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出土文物樣的一塊橫匾,漆皮剝落,可“光宗耀祖”那墨寶意酣的楷書卻毫不含糊。橫匾下方有個鐵鉤是掛宗譜的地方。
轉眼十年了,乾陵被盜就像十年前一樣歷史又在輪迴了。眼前八百里秦川阡陌交錯,屋舍儼然,一望無垠。黃河水靜靜地流淌在土黃、土黃的茫茫大地上,漫漫大雪從天空飄落下來撒在湖口瀑布的滔滔水流中。
陸局長坐在警車內思維在高度的旋轉着。只有*還在刺耳的“嗚嗚,嗚嗚——”鳴叫着。乾陵被盜就像一張陰魂不散的網罩在陸局長的頭上直到現在解不開這個結。每次接警、出警都沒有任何進展。
十年前那次放了空炮,只好去尋“張家宗祠”以瞭解黃土地上盜墓的歷史。希望這次也是一次空炮,歷史也就可以枕着黃土安安靜靜的長眠地下了,黃土地又變成了由一粒粒黃土組成的黃土地,自己也可以在這個職位上安穩的退休了。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熟悉着歷史資料。據史料記載乾陵第一次被盜是在武則天下葬時,被盜的不是什麼奇珍異寶,僅僅是一方只有幾百個字的錦帕,名爲《璇璣圖》。
陸局長的眼前閃現着大唐邊關的喊聲、廝殺聲。兩個女子奔逃在黃土地上和官差們拼殺在一起。只見一紅衣斑斑的女子手起刀落官差人頭落地,一綠衣點點的女子行走在硝煙瀰漫的蒿草地裡尋找着前面飄落在蒿草頂端的錦帕……她們懷裡揣着《璇璣圖》隱沒了。
秦厚林看着陸局長奔向乾陵的身影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繼續修改着小說《璇璣圖》。寒雪鳳在一旁看着春晚舞蹈《龍鳳呈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眯縫着眼睛幸福的笑了。秦厚林知道她累了,不願打擾她的美夢。
碼頭鎮依然走在自己的斜陽中跟着自己的節奏跳着生命的舞蹈。寒雪鳳就在堤岸的涼亭上遇到了他。是一種說不分明的期待,一種隱約的願望,一次邂逅,一次奇遇。
“鳳兒,回家吃飯了——”遠遠的傳來了母親叫寒雪鳳回家吃飯的聲音。寒雪鳳黃昏時分來到江邊,麻條石級下,棒槌清脆的搗衣聲在河面上飄蕩。他就站在涼亭邊上,像寒雪鳳一樣,望着對岸蒼茫的羣山。這山鄉小鎮上,他那麼出衆,那身影,那姿態,那份茫然的神情,都有別於本地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寒雪鳳的心裡卻惦記着他,等再轉回到渡口的涼亭前,他已經不在了,夜色已暗,涼亭裡亮着兩點菸火,明明暗暗,有人在輕聲說笑。
涼亭下的山坡上傳來“咯咯,咯咯——”的笑聲。寒雪鳳看不清他們的面目,但從聲音上大致可以辨出是兩對情侶,他們無論調情還是發狠,都嗓門響亮。小夥子肆無忌憚的撫摸着姑娘,姑娘肆無忌憚的笑着,他倆的笑聲迴旋在碼頭鎮的山水間隨着江水流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