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團長問她如何實現,她笑稱既然自己被成爲邪派神棍,那就得做點與衆不同的事出來,說這話的時候特意瞪了寧文吉一眼,然後把綠女逃走所留下的空皮捧在手中,然後來到還魂機器旁邊,把手裡的人皮放在機器金屬套筒下面。
“寧參謀不是說我能召喚孤魂野鬼嗎?現在我就表演給你看,到底鬼是怎麼招來的!”她說完這番話,雙手搭在鐵臂末端的銅色天線上,雙目凝視着天線出神,紫衣女的意識一直封存在她腦子裡,此時她要利用還魂機器把她復活到這具人皮軀殼裡。
在現實世界裡,要想把人復活,分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在意識世界裡,一切都基於信任與被信任的原則,只要相信,就能實現,所以她滿懷信心地拉開機器電源,看到一束紅光照射在人皮上。
魏團長還看到從她眼睛裡也開始放射出淡紫色光來,這光和綠女鑽出人皮時放出的光線很像,但持續的時間很短,他看到紫光從陳菲菲眼睛裡如煙般柔軟,悠悠然飄蕩出來,幻化成柔若無骨般妖嬈的女子形象,這女子曲線曼妙,身上除了如絲般的熒光圍繞,再無其他,他看到這景象,使勁搖了搖腦袋,不想讓自己受到情緒的影響,眼中女子飄然於空氣中慢慢沉降下來,隨即被機器發出的紅色光線籠罩,輪廓變得模糊起來,在光照下,紫色光暈融入了人皮之中,再看那張人皮,從扁平如畫竟變得豐滿立體起來,彷彿被吹起了氣的皮球,那士兵很快就恢復了生氣。
“太神奇了!”魏團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陳菲菲微微一笑,說她們想方設法佈下這臺還魂機器,本想用它來給自己栽贓,沒想到最後落到自己手裡,還把她們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復原出來,趁着士兵還沒睜開眼睛,她悄悄告訴魏團長,在離開縣城之前,就有人夜探其家,結果卻身死宅院之中,她爲了保存那人的生命,就把她所有的記憶都放在了自己的頭腦之中,也就是說,這段時間她和那人一直共用一個身體,一雙眼睛,自己所看到的東西,那人也同樣看到了,因此把她復活,就能還原出那段失去的記憶。
魏團長更加驚訝,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本事,心裡對她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幾分鐘之後,士兵終於醒過來,驚恐地看着他們幾個,隨即眼睛向上一翻,又昏死過去。
“別裝了,我們都看着你呢!”她聲音冰冷。
在她的催促下,士兵終於坐起身來,手足無措,不停看着自己的手和衣服,有點找不着自己是誰的感覺。
“別看了,你早就死了,現在的形象都是你意識的映射。”陳菲菲說,“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到天亮以後,不但我們找不回自己的身體,你將頭一個成爲孤魂野鬼,在黑暗的空間中永恆沉淪!”
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士兵渾身哆嗦起來。
“我怎麼會死呢?”他看着自己佈滿老繭的手喃喃自語。
陳菲菲冷笑一聲:“那天你來我家偷東西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是我用換命盒子把你的意識一直封存在大腦裡,那段時間你昏迷過去,難怪不知道這個過程,但隨後你跟着我一起去了田王莊,所有的情況都看見了吧?現在我需要你把這段經歷完完整整告訴我們。”
士兵聽罷,哼了一聲,說你們現在有求於我,抹去你們記憶的人是紅姐,她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可不敢違逆她的意願,告訴你們想要知道的東西,如果我說了,她們會立刻追殺我。
“你如果不說的話,才更危險!”陳菲菲說,“現在我已經命懸一線,如果我死了,你的意識就沒有依附的身體,那想想你會怎樣?如果你現在把一切都告訴我,我們就可以破解她們的陰謀,如果你能配合的話,咱們可以聯手讓她們中的一個意識突然死亡,身體就會成爲一具軀殼,到時候,那個身體就屬於你自己了,沒人會說出這個秘密,你也可以繼續自己的生活,這不好嗎?”
