷,雖然有點不男人,有點像是同性戀,人也長得忒是漂亮了一些,可是孃親覺得啊,這個人還是比較言而有信的,他既然跟孃親有約定,想必就不會反悔的。這一點啊,孃親還是信得過的。”
“不過,對於剛剛的事情啊,孃親覺得啊,這應該是哪個左向天自作主張弄的,要知道依着風無影那厲害程度,要是想殺咱們,何必等到現在?”
顧雲橫早在屋子裡時候便看出來了玄機,想必是左向天自己帶人要殺了自己,早在當年他就是非常想殺了自己的。畢竟暗棕和影蹤百年糾葛,當初老影蹤宗主之死跟暗棕也是拖不了關係的。
偏偏風無影又對顧雲橫格外禮遇,自然是招來了左向天的不滿。這殺意,早就有了的。只是當年礙於風無影壓着沒有實施罷了。
“孃親,你似乎看風無影很順眼啊,看來這個人不簡單啊。”坐在晃動的馬車上,雲落臉上倒是露出一絲絲如冰刻一般的的冷笑。
“不過,我對風無影內心
是何想法,又是否是何這次的某殺有關,等等諸如此類的沒興趣,可是,孃親,那些人的的確確是影蹤的人馬,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而且他們我們的敵意和殺意也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對於自家兒子的性格雲橫可謂瞭如指掌,可是,事情到了這般田地也不是說什麼可以改變的。
但是老實講,自己看風無影的確是比烈西曉和烈無措他們幾個順眼多了。大概是風無影總是那麼妖里妖氣的,讓自己有一種看女人的感覺吧。
對的,一定是這個樣子的。
“寶貝啊,你看你現在才四五歲啊,正是該沒事吃飯睡覺打豆豆的年紀,這些煩人瑣事之類的,很不適合你啊,你說你這小腦袋瓜纔多大啊!才這麼一點兒!”雲橫說着甚是誇張的用手比劃了一下雲落腦袋的大小。
“這麼一點的小腦袋,不適合考慮這麼幽深的問題,乖,沒事吃吃零食,看看書,不要操心這些破事兒了,不然會長白頭髮的。”雲橫一本正經的說道,一臉認真的表情看着雲落。
雲落一巴掌拍落雲橫比劃着他腦袋的爪子道:“關鍵不在腦袋的大小,在智商的高低。”
傲嬌,這絕對的、赤裸裸的傲嬌啊!
“像孃親這樣的,又懶又愛吃的,長着再大的腦袋也沒有用。”
“老頭子不是說過麼,孃親的智慧全長頭髮上了,正所謂頭髮長,見識短。”
聽了這話,顧雲橫簡直是暴跳如雷,這是親兒子麼?是親兒子麼?怎麼能這麼鄙視她的智商?
雲橫甚是委屈的自顧自的嘀咕着:“難道這孩子的智商不是遺傳我嗎?”
“不是的,孃親。”聽見嘀咕聲的雲落面無表情的回答。
聞言,雲橫轉着無辜的大眼珠子想了好一會兒才驚覺,貌似這孩子的智商真的不是遺傳她。
她傳到這裡來的時候,這個孩子已經生出來了。她霸佔了人家孃親的身體,不知道這孩子的爹……
這樣想的話,貌似……貌似……這孩子真的跟她沒什麼關係的說。
嗚嗚,好難過,想通這一點眼淚掉下來,好難過的說。
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的養大的孩子竟然跟她連一毛錢的關係都木有。
估計以後她年紀大了的時候,這孩子連一百塊都不給她。
嗚嗚……養了這麼久的孩子,究竟是遺傳了誰的智商啊……
嗚嗚,這娃娃跟她雲橫沒有關係,好桑心,好桑心……
“孃親,你在咬下去,就我就幫你把你的手烤成鳳爪給你吃。”見一橫正沉浸在自導自演的小故事裡無法自拔的咬着手指裝無辜、裝可憐,雲落臉上滿是黑線的說了她一句。
聽見這話,雲橫更覺得桑心了,嗚嗚,這孩子現在都開始嫌棄我了,嗚嗚,肯定是遺傳了它爹爹的白眼狼特質,嗚嗚,我雲橫的優良品德你咋就一點兒都沒領略到,咋就木有遺傳過去呢!
