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身邊的那幾個女人被他這個舉動給嚇到了,紛紛尖叫了起來,南方向來喜歡安靜,聽到這麼尖銳的叫聲一起響起來的時候,心底更加煩躁了,面上也露出了絲毫不掩飾的厭惡。
那個保鏢不敢碰南方,覺得這個女人冷冰冰的比寧總還要可怕攖。
“靳小姐,我們出去吧……”保鏢抓了一下南方的手臂,但是也不敢真的抓,還是虛握。因爲
“寧澤,我要寧寧。”她一動未動,像是磐石一樣站在那裡,“你不讓我帶走寧寧,我就不會走。”
南方直接開口,臉色凝重。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帶走孩子。
“你是聾子嗎?”寧澤直視她的時候目光凜冽地讓南方都不敢多看一眼,她一直都是怕寧澤的,但是這一次的恐懼跟以往擔心被他糾纏的恐懼不一樣。
“我不是聾子,更不是傻子。兒子沒有在法律上面判給任何人,你憑什麼永遠不讓我見孩子?!”南方質問着寧澤,身旁的那幾個女人早就已經被這樣的架勢嚇唬地噤若寒蟬了。寧澤的氣焰一貫以來都是囂張的,他就算不動怒也沒有人敢惹他,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惹到瘋子可不是隻被回咬一口那麼簡單。
只有南方在這個時候還是鎮定的,她不怕。
她就是被寧澤慣壞了,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是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的……
“憑我是寧澤。”寧澤放肆的口吻也只有他纔敢這麼說償。
南方額上的青筋已經略微有些凸起了,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當中,很害怕。
“就當……就當我求你,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不要扯到孩子。”南方垂首,她覺得自己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很卑微。
她在寧澤的面前從來都不是卑微的,她可以很直接地反駁寧澤的話,也可以無視寧澤的一舉一動。她的卑微只在顧崢的面前。
這一點讓寧澤很不爽。
寧澤上前了幾步,他步步逼近,附身凝視着南方的眼睛:“兒子是我們兩個人生出來的,你教教我,怎麼撇開孩子不談?”
寧澤諷刺的口氣越來越強烈,他感覺到了南方渾身上下的細胞都緊縮了起來。
這個女人緊張的時候很容易就能夠被識破,她的窘迫全寫在了臉上。
“寧寧在寧家吃不好睡不好,我不放心。”南方儘量不讓自己看上去狼狽,也不想讓自己在寧澤面前顯得卑微,因此忍住了哽咽,佯裝冷靜地仰頭看着寧澤。
“哦?”寧澤挑了一下眉,輕嗤,“原來靳大小姐還有時間關心自己的兒子?我還以爲你滿心滿眼的都是顧大機長。”
寧澤的嘴巴一向很毒,話語直接狠戾。
南方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就知道,他現在刁難她就是因爲前兩天在巴黎的事情。但是巴黎那件事情南方自己覺得做得並不後悔,如果不那麼讓他誤會的話,寧澤纏着她就是一個死循環,兩個人可能下半輩子都無法好好獨自生活。
每一次他提到顧崢的時候南方都不想理會他,她掃了一眼那羣此時坐在沙發上的女人,這些女人無一例外衣服穿的都特別少,尤其是裙子,剛纔她進來的時候看到她們都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都貼在了寧澤的身上。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將目光收了回來看向了寧澤:“你上次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爲什麼還來這裡找這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南方不悅,她對於寧澤的私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當聽說他有女朋友了的時候,心底平靜地一點波瀾都沒有。現在看到這些女人的時候她心底倒是隱隱有些不悅。
寧澤冷笑,藉着一點醉意附身逼近了南方:“我還以爲你記性不好,難爲你還記得我這種小事。”
南方覺得話語刺耳,擡頭瞪着他:“很晚了,你現在帶我回家讓我去看看寧寧。我不帶走他,看看就好。”
她知道要在寧澤的氣頭上讓他答應把寧寧送回到靳家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退了一步,先要求去看看寧寧。
但是很顯然,寧澤並不願意。
“你求我。”寧澤頑劣,這個時候就更加顯現出來了這樣的性子了。
“你還要讓我怎麼求你?”南方蹙緊了眉心,實在是不明白寧澤的話。南方的固執大概是和靳北城同一個基因導致的,他們兄妹兩人都是偏執狂,南方再加上疾病的緣故,性子很倔很倔,她剛纔已經放低了姿態在寧澤的面前了,但是他並不理會。南方也覺得窘迫了。
