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那個妖女,不能留!”金曜閉了閉眼,咬牙苦笑。
他不想看見自己英明一世的主上,被一個妖女蠱惑!
話音未落,一陣銳利的劇痛幾乎瞬間讓他透不過氣來,桃花眼梭然不受控制地暴睜,兩道血線順着他漂亮的眼角緩緩淌下。
“嗚……唔……。”他痛苦地張着嘴,彷彿竭力地呼吸着,嘶鳴着,卻發不出一點完整的聲音。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他的脖子,但是琴笙的手卻從他的下頜上慢慢地攏回了袖中,他幽瀲如霧的琥珀眸靜靜地睨着痛苦的金曜,脣角浮現出一點無奈的笑,似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一般。
只是此刻,他的無奈涼薄得令人悚然。
周圍所有戴着面具的青衣人都齊齊刷刷地跪下:“主上,屬下知罪!”
說罷,竟梭然擡手,袖中短刃出鞘,翻手就毫不猶豫地刺入自己肩頭。
“噗嗤!”血光四濺!
空氣裡彌散開濃郁的血腥味,卻並無人吭一聲,無人動容,彷彿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霍家姐妹驚愕地瞪大了眼,忍不住低呼:“啊——!”
暗夜迷離,草木萋萋,空氣凝重血腥,如蒙上豔烈猩紗,她們看着原先奪命殺神這一刻,痛苦掙扎如困獸。
琴笙垂着眸,看着自己瑩白如玉的指尖,悠悠道:“小姑姑說過,誆人不是好孩子。”
不是好孩子,不配得到疼愛,所以……
去死最合適了。
……
他微微一笑,很滿意自己的答案。
無人看見他若琥珀色的眸裡一片幽幽混沌,不復清明。
霍家姐妹臉色慘白,慢慢地後退,這是第一次,她們看見姿容頂尖,溫柔如水的男人,卻只想——逃。
是誰,以溫柔姿態,誅心?
……
“主上!”
一道中年女子低沉又焦灼的聲音在空曠的夜晚中響起。
琴笙淡漠地擡眼,看向遠處領着大批人馬趕來的金姑姑,彎起脣角,溫柔一笑:“金姑姑,你看見我的小姑姑了麼?”
金姑姑聞言,看着現場肩頭一片猩紅,跪了一地的青衣人,並着七竅流血眼看就要不行了的金曜……
她喉嚨一梗,梭然跪下,神色肅然:“請主上責罰,是屬下馭人不嚴,這就將金曜帶回刑司處置。”
曜司衆人齊齊跪下:“屬下等知罪。”
琴笙並不說話,只是眸光淡冷了下去。
時間一秒,如萬年。
所有人都在金曜那痛苦的悲鳴掙扎的聲音裡僵如木石。
不知過了多久,寒風瑟瑟,金曜已經不再掙扎。
琴笙方纔淡淡地道:“金姑姑,雖然我不記得很多事,但卻記得曜司只因爲我的意志才存在。”
“是,曜司所有皆以主上的意志而存在。”金姑姑如蒙大赦,深深地叩拜了下去。
而風裡,那抹白影悄無蹤影,如霧氣一般消散在衆人前。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而霍家姐妹互看一眼,也悄無聲息地離開。
金姑姑出了一身寒毛汗,揉了揉眉心,嘆了一聲:“把金曜帶回去,讓老金看看還能救麼,還有……。”
她看了眼霍家姐妹離開的方向,神色鬱結而陰冷地道:“去盯着天山魔女姐妹,她們必定是去尋楚瑜那丫頭了。”
若是還是清醒的主上,違逆主上若此的金曜怕是早沒了命,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感謝楚瑜。
但若不是她,主上又怎麼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唉,一個兩個都不是省心的。
“是。”有青影微晃,瞬間消失。
……
風聲漸起,枝葉晃盪,黑暗中似有陰霾的煙塵揮之不去,無法擺脫。
楚瑜雖然沒有內力,卻能感覺到莫名地緊張,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路人甲’的衣領。
“你是打算勒死我麼?”‘路人甲’低低地在她耳邊道,帶着點妖異的丹鳳眼垂下來,看了眼懷裡的少女。
楚瑜有點焦躁和不耐地嘀咕:“你跑快點!”
