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寧澤將煙掐滅了,但是南方還是聞到了低聲咳嗽了兩聲:“咳咳……”
她最是聞不得煙味兒,每一次聞到都會咳嗽。以前南方的大學室友就曾經說過,南方這條命真的是金貴,渾身上下都是毛病。
她的體質太差,寧澤也知道,所以發現她醒了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立刻掐滅了煙。
“你怎麼學會了抽菸?”南方的眉心緊緊皺着,她很不喜歡男人抽菸。
寧澤將菸蒂朝下,放在了一旁的菸灰缸裡面,用力擠了一下菸蒂,拿着煙的手骨節分明,動作熟稔。
“我一直都抽菸。”寧澤爲了避免南方再聞到味道被嗆到,將菸灰缸推了一下推到了一旁稍微遠一點的位置償。
南方不解:“我從來都沒見過你抽菸。”她是有點不相信。畢竟她跟寧澤都認識那麼多年了,如果他一直都抽菸的話,怎麼會聞不到他身上的煙味兒。
寧澤伸出長臂圈住了南方的肩膀,帶着她從陽臺走了回去,外面的煙味兒還沒消散,他不會讓她停留在這裡太久。
“那是因爲你一直以來都沒有認真關注過我。你不往我懷裡投懷送抱,怎麼會聞得到我身上的煙味。”
寧澤已經換下了身上的睡袍,他穿了昨天的那件白襯衫,領口沒有像尋常人那樣穿的很挺,而是鬆鬆垮垮地解開了最上面的那顆鈕釦,硬是將一件白襯衫穿的慵懶好看。
南方老是覺得寧澤說的歪理有道理,她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很可怕,特別容易被寧澤洗腦……
“我不喜歡你抽菸。”南方的眉心微微顰着,她覺得抽菸的男人身上好像都有一種菸草味,洗都洗不掉。很奇怪的是,寧澤說他其實一直抽菸,但是她身上卻一直都是沒有味道的。
“我知道。”寧澤走到沙發前面將電腦打開,將剛纔寫好的程序代碼發送到了自己的郵箱裡面之後才合上了電腦,“所以我一直都沒有讓你發現。你以爲憑藉你的智商,能夠發現我抽菸?”
只要寧澤不想讓她發現,有的是辦法。
“你……”南方聽到這句話真的是不知道該高興好還是該生氣好。
明明應該是特別生氣的話,但是細細一想又覺得寧澤好像是爲了她好一樣。
南方覺得一覺醒來之後心情還是不佳,因爲寧澤提到的懷孕的事情她的心一直都是沉甸甸的。她轉過身去想要去換衣服。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南方低聲問道,一邊脫掉了自己身上的睡袍,她現在已經稍微能夠在寧澤面前不害羞一點了,要是以前的話肯定得要躲到衛生間裡面去換衣服。
“我們離婚後。”寧澤很坦誠,他從地上撈起了一根領帶,這是昨晚他匆忙扯下來扔掉的。他修長的手指綁領帶的姿勢很好看,也很熟練,但是在南方轉過身看到他在系領帶的時候,這個傢伙就裝作自己不會系的樣子。雙手垂放在了身邊。
“你幫我。”寧澤最喜歡欺負南方。
南方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物,一邊赤腳走向了寧澤,仰着頭幫他系領帶:“都那麼多年了……是因爲我嗎?”
南方皺眉,男人抽菸不外乎幾個原因:年少衝動,情場職場,還有就是癮。
她清楚寧澤是一個很自律的人,癮是不可能的。年少衝動的事情他做過不知道多少,但是時間上已經不吻合了。所以唯一的原因估計就只是情場了。
情場,不就指的是她嗎?
此時的南方在寧澤方面仍舊是非常自信的。
她系領帶的動作很笨拙,因爲並不是很會。她從來就沒有幫寧澤系過一個完整的領帶,以前寧澤教過她,但是那個時候她都是排斥的,恨不得將他的每一個領帶都拆開纔好,哪有心思認真學。現在真的要繫了的時候,動作就開始變得特別笨拙,手都快要打結了一樣。
這個時候寧澤伸手去教南方,他修長白淨的手指觸碰到她蔥白的手指的時候,南方的指尖稍微顫了一下。
都說十指連心,大概心臟跳動地稍微快一點的時候,指尖也會感覺得到吧?
