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而轉眼到了十二月,南陽又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
天氣雖然是變得嚴寒起來,但是鑄造新秦宮的刑徒和民夫並沒有因此消減多少熱情,只要是在這裡好好地幹上一天活,衣服管暖,糧食也是管夠,最爲重要的乃是這裡可以折算刑期或者糧食!
公子琰委託上林苑鑄造坊打造的器械已經是秘密派送到了鄂地,這也算是極大的激發了那些隸人的熱情,新秦宮的建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快速的建設着。
十一月,新秦宮的輪廓已經是逐漸清晰了起來,鄂山鄂水經歷了數千民夫的修建,溝通了淯水,如今這裡已經是算作一方靈秀之地。
而林玧琰也是回到了宛城之內,這幾日內,流言蜚語已經是簡直流散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溫向衡向着林玧琰說道:“殿下,滓垸傳言過來,新秦宮那邊一切順利!”
“唔……”林玧琰點了點頭,說道:“有羽林軍在那裡看着,是出不了什麼大亂子的……”
聞言,溫向衡點了點頭,隨即似乎是無意的對林玧琰說道:“殿下,最近這宛城,關於殿下的傳言可着實不少!”
“哦,有什麼?”
溫向衡回道:“有傳言殿下乃是天人庇護,可以調動鬼神之力,也有言殿下爭儲之意明顯!”
說到這裡,林玧琰也是笑道:“總歸是新秦宮的建設進程實在是過於驚人了……”
“是啊!”溫向衡說道,隨即問道:“殿下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林玧琰答道:“新秦宮那邊有滓垸日夜不休地盯着,具體的建設規劃已經是告知他們具體了,自然是不必操心,臘月也是沒有了什麼事情,既然這樣,我便是進一趟宮內吧,總歸是要見見母親和我那些兄弟的!”
溫向衡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此事。
在宛城的某處莊園內,一位面色蒼白的身影面臨着手底下人手的不斷回報,終是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去了,此人才是緩緩的勾起嘴角說道:“前往江夏都能回來宛城,還能夠攪動這麼大的風聲,真是讓我算不到!”
旋即只見這道身影擡起來頭,看着屋外飄起的雪花,說道:“爭儲……就讓我來爲你的爭儲之路在燃上一把火吧……”
……
翌日,林玧琰得到了手詔,便是進了秦王宮,前去請安自己的母親姜氏,果然姜氏見到了林玧琰,不可避免的提起來了林玧琰的婚事,介紹的正是姜氏中的族女,如今林玧琰眼過着就是到了十八,民間這般年紀的青壯,大多早已經是成了家,甚至是孩子都是遍地走了,正是因爲如此,姜氏已經是將林玧琰的婚事提到了不可拖延的要事之一。
正是因爲如此,林玧琰變着法推辭,卻終究讓“心急如焚”的姜氏一一化解,不得已,林玧琰也是答應姜氏與姜氏的族女見一面。
而此時姜氏也是終於擺出來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姜氏的族女已經是到達了宛城。
林玧琰無可奈何之下,自然是自認倒黴。
在姜氏這邊又是停留了半日之後,便是趕往了子息學宮,如今大秦吸引了不少的遊士前來求仕,因此子息學宮這邊也是逐漸多起來了陌生的面孔,似原先的秦國大儒穀梁丘,已經是以“告老”爲名,辭去了子息學宮的講師地位。
即便是韓悝,每月也是抽出來一日的時間,前來子息學宮講學。
如今是臘月剛開始,子息學宮還沒有熄滅平日裡的熱鬧,隨着老氏族的兵敗,不乏有朝堂的新貴彌補起來,因此其子孫後代爲了親近秦公,不斷的將子弟送來子息學宮修習經典,尤其是在聽聞韓悝在此講學之後,更是風從者雲集!
如今的子息學宮,也是人滿爲患。
林玧琰的弟弟,似公子穗已經是年近十六歲了,就是在明顯,便是可以出閣了,正是因爲如此,林玧琰也是在準備着一份出閣之禮了。
不止是公子穗,其實還有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了林玧琰的面前,正是少時經常欺負的公子莊。
秦後的嫡庶子,年少之時,若是沒有林玧琰,恐怕此人將會橫行宮內。
公子莊因爲秦後的自視甚高,想來針對其它的嫡兄,認爲“庶子出身低賤”,也正是如此,才造就了其十分不合羣。
尤其是大秦的爭儲之中,公子信時常佔據上風,步步蠶食長公子林玧仁積攢的人脈,尤其是韓悝執政之後,朝堂也是經歷了血洗,長公子雖然有着南樑一戰的戰績,但威信終究是沒有之前那般盛氣!
尤其是南境北境的戰事相繼被太史臺明察清楚,以具體戰功的形式記錄在大秦的史籍之中,使得原本有着衆多版本的南北兩境戰事終於是水落石出,正是如此,林玧琰的名聲已經是在大秦民間達到了極爲盛氣的一步!
正是因爲如此,即便是對着自己出身極爲自信的公子莊,如今十六歲,也是該知曉的就知曉的,從宮外傳來的消息也是落到了公子莊耳朵裡,因此見到了林玧琰到來子息學宮,也是梗了梗脖子,隨即眼神閃躲,像是沒有看見林玧琰繞開了另一條路上躲避開。
其後不遠處,正是林玧琰其他的“小弟”,公子穗、公子如意等,見到了林玧琰站在子息學宮的甬道門前,也是瞬間驚喜着跑了過來,短暫的驚喜之後,似公子穗和公子如意等已經是長成用不了多少時間便是可以出閣的弟弟,對林玧琰雖然談不上生分了,但是一舉一動,已經是頗爲“有禮”了。
正是因爲如此,林玧琰也是深感欣慰,這往日跟在自己身後的幾個小屁蟲,終於是長大了!
“今晚七兄帶你們好好的吃一頓!”林玧琰毫不客氣的揮手道,之前似林玧琰還有着“用紙換取幾位弟弟的月例”囧事,但是如今,已經是手握江夏商行的林玧琰,已經是底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