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時節,各處都熱鬧起來,雲橫前幾年都是在暗宗過的年,別說是年味兒了,連人情味兒都沒有,所以這次她就沒打算回去。
“妹妹,你怎麼頭髮到現在還沒梳,快點打理一下,七皇子就要過來了。”顧青霄一大早就匆忙來到雲橫的院子,看着雲橫剛起牀臉還沒洗的樣子他就腦仁疼,這哪有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
“啊?哦哦哦知道了。”聽見烈西曉要過來,雲橫差點沒急得跳起來,可不能再讓他見到自己這幅鬼樣子了,非得讓他笑話死。
雲橫剛手忙腳亂地收拾完,烈西曉就進來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烈西曉手裡拿着什麼,邊走邊說。
“我每天都這麼早啊。”雲橫現在說起謊來還真是不帶眨眼睛的。“咦?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烈西曉笑笑,他就是這樣,這樣一遇見了雲橫母子,身上所有的冰冷和不易近人,都消失殆盡了。
“這是上次落兒讓我給你帶的潤膚露。”
雲橫想起來前幾天他在落兒面前嚷嚷說自己皮膚幹,當時這小傢伙還一臉不耐煩來着,沒想到他這麼上心,還專門讓烈西曉拿過來了。
“哦,謝謝啦。”嘴上雖沒有表現什麼,可是雲橫歡喜的模樣還是展現了出來,有人關愛的感覺真好。
“對了,上次追殺我和落兒的人查到是誰了嗎?”雲橫把木盒子裡面的潤膚露倒在手心上,淡淡的香氣透過鼻尖瀰漫在心頭。
“有些眉目了,還在調查中。”烈西曉別開臉,故意不去看雲橫的眼睛。
覺察到烈西曉的異樣,雲橫放下了潤膚露,“怎麼了?遇到什麼阻力了嗎?”
烈西曉聞言笑笑,摸着雲橫的腦袋柔聲道:“放心吧,我應對的來。”
雲橫摩挲着掌心的潤膚露,沒有搭話,事實上,她早就看出來了烈西曉最近有些不對勁,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現在卻經常因爲一些小事忙的焦頭爛額,雲橫目光沉了下來,看樣子,是有人在背後添亂了。
“過年打算怎麼過?”烈西曉見雲橫思緒跑了,就轉移了話題。
“還能怎麼過?反正不會回暗宗了的。”
“可想過來王府住幾天?”過年是喜慶歡聚的時候,可是烈西曉的王府中,從來都是冷冷清清的,沒有半點歡鬧的樣子。
雲橫看了他一眼,剛想開口,就被進門來的顧青霄搶了話去。
“誒呀,七皇子,這你就不懂了,我妹妹畢竟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你讓她無名無分地住進一個成年男子的家中,這要是叫天下人知道了,真不知會怎麼笑話我們顧家,到時候讓我們雲橫可怎麼做人啊。”
雲橫扶額看着走進來的顧青霄,他真是夠了,這話誰聽不出來是在催婚啊?
烈西曉頗有些尷尬地笑着,點頭道:“我倒是沒有顧慮這麼多,雲橫,過完年我就來迎親可好?”
雲橫聽的漲紅了臉,這怎麼就扯到婚事上來了,
她現在雖與烈西曉情投意合,兩心相悅,可是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還是不要這麼草率了,再說了,皇上太后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雲橫這話聽着倒讓烈西曉笑顏逐開,這麼說,如果沒了父皇太后那些阻礙,雲橫就一定會心甘情願嫁給他了!
“你放心,宮裡的事情我會處理的,我烈西曉一定會八擡大轎將你迎回去。”如此象徵誓言的話,烈西曉卻是以平常的語氣道出來,不是對誓言的不尊重,而是他相信自己有那個能力。
自從烈西曉將宮裡的事情交給烈無雙處理後,烈無雙發現,他這個七弟就再沒有對政務插手了。
“無憂,現在我的能力慢慢展現出來了,你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站在烈無雙旁邊,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的女子,正是從天牢逃出來的無憂,她看了一眼正在撥動碳火的烈無雙,尊敬地回答:
“主子能力非凡,早已無需藏匿,無論是暗地裡還是明面上,主子做什麼都會成功。”
烈無雙放下火鉗,大笑着拍了拍手,“無憂啊,把你送到烈西曉身邊待幾個月,你倒是學會了油腔滑舌啊。”
無憂聽見這笑聲,如同是聽見了什麼可怕的鬼魅聲音,身上泛起了一陣寒意,她在烈西曉身邊都沒感受過的,寒意。
“主子……”
烈無雙收了笑,玩味的看着無憂,“那你說,烈西曉要不要殺?”