寧澤饒有趣味地扯了一下嘴角,伸手擦了一下鼻尖,轉身重新走到了沙發前面坐下,一隻腿吊兒郎當地放在了另一條腿上面,那些女人見寧澤又笑了心情似乎不錯,於是便又立刻圍了上來,貼在了他的身上。
南方真的覺得這樣的場景很傷眼睛,她微微別過臉去,如果不是因爲寧寧的話,寧澤就算醉生夢死在這樣的場所一輩子她也是不會理會的。
“你問她們。”寧澤攤開手指了一下身旁的這羣女人,南方的心底咯噔了一下,這羣女人一瞬間來了勁兒了。
他這樣的授意毫無疑問就是給了這些女的權利讓她們來“欺負”南方了。
寧澤一向寶貝着靳南方,哪裡會讓她受這樣的委屈。這一次卻不一樣了。
“寧澤!”南方不悅,咬了咬,“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
“寧總,讓她跟我們喝酒吧,如果能夠喝地過我們中間的一個,你就答應她。”其中一個最靠近寧澤的女人貼在寧澤的肩膀上面,軟聲細語地開口。
聽到這樣的聲音的時候會讓南方有些恍惚,她忽然想起了以前在S大的時候,大概是大二,有個學妹追求寧澤,軟軟的聲音,甜甜的臉龐。是所有男人看了都會喜歡的類型。
當時南方還冷冰冰地勸過在她身邊寫代碼的寧澤:“她說話和做事情都那麼溫柔,比我好多了,你什麼時候去纏着她吧。”
她這句話裡面沒有帶着一丁點兒的醋意,只是非常直接簡單地想要推開寧澤。
寧澤當時聽了之後就特別不高興:“這種女人,沒意思。”
南方回過神來,掃了一眼眼前的這羣女人,嘴角扯了一下,當初他還是太年輕了,說這樣的溫香軟玉沒有意思,其實每個男人都一樣的,都喜歡溫柔如水的女人。
南方自己也明白,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她這樣冷冰冰又無趣的人?
寧澤對她的熱情,只不過是征服欲。
“喂,你答不答應?”那個女人見南方有些出神便開口提醒了她一句,南方微微有些發怔,反應過來之後凜然地看着寧澤的眼睛。
“寧澤,管好你這羣鶯鶯燕燕。”她不想理會這種女人。
但是寧澤卻是仰頭喝了一小杯的伏特加,嘴角的笑意很頑劣:“她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寧澤伸手一把攬住了身旁女人纖細的腰肢,嘴脣原本是想要在女人的紅脣上面流連的,但是還沒觸碰到女人殷紅的嘴脣的時候,他稍微停頓了兩秒鐘的時間,別過臉去在她的脖頸處落下了幾個吻痕。
他擡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做我的女人向來可以爲所欲爲。”寧澤伸手稍微擦了一下脣角,這個動作很細微,南方沒有注意到。
他此時坐在沙發上面仰頭看着她的眼神裡面深邃地看不到底,不像以往的寧澤,他看着她的時候眼底是乾淨的。
他繼續:“我給過你機會做我的女人你沒珍惜。現在她們要做什麼,我不管。”
一羣女人發出嘲笑的聲音,讓南方覺得刺耳。
“來吧,你要是能把我們其中一個人喝趴下,寧總就答應你了。這麼簡單你也不試試看?這恐怕是寧總對你心軟的唯一的機會了。”另一個女人譏誚道。
南方渾身凜了一下,她咬了咬牙上前走到了茶几前面。
“喝酒喝。”在這種事情上面,南方不像其他的小女生一樣有什麼畏懼心理,她的骨氣和她的倔強是成正比的。
她附身從茶几上面拿起了一個酒杯倒滿了洋酒,仰頭就直接灌了進去,那羣女人一人一杯也都喝了進去。
寧澤看着南方喝酒,沒有阻攔也沒有諷刺,只是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但是自始至終,南方在喝酒的過程當中眼神都沒有沾染到他的身上。
這就是靳南方,無論如何都不會看到他。
寧澤對她態度的轉變並不是突然的,巴黎的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索。
這麼多年日復一日的失望累積,和她在顧崢面前不斷地放低自己的尊嚴而在他面前卻永遠冷若冰霜,讓他的情緒一點一點地累積疊加。
終於在一瞬間爆發出來了。
人不是草木,都是有感情的,寧澤看上去事事無所謂事事慣着她,其實失望也在一點點的地積累……
南方和這羣女人大概喝了四十幾分鍾。寧澤從來沒有見過南方喝酒,並不知道她的酒性如何,原本他是想要看她不行了就趕她走,不讓她死撐到底,但是沒想到四十幾分鍾後竟然有一個女人先倒下了。
“不行了,我要吐了……”那個女人捂着嘴巴起身歪歪扭扭地跑出了房間去了洗手間,另外一些女人就開始唏噓了。
南方現在臉色有些漲紅,但是看不出來她到底是喝醉了還是清醒的。
她伸手擦了一下嘴角,胃裡面現在是翻江倒海地不舒服。
她的酒性不算太差,每晚也都有喝一點紅酒的習慣,所以今天拼起來不算吃力,不過身體是最誠實的,她已經快達到極限了。
“我贏了,你把寧寧還給我!”南方咬牙堅持着,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吐出來。
但是她不想在寧澤面前嘔吐,太丟人。
寧澤推開了身邊又黏在了他身上的那幾個女人,起身闊步從南方的身邊走過,南方見他要走便急了,連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寧澤你這個騙子!”
