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非說怕怕,秦青就把這小扇子放自己錢包裡,“如果有問題我肯定能發現,放心吧。”
“那我就交給你了哦。”柯非說。
看她的表情好像真的很害怕,秦青一直以爲柯非膽子很大啊,她悄悄問孫明明,“我記得柯非連鬼都不怕。”人販子也不怕,怎麼怕這個?怕點在哪裡?
孫明明說:“柯非怕娃娃。”特別像人的,有眼睛的。她說記得以前跟柯非去逛展,沒想到展會上竟然有很多霹靂偶、日本sd娃娃和歐洲陶瓷娃娃。“柯非當時跟心臟病要犯了似的。”孫明明現在都記得柯非瞬間就臉就變白了,不停出冷汗,拉着她就逃出來了,死活不肯再進去,浪費了門票錢。
後來孫明明去查了一下,竟然真有娃娃恐懼症這種病,據說這種病嚴重了看到牆上貼的大頭娃娃的畫都會害怕,也有心理醫生調查過恐懼的原因,發現五花八門,有的說是娃娃的頭太大,脖子太細,怕脖子折斷,一想到就怕得受不了;還有的說是娃娃的眼睛太大,很擔心它的眼睛會刺到東西。就算心理醫生一再告訴他們那是沒有生命的娃娃也沒用,暗示也不起作用,刺激療法也沒用。
秦青發現孫明明纔是最厲害的。“那柯非怕的是什麼?”秦青問。
“她說是眼睛。”孫明明馬上說,“她怕娃娃的眼睛,說它們的眼睛一直睜着,閉不上一定很難受。”
“那如果娃娃的眼睛合上呢?”秦青想起超市裡賣給小女孩的娃娃中有眼睛可以閉上的,把娃娃放平它就會乖乖睡覺了。
“那她就不怕了。她就怕一直睜着眼睛的娃娃。”孫明明說,“昨天其實她一直都不敢看娃娃的正面。”
這種恐懼症還真是從來沒遇上過,不過仔細想一想,柯非是把娃娃當成真人了,越真實的娃娃,她越容易“犯病”。
不過現在娃娃不在寢室了也沒事了,秦青打算明天見到方域時再把小扇子給他。
晚上9016寢室裡的人吵架了,吵得整層樓的女孩都出來看。起因很簡單,蕭芒洗澡的時間太長了,唐雨催了好幾次,最後等她出來自己也洗不成了,馬上就要熄燈了,就抱怨了兩句,蕭芒沒說話,唐雨卻發現蕭芒洗這麼長時間是在裡面洗衣服,就說:“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我都說我今天也要洗澡,你洗完不出來在裡面洗衣服是什麼意思!”
蕭芒說,“你說誰不要臉!”
“你就不要臉!”唐雨大罵,指着蕭芒盆裡的衣服說:“你洗個內衣就算了,毛衣褲子也拿進去洗是什麼意思?不會拿回家去洗嗎?”
“我家不在這裡!”蕭芒說。
唐雨:“那就去外面洗衣店洗!”
“我沒錢!”蕭芒說。
“沒錢是吧?”唐雨拿出錢包,掏出十塊錢砸蕭芒臉上:“沒錢我賞你!”
蕭芒氣瘋了,“你怎麼欺負人啊!”
“沒你欺負得厲害!自私!有人等着洗澡還在浴室裡洗衣服!不要臉!”
“沒你要臉!偷別人東西!”
“你胡說!”唐雨尖叫,撲上去兩人打起來。
從寢室裡打到走廊上,就引來大家的圍觀。他們寢室的人沒出來勸,其他寢室的人也不好勸,只好圍着說:“別打了,別打了。”
直到蕭芒的朋友過來把兩人拉開,把蕭芒推到她們寢室去了,唐雨才忿忿的回寢室把門關上了,沒有熱鬧看,走廊上的人才散了。
蕭芒在朋友寢室躲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要回去睡覺的。她朋友勸她住在一個寢室裡,不能太得罪人。蕭芒說:“你不知道唐雨多噁心!她最愛占人小便宜。就昨天那誰不是她男朋友送了她一個娃娃嗎?特別漂亮特別大那個。”
朋友記得,“對。”
“那誰不想要,打算掛淘寶賣掉,唐雨還說要借走玩。根本跟人家不認識就直接開口了,她在寢室裡也這樣!不管認識不認識,不管熟不熟,張嘴就借,有時拿你東西跟拿自己東西似的,一點不見外!”
“後來不是沒借嗎?秦……青,對吧?她寢室那個高個子的女生,說太貴不能借人。我記得秦青自己好像也不知道這娃娃值多少錢,後來她說不賣了,還給她男朋友。”
蕭芒說:“你不知道!當時屋裡人多,根本沒注意,娃娃的東西大家不都拿着看嗎?等我們回去以後啊,唐雨竟然把人家娃娃的一把小扇子藏在手裡偷回來了!”
