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叫本王義父,本王就當你是在求歡!
百里瀧的聲音在沐阿梨腦中又響起,她的臉頰不由染上一抹紅暈,橫了一眼他。只是這一眼中,卻帶着滿滿的嬌嗔與難掩的曖昧,仿若一直柔軟的小手在人心中撩過,別有一番撩人的風情。
感覺着百里瀧望向自己的眼眸愈發的熾熱,沐阿梨暗叫一聲不好,伸手拉住轉身要走的崢兒的手,“崢兒!我有事要和你說。”
說罷,沐阿梨扯着崢兒便疾步向廳外而去。
雖然今日沐敬元的事情交給了廣陵王重新審理,但她知道,這件事情已然是板上釘釘,剩下的便是清算那些涉案之人,例如,餘三思。
廳外,月光灑滿了庭院,微風送來不知名的花香,樹葉嘩嘩歌唱。
“阿梨姐姐!”崢兒目光亮閃閃的望着停下腳步,怔怔望着自己的沐阿梨,“你找我什麼事?”
沐阿梨深深吸了口氣,壓抑住自己翻滾的情緒,別開眼眸,望向遠處隱隱綽綽的樹影,“崢兒!你可曾恨過你晴兒姐姐?”雖說父親的案情沉冤得雪,可已經造成的傷害卻是不可逆轉的。
崢兒脣抿得緊緊的,半晌不語,然後才道,“是的,我恨她!”
沐阿梨的心一沉,便聽崢兒又道,“我恨她爲什麼這麼要強,明明簡世鳴對她不好,她還什麼都不說。每日裡,姐姐一定活得很辛苦,否則,她的屍首又怎麼會是那般模樣?我更恨我自己,爲什麼我不努力一些、厲害一些,這樣,我就可以保護姐姐!”
“崢兒!”兩行清淚順着她的眼角滑落,因爲宋媽媽,所以面對每一個親人,她都愈發的小心翼翼,生怕他們記恨她。可她真正的親人,卻沒有一個人恨她,每一個人都只恨自己不能多幫她一點。
“阿梨姐姐!”崢兒推開沐阿梨的懷抱,抹了下自己的眼角,“也要謝謝你,雖然義父沒有說,但我知道,你幫了很多的忙。”
“崢兒!你不需要謝謝我,也不需要恨,你做的已經夠好了!我能聽到你這樣說,真的真的很開心!看到你安好,我……”
“義父!”察覺出身後有人,崢兒驀然轉身,望了望百里瀧,又回眸望向沐阿梨,心中忽然莫名的有些不安,“義父!阿梨姐姐在說什麼?”
“你覺得她……”
“我說,以後我無家可歸,你可要收留我。”沐阿梨截斷了百里瀧的話。
忽然間,她又不想與崢兒說明了,這些事情何必再說一次?如今她已然是沐阿梨,再也變不回沐紫晴,只要她對他的心是真的,對他的情是真的,那麼,她是誰,又有什麼區別?若有一天,崢兒問她是不是沐紫晴,她就承認。
崢兒一怔,瞬間想起,倘若他父親沉冤得雪,那必定會官復原職,恢復國公爺的稱號,他們也會住進國公府,而現在的國公府也是沐阿梨的家,到那一日,她可真的就無家可歸了。
“阿梨姐姐放心,崢兒的家便是你的家!”
沐阿梨脣角勾起,眉眼彎彎,笑意不自覺的從心底溢出,“好!”
“那我去找琳兒姐姐了!”崢兒的目光在百里瀧和沐阿梨身上流轉一圈,透着兩分狡黠。
“爲什麼又不說了?”百里瀧探手爲沐阿梨溫柔的擦乾臉上晶亮的淚痕,將她圈在懷中。
沐阿梨將身子的重量倚在百里瀧懷中,“因爲我忽然發現,說與不說,沒有什麼區別。我如今是將他當做親弟弟看待,而他,也是將我當做姐姐看待。我知道他不恨我,不怨我,我就心安了。”
“傻瓜!”百里瀧伸手握住沐阿梨的柔胰,低低的嗓音溫柔的如傾瀉而下的月光,“這又不是你的錯,以簡世鳴的性子,他要上位,國公爺必定是攔路石,無論有沒有你,國公府都有此一劫!”
“嗯!”沐阿梨頷首,脣邊浮起一抹笑意,仿若幽靜湖中一朵淡淡盛開的白蓮,“我也想通這些了!哦,紅葉回來,有沒有說左一博和樑蓉蓉怎麼樣了?”
“樑德軒和左誠不歡而散,各自將各自的子女帶回去管教!他們兩家積怨太深,更何況,左誠又是一個古板至極的人!”百里瀧垂眸望着懷中的女子道。
“那如此看來,前些日子在城中散播關於樑蘭芝不利流言的有可能是左誠了?”沐阿梨遲疑道。
“不,不是他!”百里瀧斷然否定,“他爲人死板,又是一根筋,只忠心與皇上。不過,本王已查出這流言的源頭,你猜,是哪?”
沐阿梨搖了搖頭,“猜不出!你快說。”
“餘府!”
“餘三思?”沐阿梨倏的掙脫百里瀧的懷抱,轉身,詫異的望向他的鳳眸,“是簡世鳴的手筆?”若沒有簡世鳴的授意,再借餘三思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此事。
“由此可見,太后娘娘腹中的孩子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百里瀧側面回答了沐阿梨的疑惑。
沐阿梨臉上的震驚漸漸褪去,浮上一抹嘲諷,“這的確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只是如今他已然都是異姓王,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爲過,他如此,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瀧!”沐阿梨眼眸微凝,“你有沒有覺得這北戎的三皇子與簡世鳴有些相像?”
百里瀧鳳眸微凝,“你不說本王還沒有留意,這細細想起來,兩人的眉眼確有兩分相像。”
“不過這世界大了,偶爾有兩個長相相仿的也不足爲奇,更何況他們兩人也只不過兩三分相似!”沐阿梨說着忽然勾住百里瀧的脖頸,“不過,你說那三皇子應該知道知難而退了吧?”
他們第一次照面,沐阿梨便坦言自己害喜了,這拓跋青只要不是冥頑不靈的蠢貨,就應該知道她所言是什麼意思?
“他能知難而退最好,若不能,本王不介意讓他永遠留在金陵!”對北戎,他可不會那麼客氣。
說着,百里瀧鳳眸一轉,柔情中泛出一抹邪氣,“你說,崢兒是你嫡親的弟弟,他喚我義父,若是你們相認了,你喚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