她劍拔弩張的樣子落入寧澤的眼中,他平靜無波,沒有像以往一樣戲弄調侃她,而是冷冷回了一句:“鬆開,我回家。”
寧澤的聲音冷漠至極,讓南方覺得他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聞言反應過來之後立刻鬆開了抓住寧澤的手,連忙跟着寧澤離開了暮色。
車內,保鏢開着車,寧澤和南方都喝酒了不能開車。南方坐在後座,整個人覺得昏昏沉沉的,胃裡面也都是翻江倒海的。
她靠在車窗上面,一方面是因爲疲憊,另一方面是一句話都不想跟寧澤說。
但是這一次很明顯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寧澤並不願意搭理她,他也坐在後座,就坐在她身邊,但是連目光都沒有沾染到她的身上。
車子好不容易行駛到了寧宅門口的時候,車還沒停穩,南方胃裡面忽然一陣難受,所有的東西一下子全部都吐了出來。
“靳小姐!”另一個坐在副駕駛座上面的保鏢看到了這一幕剛剛喊出口的時候南方已經吐完了。
保鏢看了一眼身旁的寧澤,寧澤隨手扔了車子內的紙巾到南方的身上。是那種大包裝的,扔在人的身上都會有點疼的那種。
南方踉蹌了一下還是從腿上拿起了紙巾擦乾淨了嘴巴。
“抱歉,弄髒了你的車。”南方就連道歉的口氣都是冷冷冰冰的,聽上去很不好聽。
“不能喝還逞能,靳南方你現在的本事是越來越大了。”寧澤的話更加冷。
南方沒理會他,打開車門就直接走了出去:“明天我讓洗車行的人幫你把車來洗乾淨。”南方走出車透了氣之後才覺得整個人好了許多。好像如釋重負一般。
“應該的,這是你的義務。”寧澤沒有按照南方想象中的套路走。一般來說應該不都是拒絕說自己會讓人來洗的嗎?