“你想多了,我是因爲工作。”寧澤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但是他這樣淡淡的口氣反而讓南方覺得他好像是在諷刺她的自作多情一樣。
南方的臉一下子紅了,連觸碰着寧澤指尖的手指頭都有些滾燙。
又是她自作多情……南方真的想要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其實寧澤根本就是在騙她,他當初抽菸就是因爲她,那段時間離婚,是寧澤過得很灰暗的一段時間,他生命裡的灰暗期都是因爲南方。
當時他養成了抽菸的習慣,但是每一次在見南方之前他都會漱口並且消除味道,所以南方都是察覺不到的。而南方也從來不會主動去找他,自然不會發現。
他知道南方不喜歡煙味兒,不會讓她發現。
今天失手了。
領帶終於繫上了,南方也總算是稍微鬆了一口氣:“你能戒菸嗎?我不喜歡。”
“沒有等價交易的話,我不幹。”寧澤轉過身去走向了全身鏡,對着鏡子正了一下領帶。
南方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氣:“你要什麼等價交易?”
“跟我領證,我戒菸。”
“……”南方真的是覺得寧澤瘋了。
“你覺得這算是等價交易嗎?爲了讓你戒菸,我把自己賣了?”
“你嫁給我,我送給你一個健康不吸菸不喝酒,長得帥會賺錢,還會做飯的老公,你賺到了。”
寧澤沒皮沒臉的,習慣性地開始捲起襯衫的袖子,今天的天氣比昨天要稍微熱一點,他將西裝隨意地搭在了手臂上。
“好好考慮,我有事先去公司一趟。”寧澤走向了玄關處。他正準備打開門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起來,寧澤按下了門把手,門口出現了沈牧的身影。
這個人真的是陰魂不散。寧澤對沈牧的敵意非常地明顯。
沈牧看到寧澤出現在南方的房間裡面的時候,眼神也略微帶着一點驚訝,與此同時,也有些微慍。
“沈先生對手下的畫家關心過度了吧?一天要跑我女朋友房間幾次?”寧澤的口氣很囂張,直接說南方是她女朋友。
南方倒是不介意,介意的也只有沈牧而已。
“我有事要交代南方。”沈牧看向了此時站在寧澤身後的南方,南方身上尚且還穿着睡袍,看上去鬆鬆垮垮的,顯得有些衣衫不整。
“她沒空聽。”這句話落,寧澤伸手直接拔了南方房間裡面的房卡,拉着南方走出了酒店的房間。
南方來不及開口的時候已經被寧澤拉扯到房間外面了,房間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
南方一時之間啞然,她現在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袍,腳上還沒有穿鞋……
沈牧自然是看出了寧澤的用意,只是靜靜地看着,寧澤看到了南方赤着腳,附身下去將她從地上直接抱了起來。
其實這個時候南方心底是覺得特別羞愧的,在自己的老闆面前被人這樣橫着抱,而且還穿着睡衣。最重要的是,寧澤是從她的房間裡面出來的,兩個人發生了什麼,昭然若揭。
寧澤也不給沈牧想象的機會,抱着南方闊步就走向了電梯。留下沈牧一個人站在那裡。沈牧倒是平靜,只是他的眸色稍微變得沉重了一些。
“待會下樓之後你放我下來,我自己上樓回房間。”南方知道寧澤剛纔只是爲了做給沈牧看的,於是開口說道。
“跟我一起去公司。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電梯門打開,寧澤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抱着南方這樣一個穿着酒店睡袍沒有穿鞋子的女人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酒店,這樣的事情真的也只有寧澤做得出來了。
這種旁若無人的心理素質,一般人還真的是做不到……
“你不放心什麼?我一個人照顧得好自己的。”南方心底還覺得四年不見寧澤還是挺細心的,但是下一秒寧澤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不放心沈牧那隻豺狼。”
寧澤將車子開到了巴黎香榭麗舍大街,在一家設計師品牌的店鋪門口停了車。
“你在車上等我,十分鐘。”
“你去幹嘛?”南方多嘴問了一句,她伸手抱着自己的身體,雖然這裡沒有人看得見她穿着睡袍,但是她還是覺得挺害羞的,出門都沒有換衣服,更加關鍵的是,還沒有穿bra。
