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B市的時候爾曼就已經猜到了自己跟霍以言之間或許曾經發生過什麼,因爲她知道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對另外一個人好,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但是卻真的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爲這件事情。
爾曼有些啞然,笑着看着霍以言,觸及到了心底柔軟的地方,她抿脣含笑。
“恩,大女孩。”霍以言也笑的乾淨,伸手摸了一下爾曼的頭髮,動作非常自然。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是顧同來查房頦。
當顧同看到霍以言已經在了的時候,不禁走到了他面前揶揄:“就這麼急不可耐地來了?”
爾曼此時心底的陰雲因爲霍以言說起的那些往事變得消散了不少,所以聽到顧同這麼說心情也是輕鬆的夥。
“陸小姐不好意思,這一次我出賣了你。”顧同輕笑,爾曼也失笑。
顧同翻看了一下病例之後對爾曼開口:“什麼時候聯繫上了家屬,讓家屬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爾曼愣了一下,想了一下自己的家屬,不禁心底有些哭笑。
她哪裡還有什麼家屬。
陸家現在亂成了一鍋粥,就算是以前也不會有人來關心她的身體。靳北城的話,更加不可能來關心她這點小事了。
爾曼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什麼話跟我說就好了,家屬都忙,來不了。”
霍以言聞言,很自覺地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對門內的人開口:“你們先聊。我去外面喂會蚊子。”
玩笑的話語把爾曼給逗樂了,她輕笑看着霍以言出去,臉上的表情比往常輕鬆了不少。
“陸小姐。”顧同這個時候忽然開口,把爾曼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恩?”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顧同低聲的嗓音不知道爲什麼讓爾曼莫名覺得有些害怕。
她把心提了起來,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後還是很冷靜地開口:“先聽好消息吧。”
顧同從手中拿出一張B超單遞給爾曼:“您懷的是雙胞胎。”
這句話開口,爾曼瞬間便愣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
一時之間爾曼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了,是雙胞胎……這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爾曼的腦中近乎於是一片空白的,她擡起頭來看向顧同,眼眶都是微微溼潤的。
“我沒想到……會是雙胞胎。”爾曼很容易動情,所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覺得肚子裡的小生命也在跟她一起開心一般。
當她要留下這個孩子的時候,下了很大的決心。
因爲她知道靳北城不會要。
這段時間其實她的心底還是有猶豫的,到底要不要堅持自己的想法?
但是今天當得知肚子裡躺着兩個小生命的時候,爾曼忽然慶幸自己當初的堅持。
真好……
“壞消息呢?”爾曼抿脣開口,冷靜了一下之後纔開口。
“你的身體嚴重營養不足,其實是沒有辦法負擔兩個孩子的。所以我們建議,拿掉一個孩子,否則的話兩個小孩都會面臨缺乏營養變成死胎的危險。”
顧同剛纔看到了爾曼的歡欣雀躍,他知道這個時候說出這些話來有些殘忍,但是有的時候,必須要說。
爾曼聞言,臉色略微僵持了一下,之後是變得煞白。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只是沒有想到自己面臨的卻會是這樣的宣判……
“不能……不想想想辦法,保住兩個孩子嗎?”爾曼的聲音幾乎於顫抖,她的手放在了小腹上面,臉上殘留的歡欣此時卻變得有些慘白了。
前一秒她還在爲自己的幸運覺得幸福,下一秒,她覺得太不公平。
“暫時沒有辦法。從昨天的B超檢驗來看,其中一個孩子已經面臨營養不足的危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捨棄一個孩子,才能保住另外一個孩子。”
顧同的聲音隱忍,這些話是婦產科的醫生和他一起研究的結果。
“如果兩個孩子都要留下的話,你就會面臨危險。陸小姐也是學醫的,應該知道胎死腹中對孕婦的危害。”
顧同沉沉開口,爾曼卻覺得有些耳鳴,耳朵一直都嗡嗡作響。
她蹙緊了眉心,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纔好。
顧同離開之後,霍以言回來,看到爾曼煞白的臉龐有些擔憂:“怎麼了?”