無憂想都沒想說:“烈西曉若阻擋主子成大事之路,必然是要清除的。”
勾了勾嘴角,烈無雙沒再去逗她了,“你下去吧,你這張臉看的我鬧心。”
無憂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無聲地退了出去,這個主子的性情,天底下恐怕沒有誰能參的透吧。
祭祖終於到了。
承德帝一直臥牀,祭祖本定的是烈西曉代替,可是烈西曉堅持讓給大皇子烈無雙,說是依禮,本就應該由長子祭禮。
大臣們一半都是偏向七皇子烈西曉的,祭祖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皇上病好了也就一了百了,可是說句大逆不道的,若是皇上有個三長兩短,搞不好這祭了祖的大皇子就成了新皇了!
御花園裡,太師之子明崇月正和烈無雙並肩散着步。
“聽我爹說,宮中對你祭祖的事情,爭議頗多啊。”明崇明是一個向來不喜歡將友誼與政事參雜在一起的人,他既與烈西曉關係好,又同烈無雙說得來,可是從來沒有幫誰對抗誰。
“嗯,是有些爭議,那些老臣見我以前懦弱無能慣了,不放心也是正常的。”烈無雙倒是坦然接受這一切,反正實力總會證明一切。
“你不用擔心,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做好自己的職責。”明崇月拍了拍烈無雙的肩膀,既然是朋友,就應該無條件地支持。
烈無雙欣慰地看着明崇月,也只有他纔會用一顆真心來對待自己吧,爲了報仇,爲了權利,他烈無雙
多久沒感受過人情世故了?世態炎涼,也終究是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樂土。
一大早,雲橫就被外面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吵醒了,鼓着嘴窩在牀上不願起來,她纔不管今天是不是除夕呢。
“女兒啊!你快起牀吧,等會兒要去給列祖列宗上香,你別誤了時辰啊!”顧成在門外急得團團轉,這要是他的那些個別的女兒也就罷了,可這偏偏是他最疼愛的大女兒,不能打不能罵的,只能在這兒乾着急。
“唔……吵死了。”雲橫翻了個身捂住耳朵,她纔不管什麼上不上香,能不能睡好纔是關鍵。
“女兒啊,你這是要逼死你爹爹啊!”
顧成無奈地攤了攤手,看到外孫雲落過來時,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落兒!快快,幫外公把你孃親叫起來,就要上香了,你孃親還在牀上不願起來呢!”
雲落早就習慣了孃親的脾氣,不睡好是絕對不會願意起牀的,不過……對付孃親,他早就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雲落沒說話,上前一掌打開了房門,雲橫把自己整個都悶在了被子裡,就算是聽見了落兒進來也沒有半點反應。
“孃親,起來了。”
門外的顧成聽見雲落這奶聲奶氣的聲音,差點沒急得哭起來,小祖宗啊,這要是細聲細語就能把牀上那位姑奶奶喊起來,他也不用一大早就在這兒唉聲嘆氣了。
雲落倒是不着急,又小聲地喊了幾句,終於放棄了這種溫柔的叫法後,上前去一把掀開了雲橫的被子。
“啊!!!落兒,你想凍死你孃親啊!”沒了被子的雲橫瞬間縮成了一團,殺豬般地嚎叫着。
得逞了的雲落仍舊是一副高冷的樣子,“快起來。”雲落說着也沒將被子還給她,因爲深知像雲橫這種人,如果給了她被子,她絕對會在縮進去睡一覺。
受不了這寒冷的天氣,雲橫只好憋着氣起牀,整個穿衣洗漱的過程,她都沒說一句話,沒辦法,誰讓她有嚴重的起牀氣呢。
顧成在外面終於是舒了口氣,看來能治雲橫的,也只有他這個乖外孫了。
上香祭祖的過程無聊的雲橫差點睡着,顧成一直感謝着顧家的列祖列宗,說是家裡出了個皇宮國戚,雲橫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
“孃親,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爹爹?”手裡拿着香的雲落低聲問着身邊的孃親。
雲橫看了看四周,還好沒什麼人,這要是讓人聽見了還以爲她是上趕着要嫁給烈西曉呢,“小孩子家懂什麼啊你?”
雲橫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雲落,這孩子總是這麼思想超前,以後可怎麼得了?!
雲落笑笑,很自然地把孃親的這種行爲當做是害羞,見雲橫真的板起了臉,他也就沒再打趣孃親了。
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最希望的,恐怕就是家庭和睦,父母恩愛了,無論是雲橫肉體所處的古代,還是她精神懷念的現代,天倫之樂,總是所有人的願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