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頂端的那個女人一直靜靜的看着下方的人在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口,誰說話她的眼神就放到誰的身上,臉上沒什麼神情。
掃了她兩眼,我突然覺得她似乎跟以前阜陽的那個老頭有點像。
只不過相比較之前那個老頭,這個女人多了一份睿智和幹練,而那老頭大概是因爲年紀比較大了,身上的那些鋒芒都被打磨了乾淨,更多了一絲溫和,內斂的氣質。
說起這個我突然注意到了那女人安靜的臉,轉頭瞧了瞧鎖天,心裡一頓...我想,我知道爲什麼之前進來的時候會覺得她很眼熟了,五官且不說,這女人雖然幹練但是五官絕對不如鎖天長相精緻,主要是她身上的那份神態,跟鎖天真有三分的想象。
忍不住多看了那女人兩眼,難不成她和鎖天之間......是有什麼關係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間,這病毒的話題已然在當場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幾個應該是研究所的人員,幾乎被其他提出質疑的人給氣的拍案而起。
幾人相互之間的對話已經變成了一對一的口頭對仗,那女人仍舊盯着他們沒有開口。
其實事情說白了,按照我理解的來說就是,研究所的人認爲這次的研究十分的值得在意,他們希望藉助着這次的發現,在別的地方再次投下燃燒彈,收集回來不同情況下的標本活體,進行研究之後,從中試着找出對付行屍或者是病毒的突破口,看得出來,行屍被火燒後,智商會有些許的恢復讓他們十分的震驚而且激動。
而其他人的意思則是,行屍就是行屍,目前的情況不值得我們再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研究這個,而是應該專注於眼前的戰況中,而且最重要的是行屍的智商恢復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除去他們的動作會變慢之外,那恢復的智商簡直低的可以忽略不計。
打個比方來說,之前的行屍會上樓梯,而被火燒後的行屍會放慢速度的上樓梯,僅此而已。
依着我的想法,研究所的事情也確實應該後延,畢竟這種事情不是一天兩天,而且真的想要活體標本,我們之前的地方有那麼多隻,要多少能運回來多少,不一定非得不同地方燒出來的行屍吧,或許是我外行,聽起來總有一種他們是在沒事找事的感覺。
終於在他們眼看着又開始拔高音量再次吵起來的時候,那個女人終於微微皺起了眉頭,食指敲了敲桌子開口:“好了。”
原本近乎失控的場面在她說出這兩個字的瞬間安靜了下來。
姓高的掃了其他人一圈,輕輕笑了笑開口:“軍長,如果有任務,就請您趕緊說,南城的爛攤子還得我好一陣功夫收拾。”
姓高的整個人的身體形態雖然還跟往常一樣顯得對身旁的事物抱着吊兒郎當的態度,但是對着那女人說出的話,卻是明顯帶着尊敬和得體。
聞言,那女人看向姓高的開口:“小高,南城的情況現在怎麼樣?”
姓高的微微挪了下身子:“軍長你在監控中應該都看的一清二楚了吧。”
那女人笑了下:“衛星和監控不是萬能的,我需要的資料是精確和精確。”
姓高的撇了下嘴:“我的隊伍,都是精英,雖然受了點行屍的窩囊氣,不過目前還算穩定。”
我不知道這句話哪裡到底算得上精確,總之那女人在聽到姓高的這句話時,明顯是十分滿意的。
隨即又開口:“東城門外的情況呢?”
那裡是白無常負責的區域,來的時候我就曾看見過。
姓高的回答道:“白無常那邊情況一直都是差不多的,離不開人,卻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
聞言我抿了下嘴,想笑卻不敢,這姓高的跟我還真是心思相同,給人家起外號都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我可沒他那麼大膽,直接大次次的就喊出來。
又問了姓高的幾句,那女人將視線投向了鎖天,眼睛在他的傷口上停留了一秒鐘,隨即開口:“鎖隊長那邊情況怎麼樣?”
我皺眉,這女人喊姓高的小高,卻喊鎖天,鎖隊長...難道我之前的猜測是錯的?他們倆之間只是悶騷的表情比較像,其實是沒有半分關係的?
鎖天思索了一會纔開口:“隔離區已經完成,裡面的行屍清掃可能需要幾天時間。”
“需要幾天?”那女人想要具體的數字。
鎖天看向她:“不知道。”
聞言,那女人眉頭微微皺了皺:“怎麼?你連具體的時間都給不出來?”
