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在牀底下守了一下午,直到外頭天都黑了,也沒見有人進來。
小兩口懷疑可能是悄悄折回來的時候,被對方看見了。商量了一下,決定用個法子。在家裡的角落,放一個攝像頭。
然後第二天,倆人照常出門,等到晚上回來,看看攝像頭會不會記錄下來什麼。
次日小兩口忐忑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立刻打開電腦,看看究竟錄到了什麼。結果也不知道算好還是不好,錄像裡什麼都沒發現。
之後倆人不放心的又接連幾天開了攝像頭,每次都沒有任何收穫。
這下倆人總算打消了顧慮。
日子本來也就該照常繼續美滋滋的過下去了。
然而,之後沒多久,倆人在家大掃除打掃衛生的時候,忽然在牀底下,發現了很多莫名其妙出現的草籽。
前頭說了,這家在14樓。即便開窗戶,也很難會有這種東西刮進來。
何況家裡其他的地方都沒發現,唯獨牀底下有,這就很讓人覺得奇怪。
小兩口回憶了一下,最近誰也沒去過草地或是荒郊野外。
這小區裡的綠化還沒完全弄完,根本就還沒有那麼多草。何況這倆人都挺愛乾淨,回家來每次都很注意腳底下有沒有帶進來髒東西。
小兩口思前想後,覺得唯一的可能,就是家裡又進來人了。
之前已經不往這方面想了,早就已經放鬆了警惕。果然就被對方鑽了空子。
可是有一點讓小兩口子覺得很蹊蹺,如果真的有人進來,那顯然是應該去翻抽屜或是衣櫃一類的有可能放貴重物品的地方。可爲什麼草籽會在牀底下被發現呢?
男主人細想了一下,不免有些不寒而慄。
之前小兩口是在牀底下躲藏過,難道對方很清楚這一點。專門又來了一次,想看看小兩口躲在牀底下是幹嘛的?
如果這是成立的話,那顯然家裡的一舉一動對方都是瞭如指掌的,這實在是有些嚇人。
小兩口想報警,可是又完全沒有證據。況且目前也沒有任何損失,只是通過草籽,警方是很難立案的。
這下這倆人的幸福生活是徹底到頭了。
每天都擔驚受怕的。門鎖斷斷續續的換了倆。
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每次回家來,都還是感覺家裡被人光顧了一番。
小兩口本來是不迷信的,這麼一折騰,無奈只好請了一個鎮宅的物件回家。算是一個心理安慰。
沒成想,這鎮宅的物件放進來之後,這種家裡有人來過的感覺竟然真的逐漸消失了。
按說故事到這兒也應該完美結尾了。倆人再生個大胖小子,大團圓結局。
可讓人想不到的是,就在鎮宅物件被請回來沒幾天。
一切突然峰迴路轉。
男主人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用鎮宅的物件砸死了女主人。之後,一個人在家裡服毒自殺了。
屍體一直在家停了好久天,還是被來探望小兩口的男方父母發現的。據說現場非常的慘烈,女主人被砸的臉都變形了,血流的哪兒哪兒都是,男主人死的倒是很安詳,懷裡頭還抱着鎮宅的那個物件。攥的還挺死。
這小兩口之前感情非常好,誰也沒見倆人吵架鬧彆扭什麼的。
突然發生了這種事,難免不往神神鬼鬼的方向聯想。街頭巷尾一時間大家都在議論。
這事件鬧的非常大,樓市本來就不太景氣。這麼一鬧這裡的宅子更沒人敢問津了,銷售狀況是急轉直下。
開放商看着是急在眼裡,疼在賬戶上。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給開放商出的主意,讓開發商花高價把房子買了回來。
這小兩口都已經死了,家裡的老人本來就痛不欲生,看見房更容易睹物思人,何況開放商給的價格,跟當初買新房時差不多,雙方老人自然不會反對。
這宅子就又被開發商收了回來。
這開放商也不是冤大頭。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把這套房子,再聲勢浩大的賣出去,表面上價格沒有降低,但私底下是一個非常誘人的折扣。這樣一來,這就算是一個破除這裡傳聞的變相宣傳,興許,會讓樓盤銷售有些轉機。
而這死過人宅子本身就沒幾個人願意要,何況這裡面發生的事情又這麼嚇人。
即便再低折扣,想賣出去,談何容易。
最後開發商沒辦法,就七拐八拐的找到我這邊,無奈我當時還在家裡悶着,他就又想轍聯繫到了白開。
我們就是這套房子再合適不過的買家。
說實話聽白開講完,我這心裡一點波瀾都沒有。
只是咦咦啊啊的敷衍了他幾句。現在對於賺錢,賺多少錢,真的再也不能像一開始那樣激動了。
我盤算了一下,恐怕這個宅子是很棘手的。
我在行內有名氣我是知道的,但開發商個頂個的精明,不會平白無故的送錢給我。況且,這屋裡頭死的倆人都很蹊蹺,中間指不定還有什麼事。
我問白開,對這件事心裡有沒有底。
現在雖然不知道那鎮宅的物件是個什麼東西,但能砸死人,恐怕不是個小物件。
我猜着應該是鎮宅石或是銅像一類的東西。肯定得有點分量。
這能作爲的兇器的東西太多了,男主人選擇用鎮宅的物件殺人,是不是中間有了什麼變故,比如女主人被上了身,男主人一時害怕以至於崩潰,纔想用鎮宅物保護自己的。
白開沒回答,意外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缺心眼,其實你比很多人心眼都多。只是你不會用。”
說完頭一歪眼一閉,就不再吭聲了。
我乾脆也眯了一會兒,不過沒睡着。始終半夢半醒。
下了飛機,開發商那邊已經在機場恭候多時了。上了他們的車,先帶我們去當地最好的酒店吃了一頓,算是接風。
然後就把我們安頓在他們旗下的酒店裡面。酒店是五星級的,套房着實不便宜,可見開發商還是很有誠意的。
晚上我跟白開誰都沒喝酒。
我是不想因爲喝酒耽誤時間,想速戰速決。白開是壓根就沒想跟那幾個開發商喝。
倆人在酒店休整了一下,拿着開發商給的鑰匙,我們又坐着這邊的專車,直奔了那個宅子。
負責接待我們的就是這個開發商老總的司機。
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老總安排的,一直跟我說他們老總多麼多麼可憐,因爲這事鬧的已經快撐不下去了等等。希望我們能好好的幫幫那個老總。
我懶得接茬,倒是白開嫌煩順嘴擠兌了幾句那個老總,說什麼爲富不仁活他媽該什麼。白開這人嘴多狠想必不用我多說,那個司機很快也就沒了話。
到了宅子所在的小區。
司機就把我們放在了停車場,說會一直在這裡等着,我們上去多久都沒問題。
我打量了一下,倒真跟白開之前講述的沒什麼區別。小區真沒住多少人,這時候已經眼瞅着十點了。小區樓裡的燈就沒見有幾個亮着的。
樓下也沒見有什麼人影,雖說東西看着都很新,但還是給人一種很蕭條的感覺。
在樓底下抽了根菸。我跟白開就徑直上了樓。樓裡的感覺跟外頭一樣,毫無人氣,人在裡面走着很不舒服。
到了14樓打開房門,我跟白開都沒敢貿然進去。
在門口感受了一下,連我都覺得這屋裡陰森森的,肯定是個凶宅沒跑了。
白開俯下身摸了一下門口的地,吹了一下道,這屋裡有日子沒進人了,缺心眼,你說咱倆這是不是來送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