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沐如月譏笑一聲,身子輕側,避開了撲上來的朱玉香,眼眸中*恨意的望向踉踉蹌蹌的朱玉香,“母親!你不捨得什麼啊?我如今落得這般田地,還不是你害的?倘若當初不是你毒死了秋水姨娘,沐阿梨從藥王谷回來後,怎麼會拼命向你報復?”
“倘若不是你慫恿我去羞辱她,去將她踩到腳下,又怎麼可能給她機會讓她踩着我往上爬?你知道,我對簡王爺和瀧大人只是敬佩,是你蠱惑着我嫁給簡王爺。簡王爺那走不通,又轉向瀧大人。還有表哥,你知道我喜歡錶哥的,是誰害死了表哥?母親難道心中不清楚嗎?”
說完這些,沐如月又瞥了眼朱玉香,轉身而去,背挺得筆直。這幾日,她待在月苑,將所有過往的事情都細細想了想。才發現,或許從很久以前,她便註定會落到今日的下場!她恨沐阿梨搶了她應得的東西,但也恨朱玉香,是她一步一步將她推到這個境地。
朱玉香臉色慘白着一步步後退,她一心爲了沐如月考慮,她一心想讓沐如月出人頭地,卻沒料到會落得被沐如月這般埋怨的下場?沐如月臨走時望她的那一眼,沒有不捨,只有仇恨、厭惡、疏離、無奈……那一眼,仿若一下便在她心上剜出了一個窟窿。
“父親!母親!”不等朱玉香平復,一個沙啞的男子的聲音又在門口響起。
“春兒!”朱玉香千瘡百孔的心一跳,面如土灰道,“是那醜八怪也逼你入贅了嗎?”
“母親寬心!簡雨漩並沒有上門!”沐長春擡腿跨過門檻,望着沐敬東和朱玉香一字一字道,“這些日子,我已經想好了,我要殺了簡雨漩!”
“你瘋了嗎?”朱玉香的心還未落下,又蹭的跳了起來,卡到了嗓子眼。殺了簡雨漩?簡世鳴豈肯善罷甘休?前幾日只不過是如仙劃傷了簡雨漩,這些日子,簡世鳴就暗中打壓國公府,更是讓沐如月由妻變妾,倘若殺了簡雨漩,那他們整個國公府怕是會被滿門抄斬吧?
“我沒有瘋!”沐長春低聲咆哮道,仿若一頭受傷了的野獸,“除了殺了簡雨漩,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擺脫她嗎?有嗎?入贅簡王府?母親,你以爲入贅後,我還能活得下去嗎?”
沐長春用手戳着自己的心口,“簡雨漩每日與她的男寵尋歡作樂,我呢?我做什麼?是要與那些男寵同流合污,向簡雨漩獻媚、爭寵?還是絕世獨立,讓她百般折磨?”
“她就是我這一生的夢魘,或者她死,或者我死?母親,你是願意看着她死,還是我死呢?”沐長春赤紅着眼眸望向朱玉香。
朱玉香大口喘着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那殺了她之後呢?”沐敬東倒是比朱玉香冷靜,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起伏,“你可想好了?”
“自然!”沐長春脣角浮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只要我能證明殺人的不是我,而是沐阿梨,如此便可一箭雙鵰,既除掉簡雨漩又除掉沐阿梨!”
朱玉香死灰般的臉色瞬間浮出一抹光澤,殷切的望向沐長春,“春兒!你有辦法對不對?”
“當然,不過我需要父親給雲華道長去封信,要借雲華觀一用!”說到這裡,他壓低了聲音向沐敬東和朱玉香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越聽,朱玉香眼眸中的光彩越盛,沐敬東的臉色也稍稍緩和,“天衣無縫!我這就給雲華道長去信!”
“那我去拜見簡雨漩!”
年關雖然一日比一日近,但國公府壓抑的氣氛卻沒有任何的緩和。
這一日,秋月剛一出門,便看到臉頰高高腫起的紅花和翠花攙扶着金花往偏房而去。
“你們這是怎麼了?”秋月一臉的狐疑。
金花她們最初調到梨院的時候,的確受了府上不少人或明或暗的欺負,可自從沐阿梨晉升爲郡主之後,府中的下人們也見風使舵,每次見到金花她們,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秋月姑娘!”被紅花和翠花攙扶着的金花氣若游絲道,“奴婢們剛纔回來的時候碰到了夫人院中的翡翠姑娘,奴婢離她明明有一丈遠,她卻偏偏說我們衝撞了她,碰壞了夫人的東西!然後就賞了我們十幾個耳光!奴婢只不過多辯解了一句,她就讓人將奴婢拉下去打了二十板子!”
“嗯!”紅花和翠花頻頻點頭,證明金花所言不虛。
“翡翠這是故意生事吧?”秋月偏眸看向聞聲出來的沐阿梨,“小姐!你看呢?”
沐阿梨沒有回答秋月的問題,目光瞬也不瞬的望向秋月的身後。
秋月忙回眸看去,只見一襲翠色纏枝蓮錦裙的翡翠正笑盈盈的向她們而來,衝沐阿梨福了一福道,“奴婢見過蘭梨郡主!夫人請蘭梨郡主去香苑一趟!”
“翡翠!金花她們是怎麼回事?”秋月對翡翠怒目而視道。
翡翠莞爾一笑,“秋月姑娘莫要動怒!奴婢也只是就事論事,按夫人的吩咐行事!”說罷,她也不看秋月,只望向沐阿梨道,“郡主!夫人還等着呢,您快些吧!”
“翡翠!要是今天你不把事情……”
“秋月!”沐阿梨喚了一聲秋月,待秋月走近才壓低了聲音道,“你去拿些金瘡藥給金花她們!然後每人給她們二十兩銀子壓壓驚!”
“小姐,翡翠呢?”秋月有些不甘心,明明是翡翠故意生事。
沐阿梨側身擋住翡翠的視線,壓低了聲音道,“金花與你和月影不同,你們不離我左右,她們即便要找你們的麻煩也找不到機會,可金花她們就不同了,這次你打回去,下一次她們一出梨院,還是會被人抓住把柄尋事的。再說,剛纔翡翠話中的意思你沒聽出來嗎?她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哦!”秋月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好了!你去照看她們,我和月影去香苑看看朱玉香又要起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