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是個巫婆,你那麼肯定。你是怎麼知道的?”若蘭問靈兒。
“奶奶說山牆上的神龕供着牌位的多半是巫婆、巫師。因爲他們的靈魂在天地間遊走需要歇歇腳。”靈兒說。
若蘭想知道巫婆的故事就問靈兒:“靈兒,那你講講巫婆的故事。就是奶奶給你講的那個故事。”
“她年輕時像所有這個年紀的女人一樣。二十來歲正需要男人的疼愛,丈夫卻被砸死了。”靈兒面無表情的說。
“靈兒,巫婆的丈夫是怎麼死的?快說來聽聽。”若蘭好奇的低聲問。
“他同村里人夜裡去偷砍鄰村山林裡的香樟樹,倒樹的時候,他腳底下被樹根絆了一下,轉錯了方向,聽着樹幹吱呀、吱呀直響,本該趕緊往外跑,他卻往裡去了,沒來得及叫喊就砸成了肉餅。”靈兒述說着巫婆男人的死因。
“太可憐了!這個男人太可憐了!這個女人也太可憐了!”若蘭同情着這個女人的命運。
“村裡人嚇得不知跑哪裡去了,也沒敢來報喪。她是見山裡挑炭的人扁擔尖上掛了雙麻鞋,沿途叫人認屍。她親手打的麻鞋那大腳丫子間和後跟上都編着紅線繩,她一下就認出來了,當時就暈倒在地!”靈兒進一步解釋說。
“這女人真可憐!那她怎麼變成巫婆的?”若蘭不解的問靈兒。
“所有的女人都怕她詛咒,所有的男人都找她搭訕,她恨男人,她勾引他們,再把他們甩掉。後來她乾脆抹上粉臉,設上香案,公然裝神弄鬼,弄得沒有人不懼怕她。”靈兒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一個人就不能好好的過日子嗎?”若蘭不解的問。
“她沒有我們命好,六歲指腹爲婚,她丈夫當時懷在她婆婆的肚子裡,她十二歲當了童養媳,丈夫還拖着鼻涕。從小到大沒人疼,沒人愛。”靈兒同情的說着巫婆的遭遇。
“童養媳?窮人的孩子命苦真!女人什麼時候才能夠擺脫這樣的命運呢?”若蘭感嘆道。
靈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述說着巫婆的悲慘命運:“有一回,就在這樓板上,這稻草堆裡,被她公公霸佔了,那時她才十四,每次屋裡只剩下公公和她,她心口就止不住發慌。”
“就在這樓板上?我們怎麼會住在這裡?”若蘭驚恐的叫了起來。
“再後來,她就搖她的小丈夫,那孩子只會使勁咬她的*,好容易熬到丈夫也能挑擔,也能砍柴,也會扶犁,終於長大成人也知道心疼她的時候,卻被活活砸死了。而老的已經老了,田裡屋裡的活計又都得靠她,她公婆也不敢管束,只要她不改嫁。”靈兒還是面無表情冷冷的說。
“這哪裡是嫁人,真是做牛做馬當長工呀!”若蘭憤憤不平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