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昨晚看到雷立行在武警部隊裡面,他特意去找了一趟父親。在這種時候,不僅碰了一鼻子灰,還被告知雷立行的事情屬於機密,心境的變化可想而知。但是我也沒有什麼資本去說胖子,因爲我也覺得非常不解,卻又不敢開口問。
胖子剛進門不久後,徐翔宇走了進來,看到了辦公室裡瀰漫的這股氣氛,問道:“你們怎麼了?”沒人回答他,他又接着問道:“難道是雷立行的事情?”
“你知道?”陸馨說道。
“哼。”徐翔宇冷冷的說着,“這麼容易消沉,真是可笑。”
“少放屁。”胖子一下站了起來,走到徐翔宇面前,低吼道,“先把自己的屁股抹乾淨了再教育別人。”
一聽到胖子的惡言,徐翔宇先是變了一下臉,但馬上又變的面無表情,淡淡的說着,“我不會和頭腦不清的人講道理的,因爲根本講不通。”他說完,便走到我旁邊,無視胖子直接說道,“我剛去調查了一點信息,雷立行似乎是武警部隊派到警察局裡查案的人員。”
“警察局裡?查案?”
“這是機密。”他低聲說道,“綁架犯爲什麼要陳局長和‘皮德利’作爲人質的交換?陳局長爲什麼受傷?警察爲什麼會和武裝份子交火?”一連串的三個問題讓我先是一懵,但接着思路逐漸清晰了起來。
“胖子,局長住院地址在哪你知道嗎?”
“市中心醫院,怎麼了?”
“帶我去,有事要問他。”我這樣說着,拿起了外套穿在身上。
我的思路是這樣的,假設陳局長和綁架犯是同一夥人,他們的目的是研究所的研究資料。但是力雄集團不會就這樣拱手相讓,所以需要有人來制衡,就是警察的力量。在警察和那夥人交火的時候,老鼠們就可以趁機渾水摸魚。如果這種假設成立,那不僅是我,所有人的生命都被人玩弄在了鼓掌之間。
我把這樣的想法告訴了胖子,他直接拉下了面孔,鳴起了警笛,殺到了市中心醫院。護士非常敬業的將我們帶到了單人病房前,看着護士離開後,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白色的房門,擡腳就衝了進去。可這時候,剛好有一個女醫生看着病牀方向準備走出來。我一時沒能剎住,女醫生也直接撞個過來,柔軟的身軀就這樣撲到我懷中,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跟在後面的胖子剛好看到這一幕,大跌眼鏡的說道:“放開你的手,換我來。”
“對不起,不好意思。”我連忙扶正她,“我沒注意到裡面會有人,不好意思。”
女醫生露出了一絲尷尬的表情,黑瞳緊緊盯着我看了一陣後,說道:“沒事,我也沒想到有人會進來。”接着,她淺淺的一笑,便走出了病房。我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當然並不是因爲這最後的一笑而感到吃驚,而是覺得這個醫生有些面熟。
“嘖,還惦記呢?回頭我幫你要電話?”胖子看着這樣的我,顯然是誤解了,在一邊調侃起來。
“你剛不火氣沖天嘛?現在還能調侃我。”我說着,就走到了陳局長的窗邊,身後響着胖子聲音“一碼兒歸一碼兒”。
陳局長靜靜的躺在牀上,似乎是睡着了。但是剛纔我和胖子這般鬧騰,竟然都沒能吵醒他。等下,不對,爲什麼從這個人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呢?我伸手碰了一下陳局長的手,是熱的。但我還是沒有死心,將手放到了鼻息處。
“沒有呼吸了。”我大聲地說道。
“什麼?”胖子問着,馬上伸出兩根手指,放到局長的脖頸上,臉色一變,“剛纔那個醫生!”我們馬上回頭,跑出了病房,但是已經晚了,醫院的走廊中,除了來來往往的病人和護士外,連個醫生都沒有。失算了,真笨,剛纔就應該發現問題了,哪會有醫生在上班的時候往身上灑香水的!
我無奈的看着病牀上仍然溫熱的屍體,問道:“喂,胖子,那個女人你覺得眼熟嗎?”
“沒見過。”胖子好奇的問我,當然他眼神裡露出一絲狡黠並非沒有被我察覺。但是這種時候,其他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
“我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我使勁的搜索着記憶中的情景,逐漸一個模糊的畫面在頭腦裡面清晰了起來。把事情交給胖子後,我自己先趕回了辦公室。在陸馨的協助下,我們找到了那張諸葛玲義給我的照片,那是十年前力雄酒店那場宴會舉辦時的合照。而在照片的一角,有一個女人抱着一個孩子。我記得當時是胖子發現的,說那個孩子和我長得非常像。而如今,我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因爲當時抱着“我”的女人,就是從病房裡走出來的人!
