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沐如月垂眸不語,將整個腦袋都鑽進餘江西懷中,沐阿梨眼底浮出一抹冷笑,嗤笑出聲道,“不過依本郡主看,這的確像是沐姨娘慣用的手段。當初,你是怎麼勾搭上方山的?據說是請他去你的月苑賞梅,然後趁機在他的茶盅中下了相思子。這手段,高明啊!”
“哦,方山出事之後,沐姨娘你又是怎麼勾搭上餘公子的?這個餘公子比本郡主要清楚吧?”沐阿梨說着轉眸看向蜷縮在地的樑爽,“定然是你嫁給餘江西之後後悔了,又看上了樑公子,所以今日才使出了這同樣的下作手段。只可惜,你這次的情趣沒玩好,竟然傷了樑公子?”
餘江西的一張臉瞬間五顏六色起來,他垂眸望着懷中的沐如月道,“如月!沐阿梨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對不對?都不是真的?”當初,沐如月怎麼和方山攪和在一起的他不知道?但是他和沐如月是怎麼邁入最後一步的,他清楚的很,也是相思子。
“當然不是真的!餘江西,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喜歡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沐如月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恐慌,倘若連餘江西都拋棄她,那她可就真的完了。無論她踹樑爽的事情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事實上,就是她做的。樑爽不會放過她,樑德軒更不會放過她。
“江西!你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了嗎?我是喜歡你的啊!”沐如月趕忙望着餘江西的眼眸殷切的保證道。
“呵呵!”沐阿梨輕笑一聲,一臉不屑的望向沐如月道,“喜歡?信任?沐姨娘,即便一個人對你再喜歡、再信任,那也不可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謊,信任總有一天也是會被用完的。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不!沐阿梨!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做的!”眼見餘江西眼眸中迷茫之色愈來愈濃郁,沐如月更是恐慌。
“父、父親!”此刻,躺倒在地的樑爽終於稍稍緩過勁來,顫抖着伸手指向沐如月道,“是她,是她這個賤人踹的孩兒!孩兒怕是,怕是以後在也不能……哎喲!”
樑爽的話還未說完,便又痛的呻吟起來。
“快別說話了!一會太醫來了給你好好瞧瞧!沒事的!一定沒事的!”這話,樑德軒也不知是在安慰樑爽,還是在安慰他自己。他們樑家三代單傳,倘若樑爽真有了什麼問題,那豈不是讓他們樑家斷子絕孫?
“不、不是我!”對上樑德軒陰沉的要殺人的目光,沐如月已抖如篩糠,“是,是翡翠給我傳話,讓我來錦院的!如果你們不信,可以找翡翠作證!”
“呵!沐姨娘可真會找人啊!”沐阿梨嗤笑一聲,“這國公府誰不知道翡翠是朱玉香的貼身婢女,一直對朱玉香忠心耿耿。”
“蘭梨郡主!”樑德軒忍不住回眸衝沐阿梨吼了一句,“你要給……”
“右相大人!”樑德軒的話還沒說完,百里瀧便截斷了他的話,“本王以爲,你有必要向本王解釋一下,爲什麼貴府的樑公子會出現在國公府?而且是這個時辰?難不成右相府的人都有半夜三更去別人府上閒逛的毛病?”
樑德軒一窒。
沐阿梨的心當下暖了起來,百里瀧一直不出聲,是因爲她可以掌控着局面,可這樑德軒才借勢吼了她半句,百里瀧便毫不客氣的給踢了回去。
原來,他對她是這般的細緻入微!
“太醫來了!太醫來了……”樑水大叫着衝了進來,將衣冠不整的馮太醫從他背上放下!他急匆匆衝到馮太醫府上,將馮太醫從被窩裡拽出來,胡亂幫他套上一身衣衫,揹着他借輕功一路狂奔而來。
“哎喲!哎喲!”馮太醫低聲的呻吟着。他這一把老骨頭架子都快被顛散了,可在對上樑德軒那發黑的臉色,和蜷縮在地、大汗淋漓的樑爽時,所有抱怨的話,又全都嚥了回去,當即伸手扣上了樑爽的脈息。
片刻後,馮太醫的臉色便難看起來。
“怎麼樣?院判大人!你倒是說話啊!”樑德軒心急如焚。
“樑公子的情況很不妙,至於具體情形,我還要再檢查一下!其餘人還請回避!”
馮太醫此話一落,百里瀧率先拉着沐阿梨轉身而出,其餘人等也相繼魚貫而出。
“小姐!”秋月眼眸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望着沐阿梨,滿腹的疑惑沒敢說出口。
沐阿梨眼底浮起一抹溫暖,衝沐琳、秋月和月影不着痕跡的丟了個眼色,示意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等稍遲一些,她再向她們解釋。
簡世鳴狹長的眸子盯着百里瀧和沐阿梨十指相扣的手,只覺刺眼至極。他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戾色,“蘭梨郡主!不知可曾查到香苑失火的原因?”
“沐大人的美妾有不少死裡逃生,”沐阿梨的目光掃向一直蜷縮在錦院門口、沒有敢進來的沐敬東和朱玉香道,“想必,她們十分清楚這場大火究竟是如何起的?”
“爲什麼她們和沐大人、沐夫人住在一起,最終,卻只有他們兩個人能逃出去,而她們,卻被困在大火中?倘若不是府上的人相救及時,此刻,她們已變成一具焦屍了吧?”
原來如此!簡世鳴狹長的眼眸倏地轉向沐敬東和朱玉香,原來這場大火是這兩人放的!“看來,沐大人反思的效果不佳啊!”
簡世鳴只不過簡簡單單說了一句話,沐敬東卻覺整個人瞬間墜入萬丈深淵。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再沒有一絲絲的翻身機會了?
他不由轉眸去看沐如月,卻見沐如月整個人倚在餘江西懷中不知正與他說些什麼,再想想樑爽之事,沐敬東心中一顫,這個時候,還是與沐如月劃清界限的好。否則,他要面對的不僅僅是簡世鳴的怒火,還有樑家。
“沐如月!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告訴你,不許你再踏入國公府嗎?”沐敬東瞪向沐如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