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來找她的時候, 她正在跟瑛貴人說話。聽聞蕊兒來報,她即刻譴了瑛貴人。
蕊兒的面上很是着急:“你快去看看吧。娘娘突然間狂性大發,已經殺了很多宮人了。”
曹小玉聞言心中一跳, 隨後便不可抵制的排山倒海的喜悅。從上次在那裡看完北冥秘籍的那時起, 她就一直在等着這一天。曹行的功力算什麼, 她更想吸的就是娘娘的功力。她不是喜歡用香嘛, 她早就將她平日裡的用的香粉暗暗的換了, 本來聞着是寧心靜氣的,可是她加了幾味香之後,現在那香聞起來可是會讓人越來越狂躁的。
她拍了拍蕊兒的手道:“你別慌, 我現在就去看看。”
到了冷宮的時候,裡面已經躺了十來具屍體, 皆是被人擊中了天靈蓋, 當場斃命的。也幸好是在冷宮裡發狂, 若是在皇庭大院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再看看娘娘, 只見她雙目赤紅,狀若瘋狂。皮膚上的經脈起伏比那天看到她的時候更加嚴重。
她走上前去,試探着喊了一句:”娘娘,你能認出我嗎?“
蕊兒忙道:“你別費力氣了,如今娘娘連我都認不出了, 又怎麼會認出你, 我們快聯手製止娘娘。”
曹小玉拍了拍她的手道:“娘娘現在神智不清, 若我們貿然上去, 極有可能被打死。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到時候萬一我死了,後面的事情你還要去收拾。”
蕊兒沒想到這個只是幾面之緣的小姑娘居然會願意爲娘娘死, 她有些感動的道:“可是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
曹小玉莞爾一笑,甜甜的酒渦都出來了:“我本就是心死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麼意思。娘娘對我有再造之恩,就是爲他死了我也值了。”
蕊兒還想再說些什麼,曹小玉拍了拍她的手道:“就這樣吧。”
說完,縱身迎向了娘娘。
蕊兒在旁邊觀戰,手心都是汗。當看到曹小玉製住娘娘的時候她還長舒了一口氣。可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因爲曹小玉雙手抓着娘娘,而娘娘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她有些遲疑不定的問曹小玉道:“你在做什麼?”
曹小玉衝她點了點頭道:“我給娘娘輸送一點內力,看能不能使娘娘平靜下來,但是她體內的真氣亂撞,我輸進去的內力彷彿石沉大海,沒什麼用處。”
蕊心道:“算了。沒有用的。你先放開娘娘,我帶她去玉虛宮,看有沒有辦法救娘娘。”
等到娘娘的功力完全被吸乾之後,她才悠悠的轉醒。隨着眼睛的睜開,她眼睫也跟着顫了了顫,一瞬間像是有星屑都灑落進了她的眼睛,使她的眼睛格外漂亮。
但是蕊兒盯着她的原因並不是因爲她那雙漂亮至極的眼睛,而是因爲她的頭髮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下來。很快,娘娘那本來漆黑如墨,柔軟如綢緞的長髮已經全部花白了下來。
她因爲驚恐,眼睛裡已經蓄滿了淚水,手緊緊的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哭聲。
娘娘剛想問她怎麼了,提氣卻發現自己體內一絲真氣也無。饒是她行走江湖那麼多年,臉上也瞬間變了顏色,喃喃道:“我的內力?”
所有發生過的一切在她的腦海裡走馬燈一樣的重現起來。深夜裡曹小玉的拜訪,曹小玉在三分嶺跟李榮浩的認識,她練武功以來武學沒有進步反而走火入魔,曹行的遠調。她驀地擡頭看向曹小玉,本來就又圓又大的眼睛此刻因爲怒火蒙上了一層驚心動魄的美。本來就清徹的目光此刻如箭一樣的射向曹小玉。
但是曹小玉在這樣充滿壓迫力的眼神之下不慌不忙,神態自若。嘴角甚至還帶着微微的笑容。那種天下盡在手中的笑容。
看着曹小玉的笑容,本來還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娘娘一瞬間也都想明白了。她苦笑了兩聲道:“我縱橫天下半世,沒想到居然會栽在一個小姑娘的手裡。”
曹小玉眨了眨眼睛道:“因爲你視我如螻蟻啊,你從來沒想過螻蟻有一天也會爬到你的腦袋上面去吧。”
娘娘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問道:“爲什麼北冥神功你練得成,我卻練不成。”論習武的資質。她敢稱第二,天下便沒有敢稱第一。
曹小玉輕笑道:“這就要去問你的好徒兒蘇袖袖了。你真以爲你當日搶得的北冥神功是全的啊,哈哈,早就被你徒弟撕去了一半給了李榮浩了。”頓了頓,她又道:“怎麼樣,驚不驚喜?”
娘娘的表情滯了滯,才道:“她果然對我恨之入骨。”擡眼看着曹小玉,問道:“那麼,你打算怎麼對我呢?”
曹小玉歪着頭,神態一貫的天真:“曹行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才讓他受盡苦楚而死。你雖然利用我,說到底也幫了我,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全屍的。”
娘娘輕笑了兩聲,果真是心狠啊。她道:“我知道你跟蘇袖袖李榮浩他們是朋友,我實話告訴你,我身上有生死蠱。若是你殺了我,蘇袖袖一樣也要死。”
曹小玉俯手道:“真是天助我也。我本來想着要先殺了你,再去無聲無息的解決了蘇袖袖。沒想到殺了你便可以一箭雙鵰,天下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事情了。”
娘娘有些不解的道:“難道你和他們不是好朋友嗎?”按照曹行的說法。三分嶺一役,她和蘇袖袖一行人一起呆了那麼長時間,早就處得非常要好了。
曹小玉伸出食指搖了搖道:“你說對了一半。我跟李榮浩是朋友,我跟蘇袖袖可不是朋友。只有蘇袖袖死了,李榮浩纔會來看我。”
說完,她出掌便欲就地殺了娘娘。沒想到自己的手卻被握住了,她有些詫異的扭頭一看,居然是蕊兒。她有些詫異的是娘娘這樣的人,居然還真的有人爲她死心塌地。
曹小玉冷冷的看了一眼蕊兒,嗤笑道:“蚍蜉撼樹。”
蕊兒一邊跟她纏鬥着一邊看着娘娘喊道:“你快走。”
娘娘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所幸宮裡她早就建了秘道可以直通城外。
她捂着胸口,強撐着虛弱的身體往面跑着。她這一生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