“什麼啊!她怎麼這樣啊!”朋友也嚇了一跳。
“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啊!”蕭芒氣憤的說,“她就光明正大的拿給我們看。”她學唐雨的動作,“就這麼舉着,還挺得意,說這小玩意拿了就拿了,沒關係!秦青肯定不知道是誰拿的。”
朋友皺眉,“那她這樣,你們怎麼辦?”
“當時我們都覺得特別噁心你知道嗎!特別噁心!”蕭芒說,“我都想去告她一狀了。”後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這種人心眼都特別小,你小心她報復你。”朋友提醒蕭芒。
“我知道,我小心着呢。”蕭芒說。
蕭芒在睡覺前回寢室,寢室裡四個人誰都不理誰,都躺在牀上面朝牆壁。蕭芒爬上牀,打開臺燈,躺下準備再刷一會兒手機就睡覺。
這時唐雨站到她牀前,點點她的胳膊。
蕭芒心想她是來道歉的?爲了寢室的和平,她也不想鬧得太難看,轉頭說:“幹嘛?”
唐雨的臉色很不好看,“你是不是把那個小扇子拿走了?”
不但蕭芒聽愣了,剩下兩個人也愣了,其中一個還摘下耳機扭頭來看。
唐雨說:“我明明放在小盒子裡了,現在不見了,是不是你拿的。”
蕭芒騰的坐起來,張嘴就罵:“你有毛病是不是!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手賤!偷東西成癮啊!滾!離我遠點!”
這時頭頂上的燈閃了幾下,啪的一聲滅了。
熄燈了。
這下架也吵不成了。
唐雨回去睡覺前還說了一句:“你等着,等我找到就有你好看。”
蕭芒懶得理她,說:“自己偷的東西當成自己的,你可真有趣。”翻身不理她了。
晚上,蕭芒睡得半夢半醒,總是聽到自己桌子上有動靜,好像有人在翻東西。她迷迷糊糊的想:這是有人起來得早,在洗臉刷牙?
她還想接着睡,就沒管,反正錢什麼的都鎖在櫃子裡了。
早上起來就把這件事給忘了,一直到中午吃飯時回寢室放書包,突然想起來了。
寢室裡只有她一個,她站在自己桌子前,看看自己的牀,再看看蕭芒的牀,二人的牀位剛好是對角線。
下午回到寢室,她悄悄問牀跟蕭芒挨着的那個女生,“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現蕭芒下牀?”女生嚥下嘴裡的飯,回憶了一下,搖頭,“我都睡着了。”
“她可能在屋裡走了好一會兒,你真沒發現?”蕭芒問。
“沒發現。”女生搖頭,好奇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蕭芒說,“我懷疑她昨天夜裡,趁咱們都睡覺的時候,跑來翻我的抽屜了。”
“你的抽屜不是都鎖起來了嗎?”女生問。
“上面那個不帶鎖就沒鎖。”蕭芒說。
“她翻什麼?你的錢丟了?”
“錢包我放櫃子裡了,我猜她是想找那把小扇子。”蕭芒說。
女生噗的笑了,“既然錢沒丟就別管她了。讓她自己發瘋去好了。”女生說完又好奇的問她,“那扇子真不是你拿的?”
蕭芒搖頭,“真不是。她就是隨便亂咬人。”
另一邊,柯非問秦青:“那小扇子還在你這裡?它沒問題吧?”
“沒問題。”秦青說。今天方域沒辦法過來,說小扇子有沒有都無所謂,讓她留着也可以。那個娃娃擺在會議室了。
柯非說:“那個娃娃丟了扇子,說不定會難過。”
孫明明和秦青交換了一個眼神,柯非還真把那小娃娃當成人了。司雨寒說,“幹嘛不這麼看?之前扇子不見了,後來扇子出現在你的錢包裡,說明這是娃娃送你的禮物!”
柯非一驚,秦青笑着把錢包拿過來:“來,禮物收下。”
“不要!”柯非大叫。
剩下三個很沒良心的一起笑起來。
小扇子不能一直放在錢包裡,秦青把它栓在了包包上,當個裝飾品,第一天帶出去就有人問了。
坐電梯下樓時,一個女生從後面拍拍秦青的肩,探頭過來小聲說:“你包上掛的這個扇子是哪來的?”
秦青回頭一看,認識臉,不知道名字,“是一個娃娃帶的,我拿來當個裝飾。”
那個女生回頭看朋友,兩人好像有什麼秘密一樣偷笑起來,女生還很奇怪的看了秦青好幾眼。
蕭芒跟朋友小聲說:“真奇怪了!怎麼又回到她手裡了?”
朋友說:“是不是你們寢室的人看不慣,拿去還人家了?”
“那也有可能。”蕭芒說,笑道:“這下物歸原主,看她還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