寧澤解開安全帶,附身稍微朝着南方的方向湊了一點,南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但是這個時候寧澤的俊臉已經快要貼在她的臉上了。
“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我會讓你出門被別人看光?”寧澤的佔有意識非常地強烈,他的南方,別人多看一眼也是不行的。
南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前,雖然沒有很大,但是的確還是挺有吸引力的……
“你知道我的尺碼嗎?”南方見寧澤準備下車,連忙開口。
寧澤將車子熄火,保證了南方一個人坐在車子裡面是安全的:“昨晚剛摸過,我的記性還沒那麼差。”
說完他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淡定下車,留下南方一個人在這裡通紅了臉龐,耳根子也是紅透了。
十分鐘後,寧澤提着紙袋回來,他將紙袋遞給南方:“應該合身,直接在車子裡換上吧。車子的車窗經過處理,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
“唔。”南方乖乖聽話,從紙袋裡面拿出了bra準備穿上,但是她在車內這樣狹小的空間裡面穿其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她彆扭地穿着,花費了好大工夫才穿上。
讓她驚歎的是,bra的大小之竟然真的剛剛好,比她自己去試的還要合身……
“寧澤,你下輩子去做個裁縫吧,生意應該會挺好的。”南方打趣着說道,穿上了寧澤給她買的秋裝裙子。呢料子,厚度適中也很舒服。
寧澤扯了一下嘴角,梨渦裡面好像是灌了酒一樣。
“那我應該會門庭若市。顧客估計都是來看我的臉的。”
“……”
寧澤很不要臉!
車子停靠在了金融中心的地下停車場,南方下車,換上了寧澤給她買的平底鞋。寧澤連鞋子都買的很舒服,不僅僅是款式好看,而且最重要的是很舒適。就像他說的,他不會勉強南方去穿一些好看卻不舒服的東西,因爲他的南方是給他看的,而不是給別人。
“我去你們公司不大好吧?像上一次一樣我都快尷尬死了。”南方忍不住說道。
“沒事。”寧澤關上車門,隨手正了一下領帶。
總裁的女人,誰敢動?
南方總覺得寧澤正領帶的姿勢特別地與衆不同,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一個商界精英,而像是……準備去打架的小痞子。
“你當然沒事。我還是去你們公司樓下那家咖啡館等你吧,我順便去喝杯咖啡,困死了。”南方找着託詞,不想再去寧澤公司了。上一次那種被所有人注視的感覺,就非常不好。
寧澤一眼就看出了南方心底的小九九,聞言之後頷首:“也行。你去咖啡店等我吧,等我下來順便在那裡把晚飯解決了。”
“恩!”南方一口答應,在聽到不用去他公司了之後如釋重負。
南方去了寧澤公司樓下的那家咖啡店,咖啡店很大,基本上全部都是法國人在吃東西。南方一個不會說法語的人走到咖啡店之後有點茫然,用英語去跟服務員溝通,服務員也只是一知半解,最終點咖啡都已經是十五分鐘以後了。
她一個人坐在那裡,百無聊賴地喝着咖啡,心底盤算着賣給畫商的那幅畫的進度該怎麼把握……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將南方嚇了一跳:“這不是……那個畫家嗎?”
南方真的是切切實實被嚇了一跳,因爲在這樣滿是法國人的咖啡廳裡面忽然聽到了熟悉的中文,而且這個人好像是認識她的,她當然被驚到了。
她轉過頭去的時候看到了席陽的身影,席陽一臉笑意很濃地看着南方:“不對,是寧太太。”
南方通過席陽的笑容認出了他來,在聽到“寧太太”這幾個字的時候渾身都打了一個顫。
又是他……這個男人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啊,老是出現在她的面前。
“席先生。”
“寧太太還記得我啊。”席陽高興了,直接坐到了南方的對面……
南方看到之後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到底應該說寧澤的這個朋友自來熟還是人來瘋?
