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被帶出來仍然是不省人事,氣息時有時無,命在旦夕,太醫們診了脈紛紛搖頭說這孩子心脈已斷,沒救了,準備後事吧,氣得蕭煜恨不能把他們都拖下去打個幾十大板。不過這一掌是他自己打的,怨別人也沒用,最後還是林月親自出馬纔想出了救阿武的辦法。不過也只是暫時保住阿武的小命而已,要讓他醒過來還要觀察一陣再對症下藥。
看着阿武面無血色,氣息虛弱的躺在牀上的阿武,林月心疼不已。林宇武功也不練了,整天守在阿武牀邊,一遍一遍的叫:“阿武哥哥,你快點醒來,醒過來好不好。”若是蕭煜走進來,林宇則會攔住,一臉憤怒的看着他:“你走開,你這壞人,把阿武哥哥打成這樣,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
蕭煜原本覺得自己很委屈,他又不知道阿武的身世,皇子的侍讀好端端的跑去刺殺慕容無雙難道不該死?但看着林宇紅得像兔子一樣的眼睛,終於還是忍住了,沒說出什麼狠話來。
不過,這阿武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他還不能確定,畢竟從頭到尾都是林月一個人在說,不能排除她爲了保住阿武才撒了這個彌天大謊。
他現在在後宮比上朝還要忙,一邊是負傷在身的慕容無雙,一邊是極有可能是自己親生骨肉的阿武。若阿武真如林月所說的那樣,是廖蟬衣的遺孤,那他一直在犯愁的皇位繼承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和林宇相比,阿武這樣的性子確實更適合做皇帝一些。
林月和蘇太醫連着幾天泡在太醫院裡,爲阿武配藥,和蕭煜之間的那點事被她拋在了腦後。但,正當她快要把藥配好的時候,進來一個小太監,說慕容無雙的傷口有點惡化的症狀,蕭煜叫她到霜華宮去替她看一看。
林月氣得牙疼,小小一個刀傷,宮裡那麼多太醫都治不好了?那他這太醫院裡的太醫是不是都可以回家種地去了?
林月想歸這麼想,但還是把配藥的事交給蘇太醫,打算去看看慕容無雙到底耍什麼花招。
到了霜華宮,蕭煜和慕容連城都在,兩人皆是十分焦急的神色,隔着垂簾能聽到慕容無雙在裡面痛苦的呻吟。
慕容連城看到林月走進來,忙道:“舍妹的傷口已經處理妥帖,不知爲何突然就疼痛難忍,聽聞皇后娘娘醫術高明,勞煩娘娘爲舍妹看一看到底是什麼病症。”
林月挑了挑嘴角,不留情面道:“別叫我皇后,還是叫我林大夫吧,左右我這皇后當得也和隨叫隨到的大夫沒什麼兩樣。”
蕭煜沒想到林月說話會這麼刺耳,面露不快:“月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常說醫者父母心,現在這裡就有個病患讓你醫治,你的父母之心到哪去了?”
“皇上這話說得好,說的沒錯,但是每個父母都是偏愛自己的孩子的,不像皇上您,如此博愛,放着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管不顧,卻有心思關心旁人來。”林月不冷不熱的冷嘲。
蕭煜覺得十分窩火:“誰說朕不管了?宇兒守在那裡連看都不讓朕多看一眼,朕有什麼法子!”
林月冷眼看着他:“皇上怎麼不問問自己,宇兒爲什麼不讓你進去?”
蕭煜氣結:“林月,你!”
“皇……皇上……皇后娘娘,你們不要吵了,都是……都是妾身的錯。”慕容無雙虛弱的聲音從垂簾後面傳來,“皇后娘娘說的對,妾身這等身份,怎敢勞煩皇后娘娘親自把脈。”
慕容連城氣不過,道:“素問皇后娘娘仁慈心善,醫德兼備,如今一見,卻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枉費我對你的那番敬仰。”
林月目光淡淡的掃過慕容連城的臉,平靜道:“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外面怎麼說我都是他們的事,我若爲了一個名聲委屈了自己,豈不可笑。我從醫多年,救人向來憑的都是興致,瞧着順眼的便救,瞧着不順眼的便不救,只不過起勁爲止,上面求醫的人我瞧着都挺順的。慕容國舅,你可切莫生個什麼尋常大夫治不好的疑難雜症,我瞧着你就很礙眼,日後若是找我醫治,我是定然不會救你的。你的一番敬仰,我消受不起,還是快快收起來吧。”
林月向來不喜歡咄咄逼人,但這次卻不知道爲什麼說話這麼不留情面,許是心裡太過記掛阿武的緣故。
慕容連城被林月一番話嗆到了,他也是沒想到林月平時看起來溫文賢婉的樣子,不客氣起來竟是這麼冷絕。
“夠了,月兒,你若是不願治,直說就是了,朕難道還能強逼着你?”林月在慕容連城面前這麼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蕭煜只覺面上無光,沉着聲音低喝道。
林月卻笑了:“皇上這話說得有趣,既然皇上親自開口了,我區區一個大夫還敢抗旨不成。”說着揹着藥箱,撩開垂簾,“閒妃娘娘是女子,兩位還請回避一下。”頓了頓又道,“當然,若是你們不放心,怕我加害與她,就在外面守着吧。”
林月語中盡是嘲諷之意,弄得蕭煜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只得和慕容連城除了房門。
林月首先是給慕容無雙檢查了一下傷口,確實是匕首所致,不過不深,比起蕭煜打阿武那一掌傷得不知道要輕了多少。傷口是蘇太醫親自處理的,沒什麼大礙。終於慕容無雙說的肚子疼,林月抽了抽嘴角笑道:“沒什麼大礙,注意保暖,不要碰冷水,別吃辛辣刺激的食物,稍後讓下人去煮些薑糖水。”
慕容無雙愣了愣,反應過來,只恨找不到地縫鑽進去。
慕容連城見林月走出來,忙上前問:“我妹妹到底得了什麼病?”
林月笑了笑道:“沒什麼,過幾天就會好了。”
慕容連城卻不放心,追着問:“還請皇后娘娘告知,我妹妹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林月抿着脣角不語,擡頭看着蕭煜。蕭煜皺了皺眉頭道:“閒妃到底怎麼了?”
“你們真想知道?”
慕容連城和蕭煜點頭,林月目光涼涼的掃過兩人的臉,從他們中間走過,輕飄飄的道:“閒妃娘娘不過是葵水來了而已。”
慕容連城和蕭煜聽了,面上都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