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推遲,意思自己吃點餅乾就好,結果姓高的沒有等我回答就直接塞到了我手裡。
看着姓高的走開背影,我愣了一下。
既然送上門的東西,那我就不客氣了。
吃過東西后,我們收拾裝備,再次上路,這一道上,我總算是沒再走到最後,他們的隊伍中有倆人吃壞了肚子,據說是昨晚自己煮了蘑菇湯,裡面可能有慘和進去了毒蘑菇,腹瀉了整夜。
這會走在隊伍的最後面,臉色煞白。
姓高的被氣的夠嗆,完全懶得搭理他們倆。
一路上他們倆相互支撐着走在我的後面,聽着他們倆時不時的哎呦聲,臉色蠟白還得不停的趕路,我在走出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時候,從兜裡掏出了點藥遞給了他們。
這是出發之前曙光塞進我兜裡以防萬一的,他深知在山嶺間待着需要預防的是什麼。
那倆人剛開始沒明白我的意思,這會看到我手中拿着的止瀉藥,紛紛一愣,隨即接過去就着礦泉水喝下去,之後對着我連連的道謝。
看了他們倆一眼:“不用謝,撐得住就繼續走吧。”
兩人聽到我的話後神色一頓:“你不是啞巴?”
沒回答他們倆的話,我收好剩餘的藥片,轉回頭繼續趕路。
姓高的注意到了我們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到了下午的時候,天空突然就陰了下來,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豆大的雨點就已經砸了下來。
我們甚至連撐開帳篷都來不及就全都淋成了落湯雞。
有人詢問姓高的是不是停下休息,得到的卻是繼續出發的命令。
我揹着裝備包跟在後面,被雨這麼一淋,我突然內心就五味雜陳了起來。
具體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苦澀,內心裡十分的苦澀。
就這麼跟着走,因爲雨勢的原因,又沒有比較好的躲避地點,中午停下休息已經沒有必要。
大家就這樣在大雨中,就着啃了兩口泡過雨水的餅乾,繼續前行。
中途我又給了後面倆人一些藥,他們吃下去的東西應該都差不多全都排出來了,沒什麼大問題了纔對。
我們仨和前面的隊伍拉開了已經七八米的距離,我是因爲體力不行走不動,他們倆是因爲拉肚子拉的腿軟。
耳邊聽着他們二人的對話,這一路走的倒是不那麼無聊了。
就這樣到了晚上,雨才總算是停了,淋了一整天的雨,我只覺得頭昏腦漲的,原想着等姓高的下令休息的時候,鑽進帳篷裡狠狠睡一覺,暖暖熱,千萬別感冒了。
但是直到天徹底黑透,姓高的都沒停下來的意思。
整個隊伍的進度都放慢了,但是仍舊再繼續前行。
沒人開口發問,看樣子,今晚也是準備徹夜趕路了。
死死的咬住嘴脣,嘴巴估計已經血肉模糊,這一嘴上去,立即就聞到了血腥味。
沒管它,受了疼,腦袋總算是清醒了點,腿腳經過這兩天的極限跋涉,已經勉強習慣,走到現在雖然十分的累,倒也能撐得住。
就這樣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我無論怎麼再去咬嘴脣,或者是咬自己,都已經是沒辦法再拉回神智,在大雨又一次滴滴答答的落下來的時候,終於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到了地上。
第一次感覺,被黑暗包圍的滋味似乎也並不那麼難受。
思緒一直恍惚而飄渺。
沒辦法思考,沒有傷感和痛心。
但是...鎖天還沒找到。
再次悠悠轉醒的時候,我只覺得自己渾身的皮肉骨頭沒有一處是不疼的,特別是嘴巴上,火辣辣的就像被火燒過一樣。
盯着屋頂看了兩眼,我好一會才拉扯會思緒。
從牀上坐起了身子,快速的打量了這簡易的屋子一圈,我怎麼會在這?這是哪裡?
揉了揉眼睛,眼前仍舊是一間陌生的屋子,屋子很黑,沒有任何的光線投射進來,頂部有一盞很暗的燈,勉強能照亮這個屋子。
艱難的從牀上下來,緩緩的在屋子裡走了一圈。
整間屋子大概三十個平方左右,除了我之前睡的一張木板牀之外,還有牆角一個老式,十分老式的櫥櫃。
看樣子有些像是上個世紀的東西。
奇怪,姓高的他們人哪去了?