“我不是寧太太……”南方不想被席陽這樣稱呼,要是她不否認的事情通過席陽之口傳到了寧澤的耳中的話,寧澤肯定會說她就這麼急切地想做寧太太?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南方還是開口阻止了席陽。
“你不用害羞,我們老大都跟我說說了,你是他的女人。”
南方聽到的時候覺得自己一口血都快要吐出來了。
又是老大,又是“他的女人”的,這種感覺怎麼像是初中生談戀愛一樣?
南方牽強地笑了一下:“他瞎說的。”
但是席陽好像是自動屏蔽了南方的話一般,忽然對身邊那桌正在喝咖啡的兩個女生說道:“昨天你們沒有看到寧太太吧?這就是,趕緊多看兩眼。”
南方聞言之後瞪大了眼睛,剛纔她覺得自己來這家咖啡店喝咖啡遇到席陽已經是一件蠻巧合的事情了,但是沒想到竟然還會遇到認識寧澤的人。
“哇,寧總的女朋友好漂亮啊。”這兩個女生忍不住看向南方,驚喜開口。
明明是讚許的話,卻讓南方一點都笑不出聲來。
她來這家咖啡店而不是選擇跟寧澤一起去公司就是爲了逃避這些目光,但是到了這裡之後才發現一樣……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認識寧澤的人?
這個時候半個咖啡店的人都來看南方了,就連幾個老外都湊熱鬧來看她。
“席先生,爲什麼這麼多人認識寧澤?”南方伸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想讓別人繼續看她了。但是這個時候那些人的目光像是定格在了她身上一樣。
席陽也要了一杯咖啡,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爽快地回答了南方:“因爲這裡是我們公司的‘食堂’啊,我們這些碼農平時沒時間去太遠的地方吃飯,外賣對身體又不好所以都是來這家咖啡店吃飯的。現在差不多到晚飯的時間了,公司裡面的不少人下來吃飯了。”
話落,南方瞬間就明白了。
難怪剛纔寧澤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了她來咖啡店等他,原來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故意很大方地放她過來,但是實際上,寧澤是知道這裡全部都是公司裡面的人的……
她扶額,寧澤這麼捉弄她,真的不擔心她跑嗎?
“寧太太有件事情我必須跟你說,說了你可不能告訴我們老大。”席陽拿着咖啡往嘴巴里面灌,他這哪裡算得上是喝咖啡啊,簡直就是直接拿咖啡來提神的。
對於他們這樣的電腦工作者來說,咖啡的確只是提神工具而已。
“你叫我南方就可以了,你一口一個寧太太的,挺彆扭的。”南方的笑意還是很牽強,她沒有辦法對並不是很熟悉的人露出很濃很真切的笑意。
“行。”席陽非常爽快,“是這樣的,當初其實我有聽說過陳家想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我們老大的。陳家也算得上是我們老大的恩人了,雖然他現在的成就跟陳立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是實際上,老大遇到的很多客戶知道他跟陳立的關係之後肯定多少會給他一點面子的。陳家想要跟寧澤攀親戚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南方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有些微微愣住的,不知道爲什麼,心頭忽然有點沉甸甸的感覺。
陳家想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寧澤?但是那天陳家夫婦好像是很歡迎她的樣子啊……
席陽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我們老大可是守身如玉的,他一口就回絕了陳家人的建議,那位陳家大小姐一開始對他也沒什麼興趣,但是後來回家了一次看到我們老大的真人之後,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原本堅持一個人住在紐約的,但是見到他之後立馬在家裡住了將近半年的時間。”
南方聽得覺得有點彆扭。席陽是個蠻會說八卦的人,他大概也只是想要調侃寧澤的過往吧。
南方卻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那半年的時間,寧澤竟然跟別的女人同住一個屋檐下……誰知道期間會發生什麼?
“那個陳家大小姐,長什麼樣?有照片嗎?”南方不禁開口問了席陽,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想要知道。
“有。”席陽拿出手機,簡單翻了一下就翻到了陳家小姐的微信,“這個陳家小姐長得還真不賴,要不是我們老大那樣的男人還真的是吸引不了她。聽說,她是被我們老大氣走的。”
---題外話---不會出現女配了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