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航不得不補充道:“我已命令警備總隊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命令空天支隊封鎖天地通道。來這裡,一是向您彙報,再就是請您啓動空天防禦系統。”
整個行星系的空天防禦系統,是設於各無人行星和衛星的全套太空天基監測、防禦和反擊系統。是一個單星系最強力的和最後的防禦反制手段。因爲威力過於強大,只有星長才有權啓動。
卓遠河立即拿出一個密碼箱,快速打開,輸入一大串密碼,然後將手按在一個小屏上。監測到卓遠河的掌紋和瞳孔信息,機器音響起,“密碼正確,請確認是否立即開啓空天防禦系統。”
“確認!”卓遠河冷靜發聲,並按下確認按鈕。音頻和指紋同時得到認可。系統正式啓動。房間四壁上的虛擬屏再次點亮,不過這次顯示的,是始皇星系的全景圖和各空間的動靜圖。
“你就在這裡指揮吧。一切交你全權負責。”卓遠河焦躁的踱步,然後一摔門,走了出去。
不過黎澤卿卻沒有出去,“方司令,麻煩你一定要救回我姐姐。”
方星航看了她一眼,“盡人事,聽天命。艦隊趕到星門處,沒法跳躍,只能直飛,大概需要五個小時左右。唉,願她吉人天相吧。”
方星航快速接通警備總隊和太空艦隊的原司令部,讓三處的信息互通。兩個司令部的參謀處,快速處理着各種反饋回來的信息。
“太空艦隊行進正常。”
“天網系統沒發現異常。”
“始衛一號監測系統沒有發現異常。”
······
“始行一號及周邊空域正常。”
“始行二號及周······,報告,發現不明飛行物。”
方星航迅速放大相關空域的圖像,發現一些隕石級微型飛船,相互間隔有幾十萬公里左右。“立即發出警示信號,要求他們說明身份來歷。”
“報告,沒有迴音。”
方星航斷然下令,“我命令,始行二號NG1,NG2,NG3號光箭,分別鎖定最靠近始皇的三艘飛船。發射!”
流光一閃而逝,對應的飛船形如太空煙花,無聲綻放。
一千萬公里外的行星級鉅艦上。
“報告吾皇,始皇啓動了空天防反系統。”
“報告,四十二號,三十七號,三十八號被擊毀。”
“報告,四十三號等請示如何應對。”
“吾皇,何不反動反擊?就憑始皇星系的防守力量,對我們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吧。”一個儒雅打扮,貌似軍師的手下建議道。
號稱平等王的紅臉白髮老者,正在接受另一道信息,“呵哈哈哈,卓老鬼要發飆了。兒子、媳婦被人一炮轟成了太空垃圾,豈肯善罷甘休。
傳令,讓四十三號向對方發送信號和圖像,告知始皇方面,襲擊星門的是‘深紫星河’。這個黑鍋我們不背。命令空中的所有船艦立即撤回。
傳令易星林,讓他潛伏始皇,盯緊天星幫。
我們走,直接找三清老道的麻煩去。”
儒雅軍師不解,“吾皇,那東西應該還在始皇,爲什麼不取了再走?”
平等王臉色變幻,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宇間有協議,武皇未得對方允許,不得進入生命星球。你覺得始皇會同意我進入嗎?我不出手,僅僅這艘行星級戰艦,打不破始皇星的防禦。算了,反正知道它的去向,跑不掉。”
軍師不敢質疑,卻暗地呸了一口,您老可是星盜誒,被您老人家掠奪的生命星球,也不是一顆兩顆了,何曾看到您如此守紀過?
時間前推十個小時。
一艘銀灰色的衛星級商務快艦,慢慢冒出星門。機甲和飛艇,像是涌出蜂窩的蜂羣,自快艦上涌出,迅速前導,護衛四周。
有兩艘始皇系戰艦,緩緩接近。應該是進行信號聯絡。然後開始掉頭,左右一分,讓出中間的通道,伴飛快艦。
星門至太空島大約兩百萬公里。在戰艦護衛下的快艦,飛行了大約一百五十萬公里,開始減速,準備着陸太空島。
忽然,太空島噴發出兩道刺目的綠光,準確命中那兩艘戰艦。跟着綠光,是一大波巡航**。**後面,是密集的機甲和隕石級格鬥戰艦。再後面,三艘衛星級驅逐艦和一艘行星級母艦,出現在畫面中。
這是方星航收到的,不明勢力發來的視頻資料。場景正是星長座駕遇襲的現場。
看到襲擊者戰艦上的圖標,方星航怒了,卓遠河愣了。
深紫星河!
