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本能的後腿一步。心說媽的怎麼身邊總有定時炸彈。
白開也有些忌憚,跟眼鏡隔着些距離,皺着眉問他,現在你選吧?你也是行內的人。
眼鏡立刻臉色就變了,估計要不是站不起來,恐怕人就得跳起來了。一連說了好幾個不字。最後還是把目光投向了萬錦榮。
白開也是等萬錦榮發話。我呢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在聊什麼。但看形式也明白了,恐怕白開的意思是把眼鏡也舍掉,跟對那孩子的態度一樣。
說實話,我有些麻木了。他們跟我非親非故。我也沒必要爲他們說話。倒是那眼鏡恐怕知道我好心,可憐巴巴的看了我好幾眼。我這心裡實在過不去,只好把頭低下了。
萬錦榮遠遠道,你決定吧!就不再表態了。
白開壞笑了一聲,將外套脫了,人就逐漸靠近了眼鏡。
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媽的這是要劫色嗎?沒等多想,就見白開一把鉗住了眼鏡的脖子。另一隻手迅速的在眼鏡的胸前來了一下。我甚至都沒看清白開拿的什麼,就見眼鏡衣服的袖子已經被劃開了。
白開沒停頓,跟着又是一下。頓時就有血噴了出來,地面上本來就是白雪,血落在上面非常長的明顯。眼鏡起初還很抗拒,可是沒有白開的力氣大。這下徹底蔫了,腦袋也耷拉下去了,任由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扛着他。白開指了下珠爺道,灑吧。
那珠爺心領神會,居然扛起了眼鏡,以萬錦榮爲圓心,用眼鏡流出的血在雪地上畫了一個圈。
最後把眼鏡丟到圈外面,自己走了進來。
眼鏡本來體格就不壯實,這下流了這麼多血,人已經沒了意識了。直接癱軟在了雪地裡。血還沒停,很快就又染紅了一片。
我看着白開,他還在笑,我從來沒想到這孫子會這麼暴戾。這他媽跟變態殺手有什麼區別!
白開見我看他,居然衝我眨了眨眼睛。接着跟萬錦榮說,現在看你了。
我雖然帶着手套,可手還是很早前就凍僵了。但現在我無比的想抽菸,無奈手根本就不聽使喚,即便掏兜這麼簡單的動作我都沒法完成。
白開見狀走了過來,點起一根送到我嘴裡。他手上還沾有不少的學,看起來已經凝固了。我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對白開有點不信任了。下意識的閃了一下,才把煙叼住。
怎麼着,怕我了?白開吐了口煙道,我這是在救他懂嗎?這流血都是皮外傷,命保住了才重要。不信你看?
白開伸手一指,我這纔看見那眼鏡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一動不動的。頭也沒擡起來,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我沒多看,因爲萬錦榮那邊同時有了動作。他已經點起了一根火把。火把估計是用他的軍大衣做的,因爲此時萬錦榮就穿了一個馬甲。那小孩的屍體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他潑上了汽油,只見他用火把輕輕地烤了一會兒,整具屍體很快就都燒了起來。屍體本來就有水分,加上還落了不少的雪。燒的噼裡啪啦直響,頓時就有肉香漸漸地蔓延開來。
白開沒怎麼看燒屍體,反而盯着眼鏡。
我知道最後肯定還是得從眼鏡下手,就也轉過頭去看。
這一看我心裡咯噔一下,眼鏡這時候已經能動了。正在圈子外頭徘徊,想進來似乎又進不來。
這種畫面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看西遊記,孫悟空同樣也是畫了一個圈保護唐僧。
白開道,看見沒,燒他的屍體,他受不了了。不過也沒法子。哎小缺,從這個角度像不像在動物園看動物?
