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的藥材不外乎這麼幾種,但是這木盒當中的蜘蛛,其實並不是實質意義上的蜘蛛,而是類似蠱毒的東西,舞語仙知道這些解毒劑,對於他們所種之毒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效用。
她現在翻箱倒櫃,想碰碰運氣,看看吉祥館當中有沒有能夠去除蠱毒的物品。
根據另外半冊《毒經》記載,解蠱毒效果最好的其實並不是草藥,而是廟門土。
只不過這種土的要求極高,並不是一時半會能找到的,他要求必須是百年以上的古剎,門前從未被動過的土,若是近期修過廟門的,都不行。
且是香火越旺的效果越好,這就有一個非常矛盾的地方。
香火旺盛的古廟一般都有不少香客的捐贈,經常會修繕。若是上百年都沒有動過一次的,基本上都是荒郊野廟,沒有胡黃白柳,就算是不錯的了,怎麼能指望它能鎮邪除蠱?!
所以這種土極其難得,若是能尋來,一般都是好好珍藏着。
但是同時也反映出另一個問題,廟門土不是尋常人能用到的,能收藏這種東西的人,必然是對蠱毒有一定的研究。
就在此時,舞語仙無意當中碰到了一個櫃子,櫃門敞開的一瞬,沒等她看清楚裡面的東西,柳治先掙扎着衝了進來。
毒素已經蔓延神經,他周身不受控制,說話也是含含糊糊。
此時他正朝着櫃子衝過來,笨手笨腳將一個罐子扒拉在地,砸了個稀碎。
也顧不得陶罐碎渣扎嘴,拼了命往嘴裡塞,片刻之後就滿嘴是血。
外面的李厚實已經沒有動靜了,柳治掐着喉嚨也氣死若離地倒在地上。
可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拼命向院子爬去。
起初舞語仙沒有看明白他想幹什麼,直到他爬向水缸,這才意識到,這小子是想打開蠱盒同歸於盡。
不容多想,舞語仙立刻上前一腳踹開了柳治,將盒子緊緊抱在懷中。
“你……”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驚歎。
卻看見了榭北行正站在門口,眸子猩紅,正用手死死捂着米團兒的眼睛。
“你在幹什麼!?”
米團兒掙扎着:“他們生了什麼病?!讓我看看!父王!”
“帶他下去!”
榭北行冷冷將米團兒交給劍南楓。
方纔還鬼哭狼嚎的院子,現在徹底寂靜下來,只剩下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若不是親眼看見他們變化的過程,舞語仙自己都不敢相認。
“你不是說去救明修嗎,你在這裡幹什麼?他們到底怎麼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對待。就算是以後是曾經對你不起,可他現在也已經偃旗息鼓了,你爲什麼還要如此殘忍,用這麼惡毒的方式來殺人!?”
榭北行簡單檢查了兩個人的屍體,自然能判斷得出,他們並不是死於外傷。
看着榭北行,舞語仙只感到一陣無力,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傢伙對自己的態度依舊是這樣,只要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他首先懷疑的就是自己做了惡毒的事情,從不去想其它的可能性。
“我並沒有傷害他們,他們是中了蠱毒才這樣的。”
然而,解釋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榭北行指着舞語仙懷裡的盒子質問:“就算他們是中了蠱毒,纔會這樣,那蠱毒是哪裡來的?難道不是你帶來的嗎?!”
這句話就讓舞語仙感到非常意外了,榭北行雖然是軍事奇才,但是對醫藥一竅不通,更不要說鮮有人瞭解的巫蠱之術了。
“王爺只是隔着盒子看了一眼,是如何確定這裡面有蠱毒的?”舞語仙質問。
“因爲這盒子我小的時候就見過,我親眼看見皇爺爺非常小心地把它放在密室之中,現在他到了你的手上,又有兩個如此悽慘的屍體。我就算再傻,也該想到其中的關聯了吧?”
聽了這話,舞語仙很是震驚,她一直認定這個盒子是皇后的人從漠北帶來的。
起初她也好奇過,因爲蜘蛛是喜歡溫熱環境的蟲子,漠北如此乾燥,應該不盛產這種東西。
畢竟想要練煉製出一隻蠱蟲,沒有千兒八百的基礎,是很難成功的。
更不用說毒性如此強烈的一隻,毒中之王。
如果說它本身就是大赫朝出產的,那就不足爲奇了。
“你小時候見過?你確定!當時先皇把它存在什麼地方了?”舞語仙急忙追問道。
這隻盒子的來歷,很可能和明修的下落有關。
“這是皇室的秘密,我不可能告訴你這種刻毒的婦人,立刻把它交給我,本王赦你死罪!”榭北行冷冷說道。
舞語仙不甘心啊繼續問道:“我是跟隨抓走明修的人留下的線索,到玉公山……”
“玉公山!?”榭北行突然瞪大了眼睛,“那裡是我大赫巢的龍脈所在,你怎麼敢私自登山?”
“別說是龍脈了,就是我自己的命脈,爲了救明修我刀山火海都去得!”舞語仙看着榭北行憤憤道。
“根本沒有任何人看到你所謂的線索,我問過紫嫣和紫玉,她們都沒有看到是誰抓走了明修。所有的話都是你自己說出來的。現在你拿到了蠱毒還殺了人,讓我怎麼相信你?”榭北行一掌拍在水缸上。
只是一些薄木板和磚頭搭成的蓋子,哪裡經得起榭北行這一掌,瞬間就分崩離析,碎了一地。
與此同時,一股惡臭飄了出來,嗆得在場的二人都一陣乾嘔。
“這裡面是什麼東西?”榭北行怒氣衝衝地問道。
舞語仙起先也有些好奇,這裡是醫館,按理來說不會存放這麼污穢的東西。伸頭看了一眼之後,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事,開口問道:“聽說薛大人的公子到吉祥館不足半日就失蹤了,遍尋不着,可有此事?!”
“確實如此,但是與這個水缸有什麼關係?”榭北行只覺得這女人只想岔開話題,不悅道。
“你們找不到他,只是因爲他變了另外一個形態,讓任何人都認不出來了。”舞語仙盯着水缸直直說道。
隨着她用木棍向裡面挑了一下,一縷頭髮被帶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