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於夏興身側的陳淺玫,在衣袖中默默握緊了雙拳,無論如何,只要她活着,殿下的心便永遠不能屬於她一個人!
在百官注視下,景仁回到了位子,我扶着皇后娘娘本只想坐下,便好好吃一番,未曾想到下首的位子竟然有人坐着。
皇后娘娘看到座上的雲端,眉色輕擰,雲端是襄王最受寵的嫡長女,往日放肆慣了,便都睜隻眼閉隻眼,今日有西樑使者在場,竟然還如此沒有禮節,“雲端。”
“雲端見過皇后娘娘。”雲端郡主忙起身,似是還沒意識到所犯的錯誤。
“你怎麼在這兒,襄王府的人在哪兒?”
“回娘娘的話,父王病了,雲端是替父出席。”
是了,襄王的病確實嚴重,皇上也便是依着禮節才發去了請柬,沒想到雲端竟然這般不知輕重,“罷了,這原本是本宮爲攸寧特意準備的席位,你喜歡便坐下吧,攸寧,你坐到本宮邊上。”
“是。”
聽着皇后娘娘的話,看似對雲端郡主親厚,實則已經是個警告了,我忙跟在皇后娘娘身邊坐了下來。
衆大臣看着兩位郡主落座,還這般近,攸寧郡主與雲端郡主,真如名字般,一個淡泊雅緻,一個貴氣九天,只是,淡雅與貴氣,似是淡雅更勝一籌,透出淡淡的清雅之氣,不是仙子,更似仙子。
雲端咬着牙,面上不露出半點痕跡,若不是聽父王說了那件事,她也不會湊這個熱鬧,剛纔皇后娘娘的警告她如何聽不出,林疏之,攸寧郡主,不過是個面壁思過的欺君犯人,如何爬到她的頭上。
雲端看向了太子趙景仁,她心心念唸的男子,襄王府沒有嫡子,入不了朝野,她身爲襄王的嫡長女,必須擔起壯大家族的責任,加上她自小便歡喜太子,太子又無正妃,今日便是請求賜婚最好的時機,父王說過,要送一位郡主前往西樑和親,她絕對不會遠嫁西樑!
皇后娘娘看了雲端一樣,雲端面上的掙扎與得意盡收眼底,雲端想嫁給太子之心,知道的人不多,卻是不少,皇后自是也清楚得很,不說襄王府,便只看雲端一人,便不能當她的兒媳。
我挨着皇后,不敢亂動,這場宴會,似是不太尋常的模樣,皇后娘娘究竟想要幹什麼,剛纔問我對景仁的是否有男女之情已然出乎我的意料,眼下又出現了雲端……
不待我多想,皇上來了。
只見皇叔在上坐舉酒敬了夏興,便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便有一衆舞姬上前,翩然起舞,我看着面前的舞姬,一身紅紗,身姿搖曳,再看向皇嬸與皇叔的神色,亦是一片寧靜,我暗想道,莫不是我猜錯了,這只是一個平常的宮宴。
我看着面前繚亂的身影,忽然看見了夏興直視着我的眸色,似是將我的心事全然看了個清楚,我心中不快,宮宴上的氣氛也着實讓我難受,我低聲對皇嬸說道:“皇嬸,這裡有些悶,我想出去透透氣。”
“別走遠了,早些回來。”皇后頷首,吩咐道。
我起身,喚過了小書,所幸衆人都看着舞姬,我們倆人的離去並無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