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
我特麼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來,嗓門都提高了,搞得別的乘客都驚目而望。
身後,龍五的兩個保鏢倒是淡定,就像什麼也沒發生,坐在那裡低頭看着報紙。
正好那時空姐過來問喝什麼,龍五很淡定,要了杯咖啡。
我鬱悶呢,說來杯白開水。
老混蛋也不要我們喝飲料,說盡量喝白水就好了,飲料對身體不好。在這一方面來說。他很愛我們,愛得相當嚴格。
空姐走後,我忍住低聲道:“五哥,這也太不地道了吧?江湖道義不是這麼講的。”
他兩手一攤,還是一臉微笑:“小兄弟呀,沒辦法呀,江湖道義也不能讓人天天幫着白跑腿兒不是?咱們市裡大大小小十來家青道鋪子,大小夥計兩三千號人,得要飯吃不是?好多人還得請假、耽誤工作來忙事兒不是?”
這尼瑪笑裡透着圓滑,圓滑裡帶着理似的,搞得我實在沒法說了。混黑爲的就是利益,說白了就是錢,沒錢就誰也別混了,老老實實的。
可老子想老老實實呢,卻身不由己,已在江湖啊!是的,有人的地方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還有老江湖,老江湖裡還有道義敲詐犯。
他又道:“你看吶,要是這一回小兄弟你大大方方的,該給的給,小雨點小當家的名氣就更足了,做得出給地方長臉的大事,也拿得出與地方青道交好的票子。走哪裡人家都高看你一眼。不是不差錢的事,而是不丟面兒!乾脆利落,爽快灑脫,不爽麼?”
我爽你個刀疤大光頭啊?老子心裡超級不爽,無處發泄。
可他還繼續微笑說:“要是這一回小兄弟你扯了繞子,拒不給付,只怕咱這地方青道上,你這名聲低落了不說,各種麻煩找上門來,也不好吧?小當家是好好學習的好少年,但總有理由讓你學不好,睡不好,吃也吃不好,這可就真不好了。”
媽比的,威脅,**裸的笑裡藏刀的威脅啊!
他接着說:“當然了,咱那十幾家青道鋪子掌櫃的當家的,都是一方有頭有臉的人物,也犯不上與小當家你這麼一少年好兒郎計較。但是啊,唉,有時候手底的兄弟朋友脾氣直的,想管呢也管不住,保不齊他們要對你們小雨點找個什麼事兒,那真也不好說啊!人嘛,素質不一樣,你也能理解不是?”
我去他大爺的,這狗比龍五真特麼巨能說,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說得體體面面的,讓老子還不知道咋應對。本來麻煩就夠多了,可不想再多生事端啊!
我真是希望自己快快強大起來,大得把他妹的十幾家青道幫會統統踩在腳下,看他大爺的還能老江湖欺壓小江湖麼?
現在也只能鬱悶道:“五哥,你說的道理我也懂,也知道你是個好人。可你們這……要價也太高了點兒啊!”
他一搖頭,認真講:“五哥絕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這個價真不能少,一少了,五哥給下面的兄弟朋友也不好交代不是?放心,這一次小兄弟你要做得風風光光的,直接付了錢,或者再多給個三五萬的。下一次你有事兒,大家都得往死了心的照看。”
滾他大爺的啊,老子真不想再有下一次了,卻只能搖了搖頭,道:“五哥啊,確實是有點多。能不能少一點兒啊?我一個窮學生,哪有那麼多錢啊?”
龍五輕輕拍了拍我肩膀:“小兄弟,別哭窮啊!小雨點現在伙食不錯,好像訓練也不錯,各方面都不錯,一起上學放學。挺好的。而且你們身上,也不是沒錢嘛不是?有句話說得好,花錢消災嘛!錢一花,災就沒有了嘛!”
又尼瑪威脅老子,似乎在說他們將我們的住址、日常都摸清楚了,隨時能幹點啥麼?
老天呀,你真別讓老子強大起來啊,否則我發瘋了,我自己都會怕的。十幾個青道鋪子,別讓老子有一天把你們全給滅了。首先要滅的,就特麼西山幫。
不過,他又說:“比如你那什麼小紅顏知己呂曉薇。呂家的大小姐嘛,能沒錢麼?她的錢,不也就是你的錢?”
說着,那眉毛一蕩一蕩的,他有點壞色色的味道了。
別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我就有點硬氣起來:“五哥,都知道呂家大小姐是我兄弟,也是小雨點的人,你還跟我提錢?”
