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意知聽到“秦思明”這三個字的時候,瞬間愣了一下,她驀地瞪大了眼睛,還以爲是蔣宴在騙她。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秦思明現在難道不應該在溫柔鄉里面溫存或者是思考一下自己應該怎麼洗脫掉自己犯罪的嫌疑嗎?
而且除了上一次爲了請秦思明吃飯,她主動打給了秦思明一次之外,她跟秦思明之間是沒有什麼往來的。
起碼在手機上沒有紡。
“你等等,我拿塊浴巾。”意知伸手連忙拽了一塊浴巾圍在了自己的身上,擔心浴巾掉下來就一直扶着浴巾。
她走出來,從蔣宴的手中將手機拿了過去,當看到已接那一欄第一個就是“秦思明”的時候,她信了。
“爲什麼備註了秦思明的號碼?”蔣宴的口氣很生硬,帶着很濃很濃的不悅。
意知可不敢亂說,在蔣公子這個醋缸子面前,千萬不能夠亂說話…甌…
“因爲之前我跟尹東要了秦思明的號碼去還他錢,臨時備註的。”意知說的是實話,哪怕是有了秦思明的號碼之後她也並沒有要繼續聯繫秦思明的意思。
她跟秦思明之間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臨時備註的,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刪掉?”蔣公子這個醋罈子又打翻了……果不其然。
意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稍微湊近了一點蔣宴:“你晚上吃醋了嗎?怎麼渾身都是醋味啊?”
蔣宴的臉稍微沉了沉,面色顯得很難看。
“刪掉。”
“哦。”意知暗自給了他一記白眼,“你幹嘛不幫我刪掉。還要我從洗手間出來,凍死了。”
意知暗暗不滿,但是還是乖乖地聽話將秦思明的聯繫方式刪掉了,爲了讓蔣宴徹底相信她,她乾脆還將通話記錄也給刪掉了,以表自己的忠心。
“你看,我把通話記錄也給刪掉了……”意知的話剛剛說到一半的時候,下一秒蔣宴就打斷了她。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面色難看。
“怎麼了?”意知不明所以地擡起頭看他,伸手抓住了浴巾,特別擔心浴巾在這個時候掉下來。
蔣宴微微附身,靠地她稍微近了一些,目光落在了她光潔的脖頸上面。
“這是什麼?”蔣宴的聲音在幾秒鐘的時間內降至冰點。
意知僵了一下,順着他的目光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我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嗎?”
意知完全是不明所以,不知道蔣宴的想法。
蔣宴定睛看了幾眼之後,下一秒直接轉過身去,連回應都沒有給意知一句,直接就走了。
“怎麼了嗎?”意知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低下頭努力想要看到自己的脖子,但是由於視線緣故根本就看不到脖子上面有什麼東西。
她蹙緊了眉心,看着蔣宴負氣離開的樣子有些害怕。
她連忙轉身走進了身後的洗手間,附身在鏡子前面看自己的脖子。
“嘶……”意知倒吸了一口涼氣,當看到自己脖子上面那清晰可見的紅色斑點的時候,她的腦中一空。
這個痕跡,應該是今天在酒店的時候秦思明在她脖子上面留下的。
她的手觸到脖頸,手有些發顫。
在酒店的時候她沒有什麼感覺,只覺得秦思明在她脖頸上面印下了一個吻。或許是她當時實在是太緊張了,所以沒有了什麼知覺,甚至都不知道秦思明在她脖子上面留下了這麼一個印記……
蔣宴就是看到這個印記負氣的。
這一點意知怪不得蔣宴,換位思考,要是她是蔣宴的話她肯定也會生氣的。
她咬了咬牙,緊緊閉上了眼睛,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一個澡,穿上睡衣趕緊走了出去。
她平時一個人住在家裡的時候是不喜歡穿拖鞋,喜歡赤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的,但是現在有了蔣宴的“提醒”她可不敢再赤腳了。
她乖乖穿着拖鞋,走到了主臥前面,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迴應。她試圖按下門把手,門被打開了,但是裡面卻是漆黑一片,空無一人。
“不至於吧……”意知腦中閃現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蔣宴負氣出走了。
但是轉念一想,蔣公子的氣量不至於會這麼小的。
這麼想着,意知已經走到了書房前面了,一般這個時間段蔣宴都是在書房裡面處理文件的,今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在。
