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心思,在蕭臨淵的眼神下,默默的解起了衣帶。
衣衫一層層褪去,白玉般的肌膚漸漸顯露出來。
唔!
蕭臨淵猛得捂着鼻子轉過了身,繼而身形一晃,消失在屋內。
他還是到外面的風雨中冷靜冷靜吧。
林寧一怔,輕輕除去餘下的衣服,整個人沉入浴桶之中,任熱水包圍自己周身,緩緩垂眸,低低的笑出聲來。
洗浴完畢,林寧換了身睡衣,鑽到被子裡,衝外面輕輕道:“你還不進來嗎?”
不過一眨眼,蕭臨淵已出現在屋子裡,一揮手,那浴桶便消失不見,再去看林寧,便有些尷尬。
他倒沒想過自己是個慫的。
居然流了鼻血。
關鍵是還什麼也沒看到。
這若是被神界衆人知曉,豈不是要笑掉他們的大牙?
林寧的臉色也不紅了,看着蕭臨淵,眨眨眼,“夫君,外間的景色可好?”
那略帶得意的小眼神兒招得蕭臨淵恨不得化身爲狼直接撲了上去,也好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好過她在這裡拿他打趣。
只是還是得忍忍。
他的寧寧,值得最好的珍重。
蕭臨淵活了也是很多年很多年了,臉皮自然也不會太薄,心裡想明白了沒什麼好害臊的了。
“不及寧寧。”
蕭臨淵放下一句,一揮手,燭火熄滅,他人已至牀上。
林寧被突如其來的黑暗驚了一跳,欲要說什麼,人已被桎梏,脣上一團火熱。
不能收回本錢要些利息也是好的。
蕭臨淵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林寧醒來時,天居然還黑着。
蕭臨淵已將熱水備好,林寧穿衣洗漱了,發現外面還下着雨。
此時已至辰時,天色卻暗沉的一點光亮也無。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林寧的心裡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當年盛德雪災時也是這樣,不見天日,沒日沒夜的下雪。
這樣大的雨,已然下了少半晌帶一夜,現在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不會又要成災吧?
面外院子裡已然積了有沒膝的水,好在此地屬江南,本就多雨,當地人建房一般都將房子建得高些,就是避免陰潮,將將沒有漫到屋子裡去。
林寧神識一掃,發現村裡家家如此,而分割東村和西村的那條小溪,早就漲水成了大河,眼看就要淹到村裡來了。
在秋天,這樣的雨很不正常。
幾乎所有人都在這樣議論。
所有人都在祈禱雨停。
林寧皺眉。
她不懂天象,不知道這樣的雨會不會鬧災,但她知道小心沒害處。
對村人來說,最好的辦法是立即轉移。
但古代的人鄉土意識極重,沒有瀕臨絕境,他們是不會扔下家當走的。
林寧看看蕭臨淵。
蕭臨淵搖頭。
林寧的意思他懂。
可天要下雨,只能由它去下了。
一飲一啄必有因由,他雖有法力,但卻不能隨意干擾這世間之事,否則這滿身的因果將會是他的取死之道。
身在紅塵不染紅塵,也許這纔是修行之人的終點。
而且,他擅自干預對這些人未必就是好事。
在這件事上他們沒有受到本該受到的業,也許在其他事上後付出更大的代價。
林寧沒有問,她知道如果可以,蕭臨淵必不會對她搖頭。
不行,自然有不行的道理。
現在若是她衝出去讓大家轉移,怕是會被當成傻子。
也只有祈禱天會晴了。
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大家的心聲,過了一個多時辰,天便漸漸的亮起來,慢慢的,烏雲也散了,陽光露出來,照得世界清新明媚。
大太陽一晃,這水便慢慢下去,林寧和蕭臨淵卻又在這裡住了一夜,待水褪淨之後才啓程離開。
林寧留了一小角銀子。
離去時經過村間的小溪,林寧偶然瞥了一眼,卻讓她心中大驚。
溪水的水面雖下去了一些,但還是很大,水流也很急,還泛着些泥黃色,這是從山上衝刷而下的泥土。
展開神識向山上一掃,胡家窪子村後面的山上值被居然不多,想來是村人開荒、砍柴、打料等等,將山上的樹伐走了。
這可不好,很容易引發泥石流。
胡家窪子這個地勢,若是真的暴發泥石流,這一村子的人,沒一個有活路。
林寧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和蕭臨淵轉頭便去了村長家。
“啥?泥石流?”啥是泥石流?五十多歲留着山羊鬍的老村長滿臉迷茫。
好吧,這是個新詞兒。
蕭臨淵也有些疑惑。
林寧歪着頭想了想,儘量用通俗易懂的話說了,“就是雨下的大,將山上的泥水衝下來,很有可能淹沒村莊。”
“最好的辦法就是敢緊轉移。”
“呵,你這小娘子,咋胡說呢!咱們老胡家祖祖輩輩兒的住在這兒,咋沒聽說這啥流呢!”
村長摸摸鬍子,一副林寧危言聳聽的模樣。
“我言盡於此,你好生斟酌。”該說的話已經說了,聽不聽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村間的路很是泥濘,林寧二人的腳上卻沒有沾上半點。
“寧寧,你怎麼知道那裡會發生泥石流?”蕭臨淵有些好奇。
寧寧能感受到天災嗎?
林寧嘆了口氣,“我也只是猜測,那村莊背後的山上植被稀疏,土壤暴露,儲水能力差,若是連降大雨,超過承受限制,雨水便會連帶着泥土、石塊兒從山上衝下來,村子裡的人想跑也跑不了。”
“還有,我看那條溪流水質泛黃,想是已經帶了許多泥土下來,近日天晴便罷,若是再有降雨,只怕……”
林寧住了口,不再去想。
她不是聖母,救不得所有人。
只是那留他們住了兩宿的老兩口,卻是不得不救。
她一向有恩必報。
“閨女,你們咋又回來了?”老兩口兒正往外搬着被水暈溼的物件兒,拿大太陽晃一晃,免得發黴,看見林寧和蕭臨淵站在院門口,不免驚奇。
他們還沒發現林寧留下的銀子。
林寧轉手掏出一個荷包,那是婢女們無事做了孝敬她的,裡面裝了沉甸甸兩錠銀子,有二十兩。
“老伯,這些銀子你們拿着,在外面住上一個月再回來吧。”
老兩口兒被這一幕給弄呆了,也不敢接那荷包兒,只是一個勁兒的推拒,“閨女,你這是幹啥呢,我們要你的銀子做啥呀!”
再說了,好端端的出去住啥?他們老兩口兒外面也沒啥親戚,又上哪兒去?
任林寧怎麼說,他們也不肯收銀子。
說了泥石流只怕也會和村長一樣,他們不會相信的,也不會離開。
林寧有些泄氣。
蕭臨淵拍了拍林寧的手,溫和道:“老伯,實不相瞞,咱們是有求於您二老。”
“有求?”老兩口兒更懵了。
蕭臨淵點頭,“在老伯家借住兩宿,內子極喜愛您家裡做的醬瓜,想要買下您的方子,也不知道您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