鎖天挑了下眉:“對。”
又看了鎖天一眼,那女人微微吸了口氣:“成,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七十二小時之內,我希望看到乾乾淨淨的北城區。”
鎖天等了好一會纔回答她的話:“辦得到就辦,辦不到就去找別人吧。”
他這句話說完,那女人終於猛地一拍桌子:“怎麼?你想造反?”
在她拍下桌子的時候,鎖天的眉頭猛地擰了起來。
別人給他震懾,語氣帶上威脅,這是他最討厭的事情,完全沒有之一...
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身,鎖天盯視着那個女人:“我就算真的造反,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這句話說完,周圍原本就十分安靜的氣氛徹底安靜了下來。
大家全都屏住了呼吸。
我就說鎖天今天的情況十分的不對勁,和以往的情緒平靜如水比起來,他今天的情緒波瀾明顯要大的多。
這會就連姓高的也愣了愣,看了鎖天兩眼,對着那女人圓場一般的開口:“軍長,這北城的行屍數量,就是我B隊加入去對付,三天之內解決,也十分吃力,您還是不要強人所難。”
那女人是個聰明人,這會聽了姓高的話,也是藉着臺階就下來了,緩和了一下情緒開口:“鎖當家的能力一直都是拔尖的,我覺得憑着他的實力是完全可以辦到的。”
看了那女人一眼,不得不說她真是聰明,這剛下了臺階就立即先給鎖天掛上一頂大帽子。
鎖天聞言仍舊盯着那女人看:“北城的事情,既然交給我,我就會辦妥,我的耐心不多,你不要給我下命令,我不聽你也沒法子。”
那女人盯着鎖天看了老半天,最後才擺了擺手開口:“你先坐下,那邊的事情往後再說,現在我們要說的是西城門外的情況。”
這女人轉移話題的目的十分的明顯,鎖天依言坐回到了位置上。
我看了他一眼,微微皺了下眉頭,他受了什麼刺激?今天突然這樣,以往情況下只要別人不主動找他麻煩,他就不會多說一句廢話,今天怎麼着主動挑事?
在鎖天坐下之後,那女人又換回了之前的神情,就好像剛剛的插曲並沒發生過一樣,對着衆人開口:“在座的,除去小高和鎖隊長,其餘的都可以出去拿我們的任務資料回去研究了,二十四小時我要收到你們的作戰方略。”
“是!”那些人應下之後,全都起身走了出去。
在那羣人中,我還看到了之前前驅班的那個老指揮員。
她在出去之前多看了我好幾眼,大概是注意到了我身上前驅作戰班的制服。
在衆人離開之後,那女人從位置上站起了身子,轉過身指向身後的投影儀對着姓高的和鎖天開口:“你們倆仔細看看。”
我跟着他們倆打量起畫面中的情況,是一個女行屍,赤身裸體的被綁在一個鋼絲牀上。
身體腐爛並不嚴重,我甚至都懷疑她是不是自己染病死的,因爲她的身體除了青紫之外,再沒有別的傷口。
姓高的盯着看了兩眼,對着那女人開口問道:“軍長,這行屍的研究你應該留下剛剛那些人,留下我跟小鎖在這瞧這些視頻,我們倆也只能當電影片段看啊。”
女人聞言,搖了搖頭:“視頻本身並沒什麼。主要是這次你們的任務。”
“任務?”姓高的問。
“恩,視頻中的這個女行屍,她之前的身體狀況是,不被感染,也就是說在她活着的時候,曾經被行屍咬過,但是她並沒有感染,和我們以往發現的情況一樣,她們這些個別的人的身體似乎是對病毒有着先天性的控制,以及自我治癒的能力。”
“這些,和這次的任務有什麼關係?”鎖天問。
那女人擺手:“聽我說完,這個女人是我挑選出來,目前也是唯一一位,直接注射了提煉出的行屍病毒的人,在注射後的半個小時內,她就感染死亡了,之後就變成了你們所見到的這樣,因此我們懷疑,這些人不被感染的體質是不是和行屍本身是有什麼必然聯繫的。”
說到這裡她掃了我們一圈:“或者說,他們對病毒產生的抗體是,行屍本身給予了他們什麼抵抗力?”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些猜測太荒唐了不是麼?而且你們直接就拿那麼一個好端端的人注射病毒,是不是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