摸摸索索的在靠近右側最邊上的地方看到了一扇木門,試着推了一下,隨着吱呀一聲,木門就給推開了。
外面是沿着向上的一節樓梯,這裡是個地下室?
踩着樓梯試探的朝上走,陽光投射進來,刺得我有些增不開眼睛。
在走完樓梯的時候外面是幾間木頭屋子,並不殘破,相反的還給人一種十分現代化的感覺,格局和劃分,都顯得十分有講究。
我轉悠了一圈,到處都是空無一人。
心下不禁疑惑極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人都去哪裡了?
這秦嶺的深山裡,怎麼會有這麼幾間木屋存在?就算是守林人也不可能住這麼多的屋子啊,我估摸的算了下,這木屋相互之間是連通的,起碼也有一二十間,相互之間走廊連接,趁着周圍的樹木,頗有些古時候庭院的感覺。
在最後一間屋子裡的時候在一張廢棄多時的桌子下面,我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試管。
上面已經落滿了灰塵,我把試管從地上撿了起來,在這個地方出現試管這種明顯現代化的東西,要說不奇怪,除非我是傻子。
就在我蹲在地上,仔細去打量手中這個試管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不知爲何,我下意識的就拉開角落的櫃子快速的鑽了進去。
腳步聲在我身處屋子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那裡是剛剛我出來的地下室。
沒多大會,從那邊隱約傳來了一個急切的聲音;“老大!壞了!那娘們跑了!”
心裡一驚,這是那胖子的聲音?
也就是說外面那羣人是姓高的手下。
他們爲什麼要說我跑了?
難不成剛剛那個地下室其實是關我的?
“你他媽的!剛纔就說派人守着守着,你就是不聽!這女人指定是姓高的那個王八蛋給帶走的!”
胖子似乎是被踹了一腳,這會有些委屈:“老大,你說咱跟着隊...跟着姓高的大老遠來這裡,到底是圖了什麼,姓高的跑了,姓鎖的那小子帶着一隊人已經在這山裡跟咱們玩了一個多月的捉迷藏,萬一他們倆湊到了一起,咱們的基地不就保不住了麼?”
“圖什麼?!我他媽怎麼知道圖什麼?!要不是爲了騙那娘們跟咱們過來,上頭至於要把姓高的那瘟神帶來麼?沒有了那娘們,咱們怎麼對付姓鎖的那個變態?”
“他們那隊人只來了十多個,還被咱活捉了倆,有啥好怕的!”
“有啥好怕的?你他媽說的輕巧,要是沒啥好怕的,上頭至於讓咱們這樣勞心勞力的唱這麼一出大戲,把北京那邊都騙的團團轉,把姓鎖的和姓高的給弄來這裡?姓高的那玩意運氣好,上頭上回只想對付鎖天,讓他撿回條小命,這次過來,怎麼着也得把他弄死在這。”
這時我才終於想起來了這個說話人到底是誰,之前跟胖子吵架的那個瘦高個!
我被他們的對話給弄的雲裡霧裡,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什麼叫做鎖天跟他們在山裡玩了一個多月的捉迷藏?
就是說鎖天根本就沒有出事?
姓高的也是被他們給騙了,這次回去他們安排了這樣多的情節和故事,其實就是爲了憑藉我對姓高的那丁點的信任把我給騙來這裡,當他們威脅鎖天的人質?
可是這樣也說不通啊。
姓高的和鎖天上次是一起出任務過來,如果鎖天沒出事,爲什麼他會跟我說鎖天死了?
爲什麼他會安然無恙的回去?
難不成他手下的人全都有問題?
姓高的現在去哪了?
太多的疑問盤旋在我的腦海。
外面的人又罵了幾句,隨即下令:“周圍都給我找找看。”
聞言,那些腳步聲立即就四下的散開了。
其中有兩個人似乎是朝着我所在的地方走了過來。
屏住了呼吸,我原想縮在櫃子裡不動彈,但是突然想起外面的屋子裡有我進來時候的腳印,等同給他們指路我是在櫃子裡躲着...
外面的人似乎終於注意到了那些腳步印子,這會明顯放輕了聲音。
我深吸了口氣,乾脆推開了櫃子的大門閃身站到了屋子裡,至於那個試管則被我丟到了櫃子的下面。
那倆人終於走到了門邊,在看到他們衣服的時候,我立即捂着臉蹲到了地上。
狠狠的咬住下嘴脣,劇烈的疼痛讓我眼淚瞬間冒了出來,這才仰頭朝着進屋的兩個人看了過去:“你們去哪了...爲什麼把我自己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