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磔磔!”蒼朮陰測測的笑了一聲,“我好怕呀,郡主要怎麼不放過我?還真是令人期待!”
見沐阿梨只冷冷望着他不語,蒼朮這才又道,“其實,要我放了薔薇也可以,郡主可以拿自己來換!你們兩個比起來,我更喜歡郡主這種仙姿玉色的美人,這肌膚,吹彈可破,到時摸起來,那滋味,嘖嘖……”
蒼朮微閉着眼眸,一副陶醉模樣。
沐阿梨寬袖中的手掌緊緊隆起,忽而眉眼一彎,燦然一笑,“若是我沒有記錯,你是效命簡王爺的!那你說,簡王爺若是聽到你對本郡主說這番話,對你會做何感想?”
蒼朮臉上表情一僵,繼而眼底浮出一抹不屑,“郡主還不知道吧?簡王爺早就答應將你送給我了!再者,你以爲,我怕他?怎麼樣,用你換薔薇,換不換?”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薔薇不在你手中呢?”沐阿梨故意拖延着時間。簡世鳴既然讓蒼朮來查看百里瀧的狀況,定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結果,蒼朮都出來半天功夫了,簡世鳴也應該追出來問一問結果了。
正想着,她便看到一襲月白色的身影風度翩翩的從朝陽殿走出。
沐阿梨望着蒼朮,脣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你私自行動,就不怕簡王爺找你的晦氣?”
“磔磔!”蒼朮怪笑一聲,“是他求着我,可不是我求着他!”說着,他驟然回眸,望向向這裡走來的簡世鳴,“簡王爺,我說的對嗎?”
簡世鳴長眉微凝,卻沒有發作,“怎麼樣?”
“由我出手,自然不會失手!磔磔!”說着,蒼朮轉身而去,走了幾步,還不忘揮手衝沐阿梨道,“別忘了我的提議!磔磔!”
“月影!”沐阿梨望向緊隨着蒼朮出來,一直立在一旁的月影,“跟上他!”
見月影應聲而去,沐阿梨這纔看向身邊眉眼如畫的簡世鳴,“簡王爺不會去通風報信吧?”
“阿梨,你知道,本王不會的!”簡世鳴狹長的眸子閃爍着複雜光芒的望向沐阿梨。他與她,怎麼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瀧大人的蠱毒是你讓蒼朮下的?”沐阿梨也不與簡世鳴廢話,開門見山道。
簡世鳴聲音柔和道,“你知道,本王如此做,是爲了你!”
“爲了我?”沐阿梨脣邊浮起一抹譏諷,“簡王爺,你這話可真是嚇到我了。阿梨何德何能,勞王爺如此煞費苦心,王爺說出來好嗎?阿梨願意改!”
簡世鳴臉上春風般的溫柔一凝,忽而千里冰封,“沐阿梨,你這是在挑戰本王的底線嗎?”
“我只不過實話實說而已!”沐阿梨擡眸望向天上的繁星點點,“沐紫晴,出身國公府,又是國公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又是金陵第一才女,有了她,對王爺的仕途是如虎添翼,太后娘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了她,王爺就愈發的扶搖直上九萬里,可阿梨又有什麼?”
“你是誰?”簡世鳴驟然鉗住沐阿梨的肩頭,狹長的眼眸仿若地獄深淵一般探究的望着沐阿梨,“你究竟是誰?”對外,他對沐紫晴那是情深似海,對太后,那是忠心耿耿,可眼前這女子,卻直接戳中他的心事,坦言他在利用她們。
沐阿梨莞爾一笑,花開剎那,“王爺是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阿梨啊!”
是了,在葉城的那晚,他就深切的知道,沐阿梨善謀人心。她有這份本事,看透他的心,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緊緊鉗着沐阿梨肩頭的手緩緩放鬆,“阿梨,你懂本王,明白本王的心,這是別人都沒有的本事。高處不勝寒,阿梨,你可願陪在本王的身邊?只要你點頭,本王這就讓蒼朮給百里瀧解蠱!這就讓他放了薔薇。”
這一路走來,他實在是太辛苦,太辛苦。所以,他想要一個知他、懂他,能和他交心的人陪伴他,無關其它,只是簡簡單單的陪伴。
“簡王爺!”沐阿梨後退一步,與簡世鳴拉開距離,“到現在,你還是這般自以爲是!你以爲一切都在你的運籌帷幄之中,你以爲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殊不知,一切早就超脫了你的操控。”
“瀧哥哥的蠱毒,若是他知道是我用自己換來了解藥,我想,他寧願不解!薔薇若是知道,我用自己換了她的自由,我想,她寧願自己被囚禁!簡王爺,好自爲之吧!”
說罷,沐阿梨轉身而去,沒有半分猶豫,步履堅定,脊背挺得筆直。她是要救百里瀧,是要救薔薇,爲了他們,她也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更何況自由,但是,她絕對不會去求她的敵人!
這樣,誠如她所言,百里瀧醒來,怕是會愈發生不如死,愈發痛苦煎熬。
死過一次,她便知道,有的時候,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屈辱的活着。那樣,必須生生打折自己的傲骨,生生踩碎自己的尊嚴!她不需要那樣活着,百里瀧也不需要,薔薇也不需要!
“沐阿梨!”身後簡世鳴的聲音猶如雨雪交加的天氣,潮溼、迷濛、散亂,“你真的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隨後,簡世鳴陰沉的能滴下水的臉色便凝結成冰,因爲,沐阿梨別說回答他的問題,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凝上一下。
他與她之間的距離,仿若間隔着一個世界那麼遙遠,又仿若鏡中花、水中月,看着那麼美好,卻永遠不再屬於他!
這個認知,讓簡世鳴的心中憑空生出一份怒火和不甘。自從他圖謀大業以來,不說一直順風順水,但他所想要的東西,卻還沒有一樣得不到,包括此刻的位置,就算不久將來更加尊貴的位置,也幾乎都是觸手可得!
唯有沐阿梨,唯有這個女人,初始的時候,她向其餘女子一樣,賠着笑臉、賠着小心的靠近他,一點點的靠近他。直到他發現了她,想要去拉她手的時候,她竟然又轉身而去。決絕、毅然,沒有絲毫停頓,遲疑!
她竟然拋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