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郡主的話,那邊廂房西側堆着的乾草垛不知怎的着了火,所幸剛下過一場大雪,乾草有些潮,所以沒着起來!”侍衛說完,衝沐阿梨行了一禮,轉身便匆匆跑走了。
“是誰故意縱火吧?”薔薇皺着小臉道。這種天氣,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起火?
沐阿梨張口剛想要說什麼,便聽身後有馬蹄聲傳來,她扯着薔薇忙退到一旁,十幾匹快馬眨眼而至。爲首的百里瀧黑袍獵獵,冷峻的目光在沐阿梨和薔薇身上流轉一圈,確定兩人無事後,翻身下馬,一言不發的立在那裡,好似他飛馬而來,只爲看她們一眼。
隨後而至的秋子初和嶸兒也是有樣學樣,掃了一眼沐阿梨和薔薇之後,便下馬一言不發的立在百里瀧身側。
再後來的簡世鳴優雅的從馬上翻下,含笑的目光望向沐阿梨道,“蘭梨郡主!這裡發生了何事?”他們祭祀完畢,正在分隊,便見這邊黑煙滔天,只好暫停一切活動,策馬返回。
“我剛打聽了,說是廂房西側的乾草堆不知怎麼着了火?不過因爲才下過雪的緣故,沒有着起來!”沐阿梨將適才侍衛與她說的話,轉告簡世鳴。
“雨漩郡主呢?”簡世鳴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依簡雨漩的性子,這麼熱鬧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沒有出來看熱鬧?
“啊!”沐阿梨臉上浮出一抹愧色,“王爺走後,我見薔薇姑娘負氣而去,便追過去勸解了她兩句,讓她不要再和郡主計較那隻兔子。話還未說完,便見這邊濃煙四起,我們就趕了回來,還未見到雨漩郡主!不過我去追薔薇的時候,倒是見鈴兒領着我哥哥、二姐姐和方大人往這邊來了!”
簡世鳴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了,無論今早簡雨漩怪異的舉動,還是這突然冒出的濃煙,總隱隱透着一絲古怪!他疾步走到簡雨漩門前喚道,“雨漩?雨漩?”
“奴、奴婢見過王爺!”鈴兒大口喘着粗氣、拿着兩支紅梅從人羣后衝了過來
“郡主呢?”
“郡主在、在房裡!她讓奴婢去幫她摘紅梅,回來的路上,奴婢遠遠看這邊有濃煙,便急急跑了回來了!”鈴兒一說話,便有大團白色的熱氣從她口中噴出。
“房中的聲音好像有些不對!”一直冷着臉的百里瀧忽然道,“讓開!”
簡世鳴剛一側身,眼前緊閉的房門便“砰!”的一聲豁然敞開,一股靡靡之氣伴隨着靡靡之音當即從屋中躥出。
房內的情形也一覽無餘。正對門的梨木軟榻上,雲霞色的紗幔搖曳,隱約可見兩個人影。男子粗重的喘息聲、女子的*聲趁機就往門外站着的每一隻耳朵中鑽去。
簡世鳴只稍稍怔了一下,便眼疾手快的將一旁拿着紅梅的鈴兒推入房中,又“砰!”的一聲將敞開的房門閉上。
見此情景,沐阿梨的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冷笑。想要掩飾?她好不容易下到這一步的棋怎麼可能就這麼草草收場?她當下掩着脣故作驚訝道,“啊!那、那是我哥哥和郡主,他們……”後面的話被她自己堵在了口中。
沐長春和簡雨漩的事,在金陵已算不得什麼秘密!稍稍有點身份的人都知道,不久國公府的沐公子便要迎娶雨漩郡主!
只差這幾天的功夫,沐長春就等不及了?衆人眼眸不由閃爍起來,倘若簡雨漩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他們倒也能理解,可簡雨漩卻明明生的那副模樣,沐長春也太猴急了吧?
“沐公子的口味可真是夠重的!”人羣中不知是誰低語道。
衆人垂下或別開的眼眸中隱隱透出幾分譏諷。沐長春的口味的確有些重!先是好男風,然後又迫不及待的推倒簡雨漩這個醜八怪,這口味,可不是一般的重啊?
“我的口味怎麼了?”就在此時,一個帶着淡淡怒意的、不悅的聲音在人羣后響起。
衆人循聲回眸,眼珠子幾乎沒從眼眶中掉出來!
正分開人羣向這邊來的竟然是沐長春!雖然他的臉上和脖子上還有一些紅疹,但任誰也能認出,這位,纔是沐長春,纔是國公府的沐公子!
可既然此刻出現在這裡的是沐長春,那房中與雨漩郡主*的又是哪位?
“哥哥!”沐阿梨衝到沐長春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在這,那是誰留在房中陪着郡主……”沐阿梨咬住了脣,後面的話好像說不下去了!
衆人望向沐長春的眼眸不由透出幾分同情,看來這雨漩郡主還未過門,便給他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沐公子!你爲何會在這裡?”簡世鳴臉上春風般的笑容終於不見了。
衆人這閃爍的眼神,沐阿梨吞吞吐吐的話,還有簡世鳴難看的臉色,無一不在說明簡雨漩出事了!
因此,沐長春老老實實道,“我剛纔與郡主正喝茶,不知怎的就過敏了,不但身上起了一身疹子,胸口更是一陣陣發悶、喘不上氣來,如月便扶我出去透了口氣!估計是我當時的情形看起來有些嚇人,如月便去請太醫了!”
“還有,剛纔我雖看到這邊黑煙滾滾,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直到剛剛感覺稍稍好了些,這纔過來看看這邊究竟出了什麼事?”
簡雨漩堅持留下不去狩獵,沐長春突然過敏,還有這一場將他們召回的濃煙,這一切都是精心佈局好的吧?竟然有人敢算計他妹妹,敢算計他?簡世鳴陰沉着臉色,狹長的眼眸中翻滾着不明的波光。此人究竟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是想要阻止沐長春和簡雨漩的婚事麼?可最想阻止這場婚事的人又是誰?恐怕不是那遠在金陵的國公夫人朱玉香,便是眼前這看似是受害者的沐長春吧?
好一個朱玉香!好一個沐長春!好一齣苦肉計!這賬,本王給你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