意知敲了敲門,裡面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我在忙。”
意知撇了撇嘴巴,低聲嘟噥:“忙就不見我……”
她不管蔣宴忙不忙,關於秦思明的事情必須趕緊解決掉,否則她今晚睡覺都要睡不好。
她打開門直接走了進去,蔣宴聽到門被打開的時候,面色瞬間有些不悅了。
他擡頭,看到意知穿着睡裙朝他走過來。
“你在忙什麼啊?”她並不想馬上提起那件事情,
tang所以就先笑着對蔣宴說道。
蔣宴聞言,面色瞬間冷了下去,他拿着鋼筆在寫着什麼,根本不理會她。
意知覺得這樣不是個法子,她惹得蔣公子生氣了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於是她伸手戳了一下蔣宴,試圖引起他的注意,但是蔣宴卻是冷靜的很,非常把持得住,連餘光都不曾沾染到她。
惹到蔣公子,後果果然很嚴重……
意知見他不理她,直接伸手從他手中將那隻萬寶龍限量版的鋼筆拿起來扔到了一旁,下一秒伸出雙臂,勾住了蔣宴的脖頸,直接坐在了蔣宴的腿上。
蔣宴的眼底一開始是有一閃而過的厭惡,但是當她坐下來的時候,他卻有那麼一秒鐘的動搖了。
“你打擾到我工作了。”蔣宴冷着臉,面色愈發難看,其實意知心底還真的是挺害怕的。以前第一次見到蔣宴的時候,她就很害怕蔣宴冷臉對她。
“有嗎?可是我有話對你說,工作不能放一放嗎?”意知略微咬了一下下脣,這是她下意識的動作,但是落入蔣宴的眼中卻有些讓人把持不住。
他額上的青筋略微有些凸起,微微蹙眉。
“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你慣的。”
意知將手臂縮了一下,她整個人都稍微靠近了一點蔣宴。此時她身上穿着最簡單的純棉睡裙,款式簡單樸素,還是寬鬆的款,但是她一坐下,衣服的料子直接緊緊貼在了她的身上,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姿。
意知自己沒有什麼察覺,但是蔣宴的目光卻已經落在了她的身前。
“下去。”蔣宴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裡面帶着隱忍的剋制。
“不下。”意知乾脆像是趴在了蔣宴身上一樣,不願意下去。
“朱意知。”
“我知道你生氣了。”意知咬了咬脣低聲開口,“我很怕你生氣的,從小就怕。所以,你不要忽然生氣好不好?”
“你覺得我不應該生氣?”蔣宴的眼神略微眯了一下,面色沉穩而冷然。
“我可以解釋的。”
“我現在不想聽。我很忙。”
意知直接將頭埋到了蔣宴的脖頸處,她覺得自己真的是被蔣宴給慣壞了,要是換做以前的話,這樣的舉動她是絕對不敢做的,借她十個膽都不敢。但是現在,她卻覺得水到渠成,非常自然。
她淺淺地吸了一口氣,呼吸着蔣宴身上清冽的煙味,覺得自己越來越依賴蔣宴了。
“可是我現在想說,我也很忙的。你現在不讓我說,我以後就不願意說了。”
意知也學會了進退,蔣宴退一步,她就進一步。
他還是妥協了:“給你三分鐘。”
她連忙抓緊時間:“那個痕跡是秦思明留下的。你要相信我,當時我是抗拒的。”
“經過。”意知靠在蔣宴的脖頸上面,都能夠感知到他脈搏的跳動。
“我今天跟着刑警隊去維多利亞酒店出外勤,臨走的時候被秦思明拽到了他的房間,我有反抗,但是我是孕婦,不能劇烈運動你知道的。他只是在我脖子上面輕輕親了一下,沒了。”
“只是?你覺得他吻了你,是件小事?”蔣公子的聲音讓人不知不覺有一種怵然的含義。
“那我能怎麼辦?又不是我想要見到他的。”
“馬上推掉在刑警隊的工作,以後不準再去。”
“不行,那個案子是我在負責的,要是臨時換法醫的話,可能又要再進行一次解剖。到時候案子的進度就會放慢了,這畢竟是公衆人物的案子……”
“你什麼時候這麼有責任感了?”蔣宴將她從自己的脖子上面扯了開來,她的呼吸一直拍打在他的脖子上面,她再保持着這個動作的話,估計還沒等她把事情說完,他就剋制不住了。
這個女人,還真的把他當成柳下惠了。
意知特別不情願地從蔣宴的脖子上面離開了,當她重新看着蔣宴的時候,她的眼眶已經有些通紅了,看上去有些可憐。
“你哭什麼?”蔣宴俊逸的眉心皺了一下,她的哭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女人都愛哭。”意知伸手擦了一下眼淚,蔣宴有潔癖,見不得她這樣的動作,直接從身旁的西裝外套裡面拿出了自己的手帕遞給了她。
意知拿過,直接拿着他的手帕醒鼻涕。
蔣宴看到意知不知悔改的樣子,眼底的寒意更深了一點。
“霍瞳就不愛哭。”蔣宴一本正經地淡淡說出這麼一句話,讓原本眼眶通紅的意知頓時停住了眼淚。
她蹙緊了眉心,聽到蔣宴這句話的時候肚子裡面瞬間一肚子火。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在我面前提霍瞳了嗎?”她有一種被蔣宴欺騙了的感覺。都忘記掉眼淚了。
然而蔣公子一臉的勢在必得:“你也答應過我,不會再見秦思明瞭?”