後來,根據醫院當時的監控錄像和我的記憶,警方合成了那個女人的照片。因爲涉嫌謀殺陳賢宗,而被通緝着,卻沒收到任何的結果,好像這是一個根本不存在於世的人一樣。
另一邊,武警在接管了老城區之後,爲我們挖出了一具刑警的遺體,是被倒塌的矮樓壓死的。他是三隊的一員,是邢天明的一名手下,同時也是父親的一名下屬。我雖然和他不是很熟悉,但依然也有過幾面之緣。葬禮上,看着他的妻子和女兒泣不成聲,也同時讓我感受到人生命的脆弱。如果當時沒有那堵紅色的鐵門,也許今天在這裡將會多躺着3具遺體。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剝奪了生命的權利後,只能化爲一罈骨灰,而活下來的人,卻不一定能揹負着這位逝者的意志。最後這句話只是爲了諷刺我自己,因爲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已經不記得那個人的名字了。
通過測聽旁敲,武警部隊那邊終歸能給我們透露出來一些信息。由於很多武裝人員都在地下,所以失蹤人數也非常之多,這其中就包含了那位擡着加特林襲擊我們的人。但武警部隊依然在搜查方面獲得了巨大的進展,似乎是發現了力雄集團隱藏於研究所裡的秘密,最後集團旗下的醫藥公司老總,被正式逮捕。但我知道這個人,不過是一個替罪羊而已,真正的幕後黑手房力雄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最後,我需要說一說我們的情況。特別行動小組由於先前違反命令的原因,差點瀕臨解散。但因爲兩夥人提出了書面的請求,才爲我們平息了這次小小的波動。其中一個人就是當時帶我一起逃命的那位特警隊的女隊長,而另一位則比較神秘。父親說請求是來自於國際刑警組織的,因爲我們幫他們抓住了國際重犯,那位假扮“皮德利”的人,秦汝陽。
特別行動小組依然存在於玉河市的警察局裡,成員變成了我、胖子和陸馨。雖然人很少,但是每天卻依然過着與衆不同的生活,我們也漸漸適應了沒有雷立行的日子。但是有一天,一個意外的女性,穿着一身刑警制服,打開了特別行動小組的門。在我們驚訝之餘,她身後的一位身材矮小,但是卻身手矯健的人,就搬着一些大箱小箱的東西,堆到了地上。接着,他便把辦公室那臺老舊的電腦搬了出去。
我們都等着那位美麗的女性解釋,但全程下來,她猶如回家一般的輕鬆自在。終於,作爲隊長的胖子忍不住了,開口問道:“戴玉,能給胖爺解釋一下怎麼回事嗎?”
“咦?”戴玉閃動着那雙迷人的眼睛說道,“蒼隊沒給你打電話嘛?”
“電話?”胖子掏出了手機,上面有一條短信,是父親在十幾分鍾前發的,內容是:特別行動小組新成員,戴玉,專長是計算機技術,能成爲你們很好的助力。
“計算機技術?”胖子詫異的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
這時,徐翔宇空手而回,對戴玉說道:“小姐,幾層公務員的選拔都是全市第一名,在這樣一個小小的辦公室裡真的可以嗎?刑警一隊跟適合你吧。”接着,很鄙視的看着我們三個人。
“徐教授,別亂說話。”戴玉淡淡的一笑,朝我走了過來,伸出右手,“小女子以後就是各位的同時,請多關照。”
“多關照……”我機械的伸出了右手,握在她的手上,輕輕晃動。戴玉的手很軟,很輕,我感覺只要稍微用點力氣,就會壞掉一樣。
接着,胖子熱情的使用上了雙手握住戴玉,激昂慷慨的說道:“歡迎,歡迎,歡迎新同志加入我們的陣營!”接着,他的話峰一轉,指向堆在地上的箱子問道,“這些是什麼?”
“小女子別的東西不懂,但是精通網絡攻防技術。”戴玉靦腆的說着。
“就是黑客。”徐翔宇在一邊插嘴道。
“啊?黑客?”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戴玉。
“當時潛入雙玉酒店時的身份,就是小姐幫我們準備的。”徐翔宇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那個假身份,確確實實的被印在了雙玉酒店的花名冊上面,原來都是眼前這位大小姐的功勞,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原先的電腦太舊了,小女子就準備了新的電腦,一定會爲大家提供最好的援助。”戴玉說着,輕輕彎下了腰。
“戴妹妹,說什麼呢!”陸馨一把扶正了戴玉,高興地抱了上去,開心的說道,“咱們姐妹兩個能這樣在一起工作,我真是幸福!”然後她向胖子甩來了鄙視的眼神,“和臭胖子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就會使喚人,自己卻總偷懶。”
一句話,頓時讓胖子大吼着辯解起來,我也在這時候,發出了久違的爽朗笑聲。整個辦公室當中,當屬胖子的桌子最亂。而在胖子的旁邊,則是一張空無一物的桌面。那是雷立行的位置,我似乎又看到了他坐在椅子前,趴在桌上睡覺的身影。
第二卷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