士兵想了想,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心動,但還是猶豫不決。
“你們殺了我吧,我要爲帝國盡忠!”他說。
陳菲菲冷冷一笑,從袖口掏出一個小藍本,在他眼前晃了晃,士兵一下愣住了,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這個本還記得吧?壓魚觀你慌亂而逃,這個本子就落在我手裡,其實在現實世界裡,這本子裡全是白紙,一個字也沒有,可現在我如果翻開,你所有的經歷,你的記憶,都寫在這上面,只不過你們用了一種分佈式記憶存儲的辦法,你們的記憶全被分成了碎片,存儲在每個人的腦子裡,單個人只能掌握其中一部分,我們幾個都中了你們的道兒,所以也只能回憶起零碎的片段,但我只要拿着這個本子,當你們幾個人湊齊的時候,我同樣能看到自己所經歷的一切,但那時你也就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之下了,他們會怎麼處置你,我可不知道。”
士兵突然跳起來,想去搶她手裡的本子,卻被薛半仙一把抱住。
“算了吧,我就知道躲不過去!”士兵神色黯淡地說道,“你早就想好了對付她們的辦法,是嗎?”
“這需要你配合。”她眯着眼睛看着他,做好了傾聽的準備。
士兵嘆了一口氣,把自己這幾天在田王莊看到的情況又描述了一遍,衆人聽罷,恍然大悟的同時,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們佈下這個迷局,就爲了讓咱們忘掉微波發射器!”魏團長忿忿地說道。
“事關金剛計劃的絕密武器,泄露出去我們幾個誰也擔待不起,所以你們必須忘記!”士兵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們到底是誰?”她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自從紅美子來到永定之後,她就有一種無處不在被監控的感覺。
“這...”士兵猶豫了一下,環顧四周顯得很緊張。
“你已經說了很多,泄露了她們太多秘密,她們已經不會放過你了,還想瞞什麼?”陳菲菲誘導她說。
“我們一共五個人,都是女性,除了紅姐和白姐之外,其他人都以顏色作爲代號,我們不知道彼此的名字,甚至紅姐和白姐的名字可能也是虛構的,我們都是帝國培養出的生物學家,白姐專門從事細胞分裂方面的研究,做出了紅盞琉璃鍾這樣詭異的類動物花朵,而且還在研究一種特別的寄生真菌,紅姐則從事腦科學方面的研究,這種寄生真菌就是她們合作的產物,專門作用於人的大腦,她們都是領域裡首屈一指的專家,來這裡就是專程對付你的!”士兵說。
“哦?我有這麼值錢?”陳菲菲一聽他這話樂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小虛榮。
“你隻身匹馬就除掉了程雲彪,又破解了永定潛龍暗穴消滅了龐越兄弟,我們感覺如果再不出手的話,你很快就會控制永定的局勢,渡邊一郎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士兵說。
“所以你們就到處製造恐怖靈異事件,爲的就是引我出來,對吧?”她問道。
“這些都是早就計劃好的,所有的佈局都是環環相扣的,田王莊事件失敗,武器的秘密泄露了,爲了保護帝國的機密,只能在八路的駐地對你們實行意識入侵。”士兵嘆息道。
“所以你們昨晚一直偷偷躲在卡車下面,就爲了近距離和我們接觸是嗎?”
“我不知道,”士兵低頭小聲呢喃,“那時我還在你腦子裡,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也就是說,現在咱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怪花、怪魚還有怪人,這些都是幻覺嗎?”魏團長還沒緩過神來。
“這都是假的,等到你醒來以後,就會看到所有戰士都安然無恙呆在營地裡。”她說。
可寧文吉依然否定士兵的話,說他也是陳菲菲妖法制出來的傀儡而已,爲的就是遮蔽大家的視線,使衆人被她控制,陳菲菲對這個頑固的傢伙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只能告訴他一句話:當時你躺在棺材裡的時候,誰曾想過要拯救你的性命?
一句話說得寧文吉啞口無言,魏團長此時站起身來,看着這個士兵半晌,對陳菲菲說,能不能證明那三個逃走的兵也是僞裝的?
只要找到他們就可以!她對此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