這是一個仇視**的星盜組織。本來是一個名爲‘天王會’的教派組織,一直在宣揚推翻現**的言論。被**定性爲反動邪教之後,受到**的全力絞殺。其殘餘份子,在某些隱秘勢力暗中資助下,凝聚起來的,被國際定性爲恐怖組織的勢力。
方星航就親手格殺過其中不少危險份子。卓遠河任職明太祖星的時候,更是不遺餘力地清剿過數次。
方星航立即向太空艦隊司令部發出命令,“宋立樟司令還沒走吧?立即請他回嬴政市,有事相商。”其中的‘請’字發音很重,意思不言而喻,不來也得來。
太空艦隊星門支隊駐守的太空島,竟然炮擊自己的戰艦,沒有問題纔有鬼了。方星航並不懷疑宋立樟,因爲宋立樟知道卓遠河已經秘密抵達始皇星。但其手下一定有問題。
卓遠河則喃喃自語,“喪心病狂,他們已經喪心病狂。”他說的‘他們’,顯然不是指深紫星河。
有些失魂落魄地揮手讓方星航出去,“你去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你黎阿姨的遺體。對了,不必向外傳播這次襲擊事件。也不要對青青說。澤卿,吩咐下去,我明天舉行上任儀式。都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卓遠河關上門,頹廢地坐到沙發上,俯身把臉埋入雙掌,淚水順着指縫滲出。
好半天,止住低聲的嗚咽。抽出一張紙巾,細細地擦拭眼角。然後搓了搓臉,保證別人看不出一點異樣。
站起身,又恢復到那個幹練威嚴的星長氣概。打開天訊,接通一個機密號。出現在天訊上的,是那天的老校長。
不等老校長髮問,“老校長,您看看這個。”把方星航幹才收到的音頻傳送過去。
老人笑眯眯的臉,隨着視頻的播放而變得鐵青。咬牙切齒地說:“他們準備幹什麼?不擇手段了嗎?萬幸,你不在飛船上。遠河,你別衝動,這事我來處理。”
卓遠河點點頭,“您放心,我不會亂來。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是不是要將計劃提前一點。今日是針對我,明天未必不會針對他人,甚至把注意打到您頭上?”
老者凝重地說:“條件還不成熟,暫時不能提前。不過我會立即通知下去,讓大家提高警惕,注意安全。當然,我們也不可能打不還手。你做好你的事,我來安排。嗯,我現在就親自去拜訪一下你家老爺子。深紫星河沒必要存在下去了,先斃了他們的這條瘋‘狗’。看看能不能在‘狗’窩裡,找到一些證據。”
卓遠河表示認可,又說:“方星航還發現了十殿星盜的蹤跡。您說,他們有沒摻和一手的可能。”
老者一驚,“哦?你仔細跟我說說。”
卓遠河把方星航在天箭的經歷說了一遍,“他懷疑給我們發送信號的飛船,是十殿星盜的。”
老者皺眉苦思,“平等王那個老土匪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了?你們擊毀了他三艘飛船,他就那麼退走了?他們尋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卓遠河搖搖頭,“我也想不出來。哦,擊毀的不止三艘,應該是四艘。北極海域應該也是一艘。”
“流星是吧。這個線索應該很好追蹤,我讓天衛去查。三清那裡肯定知情。實在查不出來,我親自去問他。小方是個不錯的苗子。你多用點心,爭起把他帶上正路。如若不然,這個,你知道怎麼做。今天這事你處理得很好,不讓消息外傳是對的。暫時就這樣,好吧。節哀順變。”
走出別墅的方星航心裡不大痛快,卓遠河明顯有事瞞著他。除了這點,他還對卓遠河決定不通知卓青青不理解,“高考有那麼重要嗎?連親生母親的死訊都要瞞着。”
身邊黎澤卿翻了他一眼,“你怎麼跟一個小孩子一樣。死的那位是我親姐姐,星長的夫人,我們不心痛嗎?但是,通知青青有什麼好處?如果她知道情況,但凡能對解決問題有一點點作用,我們都會通知她。可除了讓她悲痛欲絕之外,還有什麼用?“
方星航爭辯道:”身爲子女,連這點知情權都沒有嗎?爲了高考,青青就不該哀悼她媽媽麼?“
”跟你就說不通。我們又不會隱瞞她一輩子,只是等她高考之後再說而已。“
”隨你們吧。“誰也說服不了誰。方星航急匆匆地走了。他要去見宋立樟。
一番緊急調查,潛伏在太空艦隊的奸細,很快就被揪出來了。讓方星航震驚的是,這位通敵的太空島少校情報官,竟然跟深紫星河沒有任何歷史淵源。僅僅是爲了貪心一筆鉅額的酬金。
這個理由誰都不信。這個時代,使用的全是虛擬貨幣。別說軍官,就是一般人,每一筆資金的來龍去脈,都逃不脫國家貨幣委員會的監控。賬戶上突然增加不明財產,不引起關注纔怪。但他就是這麼做了。方星航也硬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剛找到他,他就開槍自殺了。
方星航和宋立樟相對苦笑。
並肩從死者的房間退出來,宋立樟用閒聊的語氣,問方星航,“方司令,時代發展到現在,有人希望分裂,有人贊成保持現狀,還有人執意世界一體化。你贊成哪種?”
方星航說:“怎麼想起這個問題?”
宋立樟低聲說:“據說,卓星長是一體主義者。”
“什麼?”方星航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