南方原本只是客套的話語卻正中了寧澤的套。
她沒有理會,徑直走進了寧宅。
她走到了寧寧的房間,稍微打開了一點門縫,看到孩子在裡面睡得很沉,被子也蓋地很好,身上也穿着小睡衣和小睡褲,完全不是寧澤小姑媽給她看到的那副樣子。
她微微蹙眉,想了一下之後才發覺,自己是被小姑媽給騙了。
小姑媽肯定是拍了寧寧最狼狽的時候的照片,故意想要給南方添堵的。
做媽媽的在看到孩子受傷的時候永遠是最脆弱的,一下子就會輕易相信,小姑媽就是拿準了南方這一點纔會騙她的。
南方伸手捏了一下眉心,被騙了就被騙了,起碼現在看到寧寧了,也看到小傢伙睡得很好了她就放心了。
她就知道,寧澤肯定是不會這麼對寧寧的。這幾年寧澤對孩子的照顧其實比她還要無微不至。
就當她準備走到寧寧身邊去的時候,忽然一雙長臂伸了過來,一下子將她整個人都拽了過去。
南方來不及低呼就已經被寧澤拽到了他的身邊了。寧澤將南方抵在了寧寧房間的小書櫃上面,他滿身的酒氣撲面而來,南方厭惡地皺了眉。
“大半夜的你幹什麼?”南方真的很不喜歡跟寧澤對視,每一次都覺得自己要被這個人糾纏一輩子一樣。
“我只讓你看一眼寧寧,一眼的時間到了。”寧澤開始跟她玩文字遊戲了。
南方伸手推了他一下:“不可理喻。”
“我不介意做點更加不可理喻的事情。”
話落,寧澤直接附身將南方攔腰抱了起來,抱着她走向了主臥的房間,輕輕地將寧寧房間的門給帶上了。
南方不敢隨便亂叫,因爲寧澤的小姑媽也是睡在這個樓層上面的,要是被她聽到的話又會橫生枝節。
“寧澤你放開我!”南方咬緊牙關瞪着他低聲開口,寧澤的臉色非常難看,將她直接扔到了主臥的地毯上面。
說是扔,其實力道並不是特別地大。
但是南方身體弱,這樣一碰撞之後背部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樣。
“啊…...”她低呼,想要起身的時候寧澤已經附身過來開始吻她的脖頸了。
南方拼命掙扎着,但是她力氣根本不夠,索性直接附身過去咬住了寧澤的耳朵,下一秒,寧澤瞬間推開了她。
“嘶……”耳朵處傳來的撕裂一般的刺痛讓寧澤都承受不了了。
南方伸手指着寧澤:“走開!”
“靳南方,要是現在在你面前的人是顧崢的話,你是不是自己就開始脫衣服直接上來了?”寧澤的話很難聽,有傷大雅,但是寧澤覺得無所謂。
他太過率性,自己想說什麼就直接說什麼,從來不會在乎旁人的感受。他的處事觀念是旁人就相當於陌生人,不重要。對於自己重要的人他纔會上心。
“你說話能不能幹淨點?”南方對寧澤的厭惡從暮色房間裡面的那羣亂七八糟的女人開始就已經增加了很多了。
那羣女人當中南方認出來了有幾個是拍過一些戲的小明星,寧澤的手都開始伸到娛樂圈去了。
寧澤聞言之後冷冷嗤了一聲:“那你什麼時候把你的身體放乾淨點?”寧澤此時又逼近了過去,將南方的T恤非常順手地弄了下來。
南方知道他又在提巴黎那件事!
“我很乾淨,不勞你操心。”南方用力去推他,“你再不放開我,我還會咬你。”
南方原本以爲他還會繼續頑固一段時間的,但是沒想到下一秒他竟然真的鬆開了她。這個“鬆”力道很大,南方差點把頭撞到一旁椅子的角上。
“我不會碰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寧澤扔下這句話,直接脫掉了身上的襯衫扔到了一旁,準備去洗手間洗澡。
南方趁着這個時候連忙想要跑出寧澤的房間去抱寧寧回家,但是沒想到寧澤已經走到主臥裡面的洗手間門口了,忽然停住了腳步,一邊摘下手上的腕錶一邊別過了臉來。
“給你五分鐘的時間離開寧宅。你要是帶走寧寧的話,我下一秒就報警。”寧澤狠戾起來真的是一點點退路都不肯留給南方。
南方愣住了:“你又騙我。剛纔不是說好的我喝贏了那些女人我就能把寧寧帶走的嗎?”
南方現在腦袋還是很疼很昏昏沉沉的,剛纔喝酒實在喝了太多了,因爲一時間的憤怒她剛纔還是清醒的,但是現在開始頭昏腦漲起來了。
寧澤解開皮帶扔到了一旁:“靳大小姐聽錯了吧?只是那些女人願意跟你玩而已,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什麼。帶你回來看一眼寧寧已經是看在你是我前妻的份上。”
“寧澤!”南方終於按耐不住了,再也沒有了往日裡面的冷靜。
她上前跑到了寧澤面前伸出手臂想要捶打他,但是下一秒就被寧澤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原來你想留下來看我洗澡?”寧澤的口氣算不上有多難聽,但是話語卻是很針對的。
他直直地俯視着她憤怒的眼睛。
南方躲避開了他的眼神,咬牙:“瘋子!”
“原來靳千金還有這種愛好?”寧澤一旦憤怒或者是想要諷刺她的時候,就會多出很多各種各樣的“暱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