他一搖頭,仰望着機艙頂上:“這可說不好啊!有人的地方有江湖,呂家也算是身在江湖。也得講個道義、公平不是?”
艹!艹艹艹!老子還真是沒法說了,只得扭頭看向窗外去。藍天幽幽,白雲朵朵,萬米高空的陽光真好。老混蛋啊,你知道麼,你徒弟似乎要被人訛死了!
坐尼瑪個飛機,頭等艙就讓人心疼了,這還要破三十幾萬的財吶!
結果呢,龍五有好一會兒沒鳥我,自己在那裡喝咖啡。
沒一會兒,午餐供應也來了。他和保鏢在那裡吃得很香的感覺,我卻沒吃。我一看那紅燒鴨塊和燜燉牛肉。就想起自己的飲食標準來,果斷不吃。
還好,餐後的甜點裡面居然有原味吐司片,只有三片,我還是就着牛奶吃掉了,肚子還是癟的。
龍五見狀呢。沒說話,卻把自己和兩個保鏢的吐司片都遞給我,眉頭擡了擡,示意給我吃。
我也沒客氣,全都吃了下去。
那時龍五才用餐巾抹了抹嘴,顯得很有修養似的。低聲開口道:“小兄弟,你要是實在不想給錢,那也不是沒別的辦法的。”
我看着他,說:“算了吧,你說的辦法不一定好。”
他微微一笑:“挺好的啊!這樣吧,你帶着小雨點加入我西山幫。老哥我不但幫你把其他幫會的費用給出了,還送你們一百萬的入幫安置費,以後在這地面上的事,只要有事,報一聲龍五的名字,紅的黑的都會給幾分薄面的。你看,怎麼樣?”
我靠!繞來繞去,他特麼的估計最終目的就是這個吧?
我搖了搖頭,說:“算了,我還是準備給你們籌錢吧,我可不想混黑,給你當小弟收保護費。到處打架扎場子。”
他居然說:“小兄弟啊,咱這哪裡是混黑呢?咱這都是有正經生意的。你看我,開着會所,經營高檔棋牌包間,提供精美餐點。我身後兩位……”
說着,他向後指了指。介紹道:“韓天,保安公司總教練,正經工作吧?衛星,海山半島那樣的高檔小區,他是物業保安部的經理,也是正經工作吧?那收什麼保護費的,我們怎麼會幹呢,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打着我們旗號瞎乾的嘛!”
“小混混嗎?申海洋有家有勢,爲何還幫你收了柳河的河濱大道一條街?還有服裝集中加工區域那邊一大片呢?”我反問道。
他突然臉上微紅,呵呵一笑,搖頭道:“小兄弟,你想多了啊!我進去的時候,還不知道申海洋呢!這事兒我還真問過,那是社會上一夥小地痞,打着我的旗號招的小弟。那些傢伙已經被我道義處罰了,斷了兩條胳膊,不信你可以打聽打聽去。”
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呢?這種很有組織紀律的幫會,絕壁是要收取保護費的。只是多少問題。而且,真正的老大或者骨幹成員纔不會出面,都還真是不入流的小角色去幫着乾的。一旦犯了事,小角色成炮灰、替罪羊,他們能把自己弄得乾乾淨淨的。
我說:“行了五哥,不說這麼多了。我有些累了,等我去南方辦完事回來,錢如數給你就是。”
媽的,就只能花錢先消個災了。老子認慫這一次,但絕不會認第二次。
他呵呵一笑,點了點頭,說:“唉,遺憾啊!小兄弟是個人才啊,不入我西山幫,簡直是極大的損失,唉……如果哪天想通了,隨時來找我,西山幫大門爲你們敞開着。”
隨便他感嘆和發言,我閉上眼睛,真睡覺了。
兩個半小時的飛行結束,飛機降落榕城國際機場。下了飛機,我馬上手機就開了機,準備等消息。
龍五和韓天、衛星和我一起出了機場,路上他還問我到榕城做什麼。有沒有熟人接,要不要他讓人送我一程。
我說有點私事,有人接。龍五又熱情一番,說在榕城有事就打他電話,還給了我一張名片,上面頭銜居然還是市裡一家建築公司執行經理呢!
他們一出機場,便有一輛黑色的奔馳接走了。
而我掏出手機來準備給胡小榕打電話,結果董凱旋的電話來了,一接聽,這丫的便哭得個傷心欲絕,搞得我心裡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