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罰款的還是被罰的都忘了這一車關在車裡在烈日下蒸烤陪罰的乘客。衆人對司機的反感又愈益變成對大蓋帽頭頂國徽的憎恨,全都敲窗子叫喊抗議,大蓋帽頭頂國徽的女人這才明白他們已成爲衆矢之的,趕緊扯下罰款單,朝司機手裡一塞。另一位揚了一下手中的一面小旗,檢查車開了過來,他們這才上車,一陣灰塵,揚長而去。
司機罵罵咧咧的踩着油門,車在山路上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人們的心臟隨着車的一上一下起伏着。忽然司機一個急剎車,一車人在下坡的拐彎處隨着汽車做着慣性運動向前傾倒了。汽車的前輪胎在山崖邊拐了一個彎將後輪胎懸在了空中。
汽車油門的轟鳴聲將這一驚一乍的險情拋在了腦後。司機頭上的冷汗顯示了他的鎮靜。汽車在沉悶的山道上尋找着進山的公路,人們再不說話了,眼睛關注着前方山路的狀況希望早點到家。
語言就是一個江湖,秦厚林走在自己的語言江湖裡追尋着生命的密碼。他希望通過《璇璣圖》去摸索自己的靈魂。可是往往在身邊人的故事中摸索到的是別人的靈魂而不是自己的靈魂。這些靈魂無非是鏡中的映像,水中的倒影;我走不進鏡子裡面,也打不破水面,只能徒然顧影自戀,或者就孤影自憐。
思緒繼續漂浮在作品中兩年前的那個烈日炎炎的日子裡。秦厚林站在月光中鳳凰山的鳳凰潭邊看着天上的月亮漸漸的從天邊升起和太陽一邊一個似乎站崗的哨兵。望着鳳凰潭裡自己的影子想起了黃土地。
“寒先生說我是氣腳。”秦厚林對月光下自己的影子說。
“什麼是氣腳?”水中的影子泛起道道波瀾張張嘴問。
“寒先生說風寒暑溼邪毒之氣從外而入於腳膝者,名氣腳也。以邪奪其正,使人病形。”秦厚林裝着寒先生的樣子一邊踱着步子一邊朗聲說。
“我一直以爲你是腳氣呢?”影子在水面吐了個泡沫淡淡的說。
“寒先生說邪毒從內而注入腳者,名曰腳氣。以邪奪其正,使人病形。”秦厚林解釋着什麼是腳氣。
“那你到底是氣腳和是腳氣呢?”影子搖晃着水中的身體劃出條條魚尾紋問。
“我覺得都有點,特別是遇到賈雨晴以後似乎更嚴重了。寒先生說若不察其理,無由致其瘳也。又喜怒憂思寒熱毒邪之氣,流入肢節,或注於膝腳,其狀類諸風、歷節、偏枯、癰腫之證,但入並腳膝者謂之氣腳。若從外入足入髒者,謂之腳氣。”秦厚林繼續搖晃着腦袋說。
“寒先生說沒有說怎麼治療?”影子焦急的在鳳凰潭打了個水漂問。
“寒先生說腳氣者,先治外而次治內,實者利之,虛者益之。氣腳者反之。”秦厚林將話語灑落在水面上。
“那爲什腳氣的人多於氣腳的人?”影子跳躍着不解的心問。