不知道爲何,她總覺得很不安,卻又不明白那種不安來自哪裡。
‘路人甲’冷哼:“你還真把我當成坐騎……。”
話音未落,他梭然一個翻身,瞬間從樹梢上一下子往地面滾落,與此同時,毫無防備的楚瑜一下子就被甩了出去。
或者說……
也不能說全無防備。
“唔……!”‘路人甲’瞬間感覺腰間一涼,他一低頭,大驚失色——他的褲腰不知什麼時候有一半捆上了楚瑜的腰,若他不想空中遛鳥,就得……
黑衣人眸光變了幾變,足尖一點,半空中硬生生地折腰翻身,長臂一伸將甩出去的楚瑜一把給撈了回來。
“嘿嘿,怎麼着,你不是能嗎,怎麼不變只躥天猴上天呢?”楚瑜扒拉了一把剛纔被扔出去時沾了滿頭的碎葉細枝,對黑衣人笑得有點猙獰。
孃的,她就知道‘路人甲’這混賬會下黑手扔了她!
黑衣人妖嬈單鳳目盯着楚瑜,閃過異樣的陰沉,怒極反笑,擡手就向她喉間抓去:“呵,你……。”
但下一刻,他梭然擡頭,眯起眸子看向不遠處:“你這丫頭到底惹了什麼不該惹的,竟連我都沒法子甩脫。”
楚瑜只覺得腦後一涼,隨後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淡淡地道:“惹了不該惹的大仙兒。”
……
“小姑姑……。”男子幽幽如清泉的聲音異常的悅耳,讓人聽得不真切,似在遙遠的山澗,又似在耳邊呢喃回。
“仙仙。”楚瑜轉過臉,看向從黑暗林間站着的人,冰冷的月光落在他無雙容顏與白衣上,他整個人似籠在迷離的月色中,如幻似影,不似真人。
但她知道,他,來了。
“果然是個仙兒。”黑衣人丹鳳眼微微眯起,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眸光,只似笑非笑地輕道。
“小姑姑,我在花田邊等你等了很久,爲何不來?”琴笙眸色如水,靜靜地看着她問。
楚瑜看着他溫柔如常的神色,莫名地有些心疼,卻還是冷淡地道:“我不是你的小姑姑,我說過很多次了。”
‘路人甲’微微挑眉,目光掃過兩人,並不做聲,隻眼底閃過詭異的幽光。
琴笙卻似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只向她伸出手,溫聲道:“姑姑,夜寒天長,仔細着涼,跟我回去罷。”
他的聲音裡隱約可見一絲讓人不忍拒絕的祈求。
楚瑜沉默了一會,神色疏遠而淡漠:“仙仙,金曜說得對,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的世界容忍不了我的存在,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今日離開對你我都好,你回去罷。”
若非那個大火之夜,世上不會有楚仙仙這個人,琴三爺那樣的人也不會與她這樣的平民有所交集。
橋歸橋,路歸路。
從此,殊途不歸。
“小姑姑說的東西太複雜,我不明白。”琴笙垂下如扇睫羽,脣角翹起一絲虛無縹緲的笑容。
他梭然擡袖,漠然朝着黑衣人一卷:“我只明白,你答應過我,永遠不會離開我,會抱着的人也只有我!”
他語音才落,一直安靜沉默不知在想什麼的黑衣人瞬間眸色一變,全身肌肉緊繃,即刻一把抱起楚瑜就地幾個大翻滾,避開琴笙擡袖間暴襲而來浩瀚罡風。
“把小姑姑還給我——!”琴笙一字一頓地道,梭然擡起的琥珀眸裡染滿令人心驚的狂暴猩紅殺氣,讓他原本出塵脫俗五官生出一種猙獰的豔麗來。
他幽柔的聲音也不再溫柔,似水凝冰鋒,寒意錚錚,尖利而如刀,伴着指尖無數細長奪命的無色長絲瞬間卷黑衣人和楚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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