蔣宴直
接反駁,讓她無言以對。
“你是故意的。”意知咬了咬牙,確定蔣宴是故意要氣她。
“恩。”蔣宴沒有否認。
“你提霍瞳是故意的,但是我見到秦思明又不是我自願的?”意知的眼眶又有些溼潤了,她垂首,鼻尖酸澀。
“先下去,你這樣我沒辦法好好工作。”蔣宴的臉色凝重,他的確還有重要的文件要處理。
意知很不甘心地從蔣宴的腿上起來,眸光氤氳。
她轉身負氣離開,心底隱忍着難受,恨不得現在就趕緊從蔣宴的眼前消失。
深夜,蔣宴處理完文件之後準備回主臥,一想到之前意知難看的臉色,他還是決定去客房看她一下。
他沒有開燈,而是直接摸黑走了進去。
她在工作上面是細緻的,但是在生活上面卻是典型的粗枝大葉。睡覺都忘記關上窗戶了。
蔣宴走到窗戶邊上幫她關上了窗,窗外還在下雨,這次a市的陰雲連續了將近十天了。
意知的被子不算厚,她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躺在牀上,應該是睡着了。
蔣宴沒有附身,也沒有坐下,看了她一眼之後便準備離開。
她還是執拗地要睡在客房,他也不會放下姿態去求她。
蔣宴永遠都是驕傲的。
意知此時根本沒有睡着,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秦思明那件事情,她覺得自己是百口莫辯,弄得滿腦子都是糊塗的,怎麼可能睡得着。
當她察覺到蔣宴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她就假裝睡着了的樣子,期待着蔣宴能夠留下來或者是趁她睡着的時候抱抱她。
但是她到底還是低估了蔣宴,他這個男人永遠都是端着架子的,心腸好像也永遠都是冷的。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那麼暖的事情來?
