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小輩們各自分配一番,陸蔓不出門兒,讓人驚訝的是,陸茗竟然也不要出去。
是以,這回出去的就只有陸婉清與陸苒珺了。
見着她們兩個,陸泓文一陣頭疼。
悄悄對蘇恆道:“回頭你多看着她們點兒。”
蘇恆揚眉,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馬車一路行到江畔,陸家的船上僕人早已等候着,將他們接到了船上。
周圍船舶林立,岸上馬車如龍,陸苒珺擡頭看了看,依稀能從船隻分辨出各方勢力來。
“四妹看什麼呢,快進來。”陸婉清喚道。
兩人進去,才發現船裡頭涼快異常。
一應物具都是釘在船上,不會隨之晃動。
桌子上,幾盤瓜果引得人口中生津。
幾人剛坐下,便聽見小廝來報,說是韓家過來拜訪。
陸泓文自然不會攔着,看了陸婉清一眼,笑道:“請他們進來。”
小廝領命退下,隨後,韓霖便帶着兩個妹妹進來。
互相見了禮,幾人各自在一旁坐下用茶。
韓嫣與韓二姑娘都給她們遞了禮,好在陸婉清也準備了不少。
“都是我們自個兒做的,也是一份心意。”陸婉清說道。
“姐姐的針線真好,倒是我獻醜了。”韓嫣甜甜一笑。
“哪裡,妹妹做的也很精緻。”
幾人說起話,外頭已是鑼鼓宣天,熱鬧非凡。
見此,她們皆打開了窗子朝着外頭望去。
從隔着船隻的彩繩望去,江面已是龍舟齊聚,壯闊異常。
號角一響,龍舟便如離弦之箭,在鼓聲下爭奪起快慢來。
陸苒珺掃了眼便收回目光,看了看船內的人,見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江面上,自己便帶了丫鬟悄悄離去。
船頭,她迎風而立,身上月白色點珠的衣裙被風撩起,在光下,那裙子被映得愈發光華耀眼,襯得她宛若臨江之仙。
“你去尋安遠侯家的船,給他帶句話,就說……”她在東籬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讓她離開了。
這回出來她還帶了歡言,見她時不時地瞥向江面的賽事,說道:“咱們就在這兒看看吧,視野也開闊些。”
反正船頭也有精通鳧水的婆子看着,倒不怕會出什麼事兒。
歡言高興地拍手,“小姐真好,奴婢往歲也想着出來看看,就是一直沒機會。”
“往後機會多的是,你若是喜歡熱鬧,每逢年節都讓你出來玩玩兒。”
“奴婢謝小姐……”
瞧着她高興,陸苒珺也彎起了脣角,悠悠地欣賞着波光粼粼的江面。
身後,一丫鬟上船來,“奴婢是安遠侯家的,請問前頭可是陸家四姑娘?”
聞聲,陸苒珺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兩名約摸十七八歲的丫鬟,瞧見她看過來,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
舉止進退有度,不卑不亢。
陸苒珺覺得說話的丫鬟有些眼熟,卻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我是!”想着,她答道。
“四姑娘有禮,我家夫人請姑娘上船一敘。”
說話的丫鬟微微側身。
陸苒珺抿脣,“夫人緣何請我,我的丫鬟在你們那兒?”
“四姑娘放心,您的丫鬟好着呢,只是不便過來,是以才由奴婢過來相請。”說着,她從袖子裡拿出一枚髮簪。
陸苒珺認得,這是東籬的。
招了婆子來吩咐幾句,她便朝着那兩人道:“勞煩兩位帶路。”
歡言扶着明顯緊了緊手掌。
下了船,她們沿着岸邊走去,船內的人剛好出來,只看到了她們的背影。
陸苒珺一直走到一排稍小些的船跟前,由僕從搭了板子請她們上去。
裡頭,一名婦人端坐在窗邊,她的身邊還坐着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正是太子。
在一旁看到東籬,陸苒珺放下心來,上前福了福,“陸苒珺見過夫人,公子。”
她沒有指明蕭澤的身份,這讓婦人很滿意,蕭澤更是笑眯了眼睛。
“不必多禮了,坐吧!”裴夫人溫和地說道,目光在她身上繞了繞,微微一笑。
陸苒珺屈身,“多謝夫人。”
她這會兒纔想起來,原來,當真是見過的。
丫鬟奉上茶來,這味道讓陸苒珺並不陌生。
“仙女姐姐,這茶你隨意吃,不必再付銀子了,今兒個是我請你的。”蕭澤拍拍胸口說道。
陸苒珺微愣,想起上次的事,有些尷尬起來。
裴夫人寵溺地拍了拍蕭澤,“不許胡鬧。”說着,她對陸苒珺道:“當日在靈泉寺見過四姑娘便覺着是個妙人,今日之事還要多謝你了。”
意識到她說的意思,陸苒珺連忙道:“不敢,不過幾句話而已。”
“不知那些話四姑娘是從何得知?”說到這裡,她目光有些凌厲起來。
陸苒珺垂下眼簾,“只是無意中聽聞此事,請恕我不得盡言。”
裴夫人微頓,若非修之查探情況屬實,她還真要懷疑她的用心了。
不過,既然她兒子相信她,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
“今日龍舟賽很是熱鬧,四姑娘不介意陪我一塊兒觀賞吧!”
來都來了,她還能走得掉麼?
陸苒珺溫順地低頭,“苒珺之幸。”
裴夫人頷首,隨即望向窗外。
坐在他身邊的蕭澤轉了轉眼珠子,指了指她跟前的茶水。
陸苒珺微笑,端起抿了口,對他點頭致謝。
蕭澤也回了個大大的笑臉。
她發現,眼前這個太子與前世還真不一樣。
從前她也見過,只不過那時候二皇子一派與他的爭鬥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身爲二皇子一派的人,他對自己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的。
如今再看着眼前的人,分明是活潑可愛的孩子,而往後卻要在敵人面前板起臉,撐起威嚴。
想來,該是很累吧!
“仙女姐姐在想什麼?”蕭澤託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見慣了美人兒,他還是覺得眼前這個漂亮,身上也沒有燻人的脂粉味兒。
陸苒珺眨了眨眼,“在想,今日是誰家的龍舟會勝。”
“自然是安遠侯家了。”蕭澤想也不想地說道,似是想起了什麼,他皺了皺鼻子,“永定公家那麼討厭,肯定勝不了。”
裴夫人聞言,擡手攬了攬他,“不可胡說。”
蕭澤撅起嘴,裴夫人見此,目光再次轉向外頭。
陸苒珺發現,她根本沒在注意賽事,反而是在等待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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