爾曼卻是連忙搖頭,一句話都不肯說。
霍以言看到她這個樣子也沒有繼續追問,她不說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會去多問。
霍以言在病房裡面陪了爾曼一個下午,直到晚飯過後她才離開。
晚上,偌大的病房裡面又只剩下了爾曼一個人。
她不敢打開電視機,因爲擔心電視機裡隨時會播報關於陸家的消息。
tang陸家不僅僅在A市算是名門,曾經陸浦江是出生巨賈之家,只不過在後來的家族演變當中漸漸地都開始不從商,但是在國內的影響力還是在的。
所以電視裡輪番播放也無可厚非。
而且她還不敢打開手機,因爲她擔心只要打開手機的話陸思曼或者其他陸家人就會打給她。
到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應付……
爾曼將手機扔到一旁,整個人抱着膝蓋坐在被子上,想到今天早上顧同說的話,心底五味雜陳。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可憐,所有的禍端好像都會在她身上發生一般,讓她絕望。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她沒有辦法再繼續在醫院這麼壓抑的環境下待下去了。
她想回家。
爾曼起身,脫下了病號服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隨意穿戴之後就直接出了病房的門。
她偷偷地離開了醫院,她現在只想要回家。
其實爾曼自己都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家到底是在哪裡,但是她還是打車直接去了公寓。
但是到了公寓的門口爾曼才恍然發現,自己把家門的鑰匙落在了醫院裡面了。
爾曼苦笑,一時間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這個時候回醫院她已經沒有這個力氣了,但是她又進不去家門,爾曼索性就直接坐在了家門口,整個人像是癱倒一般倒在了地上。
爾曼淺淺地倒吸着涼氣,只覺得自己渾身徹骨地冰冷。
她連想要回到家裡溫暖的被窩裡面睡一覺都這麼難。
爾曼苦笑,她靠在身後自己家的門上不知道昏昏沉沉了多久,只覺得腦袋很疼很疼。
這個時候有小區的保安走了過來,看到爾曼在家門口睡覺的時候還是叫醒了她。
“小姐,您是不是沒帶鑰匙?”
保安是看到了監控錄像裡似乎有一個奇怪的女人倒在了家門口所以才特意過來看看的。
但是來了之後保安卻是認得爾曼,是這裡的業主。
爾曼含糊其辭地恩了一聲,不是很想要回答。
“那也不能睡在這裡啊,您家裡有沒有其他什麼人?要不要我們幫你聯繫一下?”
爾曼略微蹙了一下眉心,她家裡還有什麼其他人?
呵,沒有……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抿着脣沒有說話。
保安看到她昏昏沉沉的樣子還以爲她是喝醉了,因此就起身回到了保安室,找到了爾曼的那間房間的業主號碼,號碼前面寫着的是“靳先生”,應該是剛纔那個女人的丈夫吧。
“喂,靳先生嗎?”那頭接通了之後,保安開口。
此時的靳北城正在靳家的書房裡面整理案例,他的思緒很亂,這個是偶剛好被手機給擾了思緒,心情更加不佳了。
“恩。”
“我是盛鑫小區的保安,是這樣的,有一位女士倒在了你家門口,看樣子可能是喝醉了,她看上去精神不大好,我覺得就這樣躺在家門口也不是一回事,估計是沒帶鑰匙。您要不要過來看一下?”
保安不敢確認那個女人和業主的關係,只能夠稍微含糊其辭一下。
靳北城的臉色瞬間沉了一下:“外貌特徵。”
他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陸爾曼,但是這個時間點,她不應該在醫院?
“長得瘦瘦的,不高,長頭髮,眉毛旁邊有一顆很小的痣。”剛纔保安觀察的很仔細。
最後一個特徵已經讓靳北城確定那個人就是陸爾曼了。
她又在玩什麼把戲?
靳北城冷了眸色,沉默了一下之後開口:“我會過去。”
下一秒,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隨手拿過西裝外套離開了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