她聽到他轉身離開的聲音的時候很緊張,連自己都抑制不住自己,下一秒立刻睜開了眼睛,掀開被子下牀,都顧不得牀上鞋子,直接從蔣宴的伸手緊緊地抱住了蔣宴的腰際。
“蔣宴……”她低聲喃喃開口,聲音帶着哭腔,鼻音很重。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太矯情了,在這個時候她應該給他臉色看纔對啊。
最終還是她先放低了姿態。畢竟,這件事情蔣宴生氣地並沒有錯……她需要承擔一半的過錯。
蔣宴被她的舉動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就猜到她是在裝睡。
他伸手觸碰到她冰冷的手背,發現她的手有些顫抖。
看來這次真的把她嚇到了。
“這個時間點你還不睡覺,孩子也會得不到充足的休息。”蔣宴仍舊端着架子在跟她說話。
意知將臉緊緊貼在蔣宴的脊背上面,低聲帶着嗚咽開口:“孩子天天在我肚子裡面休息,怎麼可能得不到充足的休息?我也是學醫的,你少騙我。”
蔣宴聽到後半句話,原本懸着的心才稍微放鬆了一些,看來她應該沒什麼問題。
“聽話,睡覺吧。”
“你不要走。”意知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黏蔣宴了,一分鐘看不到他都不行。
“前兩天晚上是你抱着被子一個人睡到客房來的。”蔣宴開始揭老底了。
“我錯了。”
“恩。”蔣宴輕聲咳嗽了兩聲,終究還是把持不住,“鬆手。”
意知很不情願地鬆開了手。當她正覺得有些失落的時候,下一秒蔣宴直接附身,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意知一下子陷入了蔣宴的懷抱當中,好像在做夢一樣……
蔣宴抱着她走出了客房,帶着她回到了主臥,附身將她放在了牀上。
“蔣宴。”
“你一天要叫我幾遍?”蔣宴剛準備起身的時候,意知又叫住了他,他忍不住開口,脣角略微帶着而笑意。
“吻痕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但是刑警隊那邊的案子我必須做完才能走。以後我就安心在s大教書,不回去了。”
“隨你。”蔣宴還是這兩個字。
要是別人說“隨你”這個兩字的話,意知會覺得特別沒有禮貌,但是當對方是蔣宴的時候,意知卻覺得挺好的,她似乎也已經習慣了蔣宴這樣的口頭禪了。
蔣宴脫下了外套,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意知連忙鑽到了蔣宴的身旁,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了他。
“你說隨我的。”她低聲開口。
蔣宴拿她無奈,看來這段時間他缺失太慣着她了……
不過,他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慣着,全然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你房間的枕頭好不舒服。”意知一碰到蔣宴就開始變得昏昏沉沉,很想睡覺了。剛纔自己一個人在客房的時候明明清醒的很。
這個世界果然還是一物降一物的。
蔣宴伸出手臂讓她靠在了他的手臂上面,當做枕頭。
“不會酸嗎?”
p“你再不閉上嘴巴睡覺,我就走了。”蔣宴冷聲迴應她,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巴。
意知連忙閉上了嘴,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翌日。
意知早早地去了刑警隊。今天中午午休的時間她約了南方去逛商場,一天的心情都輕鬆的。但是一到刑警隊,就看到了秦思明的時候,她原本的那點好心情瞬間消失殆盡了。
“朱教授早啊。”幾個女刑警跟她熟悉了很熱情地打了招呼。
意知含笑:“早。”
“知知小美人,早啊。”秦思明也走到了她面前,臉上帶着笑意。
意知卻是給了他一個白眼,根本不想理會他。
“嘖嘖,小美人,你脖子上是怎麼回事?”秦思明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伸手指了一下意知的脖頸。
下一秒意知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因爲秦思明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地全部都看向了她。
大家都很好奇她的脖子怎麼了。
意知咬了咬牙,幸好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高領毛衣,剛纔秦思明這個傢伙只不過是想要故意捉弄她而已。
她將毛衣的領子稍微提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瞪了秦思明一眼。
“秦先生,你來的這麼早幹什麼?刑警今天還沒有提審你吧?還是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吃牢飯?”意知在秦思明面前從來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厭惡,也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毒舌。
她幾乎把自己畢生所學的毒舌都用到了秦思明的身上了。
“我這不是等着知知你給我洗刷冤情嗎?”秦思明扯了一下嘴角,笑意很濃。
“秦先生一把年紀了還到處撩,不覺得自己臉皮厚嗎?”意知的聲音不算低,刑警隊裡面很多人都應該聽到了。
幾個女刑警聽到之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過秦思明這個人臉皮是真的厚,意知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仍舊是保持着淡定。
“我年紀還算大。”
“是嗎?一般到秦先生這個年紀,兒子都可以打醬油了。”意知一邊整理着昨天晚上出來的法醫檢測報告,一邊看着,只是隨口在跟秦思明說話,根本沒有太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
秦思明卻像是牛皮蘚一樣站在她身邊,他伸手扯了一下領帶。
“是啊,我還等着你給我生兒子呢。”
這句話讓意知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起頭看了一眼秦思明。
她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上級來了。不對,應該說是上級的上級……
“秦先生,昨天我們隊裡的人照顧不周,竟然把您給關進來了。”說話的人意知不認識,但是她猜到了大概是有點分量的。於是她默默低下頭不說話了。
“沒事。”秦思明笑了一下,跟領導握了手。
“昨天到底是誰這麼沒有眼力見懷疑秦先生的?!”---題外話---今天滿課就不給大家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