看雲橫越演越投入,越演越進入角色的模樣,雲落一臉的黑線,他孃親對演戲還真是情有獨鍾,隨時隨地都能迅速入
戲,真是是……夠了!
坐在馬車前駕車的云爾聽見這話,幾乎就要笑尿了。
平時擅長自戀,擅長欺負別人說落別人的宗主,今日裡竟然被少宗主說的啞口無言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哈哈。
可是身後就是宗主和少宗主,他實在是不敢笑啊,只得憋着,憋得滿臉通紅,憋到內傷。
遠遠的莫統領就看見了那道上快速行駛的馬車,馬車上坐着熟悉的人影,眉峰一動,嘴上便說道:“那不是……”話音還未落下,手上的望遠鏡便被言如風搶了過去。
一拿到望遠鏡,剛剛瞅了一眼,言如風便頗爲誇張的叫起來,他身側的烈西曉緩緩的轉過身,一身的蘇繡月牙白的袍子,繡着一朵朵顏色極其淡的鳶尾花。
他眼神深邃看向不遠處的那兩輛迅速移動的馬車,眸子裡一片清明。
“七皇子,是顧姑娘他們的馬車,我看見云爾和雲翳了,怪不得咱們在春風得意樓沒有尋見她們,原來是這般啊。嘖嘖,這顧姑娘最是擅長逃跑了,跑的還真快,嘖嘖……”
言如風一般拿着望遠鏡看着,一邊嘖嘖的感慨着,說實話,他還是很欣賞顧雲橫的。不單單是從皮相上。還有顧雲橫那個兒子,很是又意思,很聰明的小孩子。
看着遠處的馬車,烈西曉漫不經心的對着身邊的莫統領道:“吩咐人暗中保護他們,切記不要被發現了。”
聞言,莫統領恭敬的回了一聲:“是。主子。”
列西曉話落,便看身旁這個拿着望遠鏡不撒手錦衣華服的言如風道:“看夠了麼。”
聽見這冷冰冰的聲音,言如風身子一抖,差點就失手將手中的望眼鏡摔倒地上去。
內心一個忐忑,啊呀,媽呀,他要是把這個望遠鏡給摔了列西曉是不是會修理死他?
端着一臉的悲催笑容,言如風顫抖着小心肝將手中的望眼鏡遞給一旁的列西曉。
“七皇子,我早己進看夠了。”
列西曉聞言,沒有理會他,也沒有伸手去接那個望遠鏡,只是淡淡的看着遠方。
一旁的莫統領看見言如風這幅模樣,則是笑的不行。“言公子剛剛抱着望遠鏡是在看顧姑娘身邊那個叫云爾的屬下麼?”
“咦……”莫統領話落,忽然雙手抱胸,一隻手摸着下巴咦了一聲疑惑的道:“難怪咱們全國首富的言公子一直未曾娶妻,原來如此!嘖嘖,當真是沒有看出來。原來是如此啊。不過,顧姑娘身邊的那兩個屬下都是青年才俊啊,難怪言公子如此傷心,嘖嘖……”
身後的幾個士兵,聽見這話,不由得笑出聲來,言如風真是快氣的七竅生煙了,不由得跺腳道:“你……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莫統領,你很爲七皇子的護衛統領,怎麼能這般沒憑沒據的誣衊本公子,真是太過分了!”
“言公子,你臉紅了。”言如風氣的直跳腳,對着莫統領滿腔的怒火,一副我要跟你理論的模樣,結果他還沒開始理論呢,某人一句話溼噠噠的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