我無心跟白開打趣,死死地盯着眼鏡。隨着嘭的一聲,那邊小孩的屍體被燒的落了地。
眼鏡就顯得更加焦急了。
我看了一會兒,眼鏡對於這個用他自己的血畫的圈毫無辦法。乾脆過去看那小孩的屍體。
這時候屍體已經燒得看不出人樣了,屍體周圍的雪都已經燒化了一片。我撿了一塊還沒燒光的衣服,果然發現這東西跟龍袍差不多,我對於這個沒什麼研究,但感覺着我懷疑這上頭都是金線。媽的這真是下了血本了。
白開做了一會兒守衛,就交給珠爺去做。也湊過來烤火。
一邊烤一邊還嘀咕,這解決的有點容易啊。怎麼燒他屍體也不鬧呢?我看別叫什麼幾大兇了,乾脆叫幾大慫算了。
說着白開忽然像是反映了過來,萬錦榮,是因爲你對吧?
萬錦榮沒回話,面無表情的盯着地上的一團火。
我悄聲問白開,什麼因爲萬錦榮啊?是不是燒完就能走了?
白開低聲告訴我,按說這無論是什麼魂兒,當他面燒他的屍體都會出來鬧的。因爲這屍體燒完了,他跟陽間的最後一點聯繫也就沒有了。按理說這種登基魂兒,能讓人這麼下大手筆的放在這兒,肯定是殺手鐗啊。可是咱們就這麼燒了足有半鐘頭了吧?你看那眼鏡有反應沒有?
我說難道這屍體不是那個?這林子裡還有別的屍體?
白開想了想,不對,眼鏡不像你,只能在新手村混混,也是老江湖了。能輕易把他搞定,肯定不是一般的污穢。而且,眼鏡身上帶了辟邪的物件,污穢上不了身,只能趴在眼鏡的肩膀上,跟我們回去,再找機會動手。
我一聽也是覺得奇怪,萬錦榮有這麼厲害?這種厲害已經超過了我所見的了?要說秦一恆或是白開厲害,無非就是打起來攻高血厚點,現在萬錦榮弄得對手連打都不敢了?
我看了下萬錦榮,真不知道他如果有朝一日玩命的對付我,我是否有還擊的能力。
屍體燒的比我預想的還快,當然這種地方肯定是沒辦法完全燒乾淨。但起碼,這具屍體已經完全的看不出是什麼了。就是一個挺大的黑疙瘩。
另一邊的眼鏡是越來越沒了精神,最後再次癱坐到了雪地裡。不過這次倒還好,血止住了。
我看事情解決了,就去背上了包。白開還是對登基魂兒的事情很奇怪,一直皺眉頭。
三個人收拾好了,就都等萬錦榮發話出發。
那珠爺很會溜鬚拍馬,主動把自己的外套給了萬錦榮,一個人在冷風中打哆嗦。我心說媽的這種人纔是真的老江湖啊,非常會審時度勢。
萬錦榮用雪把屍體蓋住。率先走出了圈子。只用一隻手就將眼鏡拽了起來,另一隻手從眼鏡的脖子上摘下來一個玉佩一樣的東西,繞了兩圈,就近綁到了一顆樹幹並不粗的樹上。
白開嘖了一聲,這下完事了,那登基魂兒,就跟着那樹一塊長了。日後只要樹倒了,還是能出來打怪練級的。咱走吧。
白開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拉着我出了圈子。
萬錦榮道,珠爺,扛着眼鏡。人頭也不回的就留下一個背影朝前去了。
我跟在白開身後,忍不住的回頭望去。這深山老林裡到底埋藏了多少孤魂怨鬼啊。瞬間就被大自然給抹去了任何痕跡。這麼想着,我覺得我似乎看見了什麼東西。
遠遠的,在身後另一個方向的樹林裡。也是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跟之前看那小孩的屍體掛在樹上時非常的像。只不過手電不在我手上,我估計也是自己看錯了。就沒去要。這麼遠的距離加上視線還有遮擋,是很容易看錯的。何況這裡再亮也是夜裡,人本來又草木皆兵,我對我自己所見的沒啥信心。我想不會真有人跑到這深山老林裡來上吊自殺吧,那也太文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