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語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嘛。”
石寒青如是對着無語的書生說着,順便鬆開了在護衛脖子上的手。
幾個化體一境的護衛在石寒青的手底下連五秒也沒堅持到就敗下陣來,只剩下掩面的中年男子和滿臉驚怒的錦衣男子。
“怎麼,不叫喚了?”
石寒青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徑直的走向錦衣男子。
“你……你要做什麼……”
眼看着石寒青一步一步的走近,終於受不住心中的驚恐,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啪嗒!”
一塊玉牌從錦衣男子的身上掉落,石寒青只是悄悄地瞥了一眼,確定了那是地王的身份牌,明明木言城城主也只是個玉王,這人卻是地王嗎?
此時那掩面的中年男子突然開口道:
“我等先前可是得罪過這位朋友?”
石寒青這才把目光集中在那中年男子身上,雖然衣着也是不凡,較之錦衣男子卻差了一等。
“沒有沒有。”石寒青擺擺手,實際上,他的目的並不是樓上這幾人,只能說是趕巧了。
當然,這個地王身份的錦衣男子還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我只是個路過的浪客罷了,看不慣好好的姑娘被欺負。”
聽到石寒青這麼說,那中年男子顯然是鬆了口氣。
錦衣男子低聲地嘟囔着:“小爺我就好這口,誰知道那臭娘們兒忽然大叫……明明以前不會這樣的。”
“是,仙人教訓的是。”中年男子連忙擋住,又賠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說着,從儲物戒中掏出些許靈石,給石寒青奉上。
兩邊你一句我一句客套了一會,其實各自都打着算盤,中年男子是想讓石寒青快些離開,石寒青則是算着時間,感覺差不多了,纔對着房中的幾位說了再見。
石寒青剛一出門沒一會,錦衣男子的眼神便十分歹毒起來。
“秦城主,我要他死……!”
原來,這中年男子竟是木言城的城主,而聽這錦衣男子的口氣,顯然,地位要比這秦城主高上不少。
“放心。”秦城主依然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我這就去安排,只要這人還在城裡,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但二人微薄的道行顯然感知不到,石寒青就在門外,只不過隱秘了所有氣息。
雖然心裡早有猜測,但確定了這中年人就是城主還是讓他暗暗驚歎,原來徹夜辦公是辦到這滿春閣裡來了,不愧是一心一意爲了木言城發展的好城主。
“你不也是半斤八兩嗎?”書生揶揄道,“來查明真相的查到這滿春閣裡來了。”
“這你就不懂了。”石寒青悄悄的下樓,“來瀟灑確實是真,不過,你可知哪裡的消息最多?”
“我和俗世早就脫節許久了,有屁快放。”
“是妓院啊,我的呆書生。”
“呆書生……”書生眉頭氣得一跳一跳的。
“那些嫖客,只要有些能當做談資的事,都會一條不落地講給這滿春閣的姑娘們的,而這些姑娘雖然大多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但畢竟客人是花了銀子的,所以也會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一來二去,什麼消息都聚集在這兒了。
走到一樓,看到的是面無血色目光呆滯的老鴇,嘴裡還唸叨着:“完了,全完了。”
一看石寒青下來,她的態度和剛纔的諂媚大不相同。
“你,你這惡徒對貴客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我們可要被你害慘了!!”
石寒青不急不慌地整理整理浴袍,儘量體面一點。
“怎麼,我應該讓那個叫陽春的兩個妹妹死在你們貴客的手下嗎?”
“你懂什麼!只要貴客樂意,我們的頭牌都拿去給他當豬都行!”老鴇聲嘶力竭地叫罵着,“現在要是人家怪罪下來,誰擔待得起?!”
石寒青掏了掏耳朵:“放心,他們不敢鬧大的。陽春白雪呢?他們去哪裡了?”
老鴇看着滿不在乎的石寒青,自然是更加的氣急敗壞,剛欲發作,臉上一疼。
數兩黃金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鼻樑上。
鼻子一被砸,眼淚自然就出來了,但老鴇卻偏偏又心裡歡喜有這麼多黃金。
於是便一邊哭一邊樂。
“嘖嘖,真噁心,快說,陽春白雪呢?”石寒青話音落下,又是幾兩黃金甩在老鴇身上。
老鴇一邊摟着黃金,一邊含糊不清地給了石寒青答案。
城北,嚴大夫家裡。
木言城的郎中大夫不多,這麼晚願意開門救人的更少,恐怕只有嚴大夫這種老好人才會這麼做。
於是,石寒青拿着把大黑傘,迎着大雨又出了門。
書生的聲音又一次響在石寒青耳邊:“嘖嘖,我覺得你不像是個上清修士,更像是魔道中人啊~”
石寒青滿不在乎地迴應道:“你說的沒錯,不過在這種地方,裝成正人君子,那才叫人噁心。”
“不和你說了。”雖然看不到,但是石寒青猜書生現在也許在伸着懶腰,“今天是沒法和姑娘們一親芳澤了,我先睡了,你可別舒舒服服地睡哈,你舒服了我難受。”
石寒青叫罵了幾句,書生都沒回應,看來是真的消失了,於是石寒青便開始枯燥地趕路。
好在木言城太小了,不到半刻鐘,就已經走到了城北,而嚴大夫家實在好找,一片漆黑中,只有他家點着燈,在這瓢潑大雨中,實在讓人安心。
石寒青敲敲門,裡面傳來老者疑惑的聲音:“誰呀?”
他想了想,開口道:“是裡面姑娘們的恩公。”
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是一老者,想必就是嚴大夫了。
“既然你是恩公,把錢也付了吧。”
石寒青一進門,才發現這並非是嚴大夫的家,而是一個郎中攤子,嚴大夫的家應該是在這裡面。
“當然,我這不就是帶着錢過來的嗎?”
說着,便遞給嚴大夫一兩黃金,誰知嚴大夫卻沒什麼表情,甚至接都沒接:
“多了,找不開。”
“她們在那邊。”
嚴大夫的聲音充滿着不耐煩,石寒青猜測大概是起牀氣的原因,隨着嚴大夫給的方向,石寒青推開了門,一股藥香和胭脂香混合的奇異味道撲面而來。
屋子裡,那名受傷的女子已經處理好了傷口,此時正靜靜地趴在炕上,而小白小雪還有另一個女子則是圍坐在一起,神色悲慼。
那受傷的女子,模樣清冷,有種低配版冥月的意思,除了刀傷,身上還有些其他的傷痕,恐怕也是那錦衣青年搞的。
看到石寒青進來,四個女子的表情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不自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