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語仙剛說完這話,就開始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既然知道中了什麼毒,她裝起毒發來,輕車熟路。
榭函剛剛聽到關鍵點,就像是聞到腥氣的貓,明明看見了那魚兒就在盤子裡,正要張開嘴便被人端走了,如何能忍?
“她,她這是怎麼了?”指着舞語仙,榭函看向一旁的暗衛。
雖然不通醫理,但是傻子也能看出來,這十有八九是毒發了。
暗衛原本想看着舞語仙毒死,可眼下也知道世子心情,低聲道:“應該是毒發,可按照劑量來說,卻也不該這麼快。”
裝大了?!
舞語仙暗自轉了轉眼珠,哆嗦的幅度稍微減輕了一些,但是外觀看來,顯然是沒有恢復理智的。
“趕緊弄醒,本世子有話要問。”榭函焦急道。
方纔還誇讚暗衛下毒下的好,轉眼間又讓他解毒。
即便心中一萬個不情願,可是眼下舞語仙口中的消息最要緊,暗衛只得從腰間摸出一顆藥丸,很是粗暴地捏起舞語仙的臉,生生塞進嘴裡。
之前雖然猜到了是蓖麻子,可是這種毒素並沒有這麼強的毒性,尤其是僅僅針尖那麼一點分量。所以舞語仙雖然及時服下了自制的解毒藥丸,可能感覺到還有其他成分不明的毒素,依舊留在體內。
所以這一次,她很是順從地吞了藥,希望能反推出到底裡面還摻了什麼。
身體依舊在抽搐,舞語仙不動聲色用舌頭擠壓上顎碾碎了藥丸,細細品着裡面的成分。
對面二人只是看見她從翻白眼發抖,變成了目光有焦距地抖,隨後才漸漸平息下來,但是又緩緩閉了眼,像是失去了意識。
實則舞語仙的腦子卻在拼命運轉着,大黃……木香……元明粉……這是什麼味道……
“你這解毒劑確定有效果嗎,若是不夠趕緊去拿!”榭函盯着舞語仙就這麼沒了反應,甚是焦灼。
暗衛趕緊回道:“一定有效,只不過這是短時間內起效的解藥,若想徹底解毒,還需要小人的清毒丹。有這藥在手,王爺不怕問不出消息。”
像是討賞似的,暗衛說完這話便灼灼地注視着榭函,對方卻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眼睛依舊盯着舞語仙的身上。
“她何時能醒啊,本世子着急問話呢!”
舞語仙閉着眼睛,聽見二人說話也一動不動。
方纔那藥劑吞的快了點,有幾味藥沒有品出來,她決定就這麼躺着,只要自己不醒來,榭函必然會逼着暗衛再拿解藥出來。
到時候……
“啊!”一陣劇痛襲來,正把如意算盤打得震天響,舞語仙猛然間蹦了起來。
看着面前笑得陰沉的暗衛,又看了看他手裡帶血的錐子,舞語仙殺人的心都有了。
“世子殿下,醒了。”暗衛略帶得意瞥了舞語仙一眼,隨即拱手對榭函說道。
不知爲何,這一眸讓舞語仙心裡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印象中這個眼神曾經給自己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可這一時間,偏偏想不起來。
榭函看了看騰空而起的舞語仙,目光中帶着疑惑。
抱着被扎破了的虎口,舞語仙頓了一瞬,立刻接上方纔的表演:“這是哪,你憑什麼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舞相長女!”
神色漠然地等舞語仙嚷嚷完,榭函淡淡道:“這些你剛纔說過了。”
“說過了?!什麼時候說過!”舞語仙一臉驚恐四下打量了一番,隨即摸了摸自己周身,“怎麼到處都疼,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她這是怎麼了?”榭函分辨不清,這女人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畢竟吃虧多了,會有心理陰影。
暗衛趕緊回話:“這毒素能讓人神志紊亂,失憶也是正常反應。”
“現在她說的話,不會一會兒又忘了,或者死不承認吧?”榭函低聲詢問,語氣裡顯然充滿了不耐。
他急着知道榭明修的下落,若是舞語仙中毒胡言亂語,她的說辭就一錢不值了。
感受到了世子的焦躁,暗衛立刻回道:“不會,她吃了解藥,現在是清醒的。”
“能好用多久?”榭函又問。
舞語仙面上懵懵懂懂四下打量着,卻在這個問題之後,將耳朵狠狠豎了起來。
“兩三個時辰沒有問題,之後會慢慢再次發作起來。”暗衛輕聲道。
雖然他伏在榭函耳邊,可舞語仙還是將這話聽了個清楚。
兩三個時辰……
那她便有數了。
“舞語仙!舞語仙!看着本世子!”榭函對着目光迷離的舞語仙大喊。
“你快放了我,不然我爹不會饒過你的!”舞語仙外強中乾,眼神驚恐地看着榭函。
見對方這般懼怕,榭函有種終於挺直腰桿的自豪感,對於這丫頭的防範之心,瞬間又消失殆盡。
“不是不能放過你,只需要你回答本世子一個問題。”榭函眯着眼睛,狐狸眼顯露無餘。
“什、什麼問題?”舞語仙防備地盯着榭函,“我什麼也不知道。”
自以爲得到了她心中最大的秘密,榭函笑道:“你知道,你當然知道!”
說着,他陡然湊近惡狠狠地問道:“你和柳尚,將安和王世子榭明修藏到哪裡去了!?”
舞語仙先是一愣,隨即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她先是看了看一旁的暗衛,隨後又不可思議地盯着榭函:“你,你胡說什麼!安和王府的世子,我怎麼知道,柳尚又是誰。”
眼見她都開始語無倫次了,榭函更加篤定起來,他伸手便掐住了舞語仙的兩頰,陰森森道:“中毒的滋味怎麼樣,好受嗎?本世子還有一萬種辦法能讓你生不如死,你是一一嘗試之後再招,還是直接說,免得一場辛苦?”
眼下舞語仙體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尤其這顆解藥下了肚,殘留的心悸也好了不少。
可是,她依舊裝出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努力掰着榭函的手,卻有心無力。
見她臉色都白了,榭函一揮手將舞語仙扔在地上,隨着一聲悶響,她雙膝着地疼的五官都縮在一處。
此刻她猛然想起自己臉上的蕁麻疹,趕緊動手摸了摸,卻只觸到一片光滑。
看來這解藥確實強力,比起自己配置的藥丸更爲對症一些。
得想辦法將這藥弄到手幾顆才行,不然研製解藥之時,可怎麼見人呢?
思到此處,舞語仙顧不得膝蓋劇痛,轉頭對榭函說道:“你卑鄙無恥,居然想出下毒的損招。除非你把解藥給我,否則休想從我口中聽到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